被沈長銘如此明晃晃的指出他們修為不行的事實。</br> 在場眾人臉上都露出了羞愧的神色。</br> 別看他們這些人在九華宮的身份,職位都在沈長銘之下。</br> 可若是單從年紀上來算的話……</br> 他們這些人當中,沒幾個比沈長銘年輕的。</br> 他們當中,甚至還有看著沈長銘母親長大的人物存在。</br> ……</br> 對于這些人心里的想法,沈長銘并不在意。</br> 他如往常一樣,不慍不火的將這些人給打發了回去。</br> 至于被廢了修為的廖云奇,自然有弟子進來將他“送”出九華宮。</br> 在修真界,誰敢說自己沒一兩個仇人的。</br> 廖云奇如今的情況,根本就用不著沈長君他們多此一舉再出手什么的。</br> 因為所有的人很清楚,等廖云奇被“送”出九華宮之后,有的是愿意去“照顧”他的人。</br> 等該走的人都走完了以后,沈長君是一臉“鄙夷”的看著沈長銘:</br> “沈長銘,我發現你這人還真是夠虛偽的。”在沈長銘面前,沈長君是越來越沒“規矩”了。</br> “虛偽嗎?”</br> “嗯。”沈長君點頭,“相當的虛偽,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問千夜與久初他們。”</br> 第九千夜:“……”我什么都沒聽見。</br> 顧久初:“……”師叔,這是你跟師父兩人之間的事情,與弟子沒關系。</br> 沈長銘當然不會去問第九千夜與顧久初了,只見他有些疲憊的靠在了椅背上。</br> “要不我將這九華宮宮主的位置給你坐兩年看看。”</br> 這死丫頭,竟然敢說他虛偽,也不想想他一天到晚所要面對的都是些什么人。</br> “別,你還是饒了我吧。”沈長君拼命的擺手。</br> 開玩笑,當宮主什么的,除了說出去名頭好聽一點兒之外,哪里有當甩手掌柜輕松。</br> “那你現在還覺得我虛偽嗎?”沈長銘打定注意,只要沈長君敢承認,他就把九華宮宮主的位置給沈長君坐幾年。</br> “不虛偽,不虛偽,我沈長君的大哥不僅一點兒也不虛偽,還相當的端方君子,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儀表堂堂,一表人才……深謀遠慮,老謀深算,老馬識途……”</br> 沈長君訕笑著,絞盡腦汁的想了一大堆的贊美之詞,只是這話,是越說越不對味兒。</br> 老謀深算?</br> 老馬識途?</br> 沈長銘的臉色陰晴不定起來,目光悠悠的的看著沈長君。</br> “你確定老謀深算,老馬識途這些是用來夸人的?”</br> 被沈長銘這么悠悠的一說,沈長君當即一個激靈,頓時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br> “那個,是一時不小心口誤,口誤了,大哥你別往心里去。”沈長君是一臉討好的看著沈長銘。</br> 只要別讓她當什么宮主,認個慫什么的,壓根就不算是事兒。</br> 沈長銘:“……”得,這都成了有事就大哥,沒事沈長銘了。</br> 沈長銘表示,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與沈長君說的好。</br> 沈長銘絕對不會承認,這樣的沈長君是他一手慣出來的。</br> 當然,沈長君之所以那么說,也不過就是為了讓沈長君“老實”一點兒。</br> 并沒有真的非要沈長君當九華宮宮主來著。</br> 更何況,以沈長銘對沈長君的了解。</br> 就算他現在真的將九華宮宮主的位置給了沈長君。</br> 估計不用等到明天,自家妹妹便將九華宮宮主這個位置甩給顧久初了。</br> 深知自家妹妹是個什么德行的沈長銘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后說起了正事。</br> “關于沈家通過天一樓傳過來的消息,你怎么看。”</br> 說起正事兒,沈長君也嚴肅了起來。</br> “大哥你呢?有什么打算沒有?”</br> 關于東川雪山古戰場的事情,不管是沈長銘,還是姚星都主張瞞著自己的。</br> 可唯獨中州沈家那邊,不僅送來的有關東川雪山古戰場的資料與地圖,還變相的鼓動自己前往東川雪山古戰場尋人。</br> 這不符合常規的舉動,讓沈長君兄妹聞到了陰謀的味道。</br> “本來我是打算親自前往中州一趟的,不管看眼下的情況我暫時是去不了了。”</br> 對于自己最初的打算,沈長銘并沒有隱瞞沈長君的意思。</br> 沈長君很清楚沈長銘為何突然去不了中州的原因。</br> 廖云奇突然唆使九華宮中高層鬧事兒的事情,并沒有他們表面上所看到的那么簡單。</br> 之所以這么快便將事情壓下來,也是不想鬧得太過,打草驚蛇。</br> 明白這一點的沈長君是沉思了良久之后這才說道:“既然大哥一時半會走不開,那就讓我過去看看吧。”</br> 對于中州的情況,沈長君也是很好奇。</br> “我也正是這個意思。”沈長銘面色端肅的說道:“不過,你到了中州以后,切記不要過早的暴露自己的身份。”</br> “我明白的。”沈長君的面色同樣嚴肅。</br> 若是中州沈家那邊真的出了問題,她過去以后,過早的暴露身份對她來說可不是什么好事兒。</br> “不過,你到了那邊以后也別讓人欺負了去,等我處理好九華宮的事情后,會來中州尋你的。”</br> 說完這些之后,沈長銘有與沈長君說了不少關于中州沈家的事情。</br> 當然,在沈長君離開九華宮之前,沈長銘又塞給了沈長君一大把化神期的符箓。</br> 對此,沈長君自然是歡歡喜喜的收下了。</br> 中州究竟是個什么情況她并不是特別的清楚。</br> 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br> 元嬰修士,在中州不說多如牛毛,但也很常見。</br> 她一個元嬰期去了中州,就好比金丹修士在北荒大陸。</br> 并且,在中州,化神并不算是頂級的存在。</br> 在化神之上,還有合體期修士的存在。</br> 一些中州的頂級宗門里,還有分神期的老祖在外坐鎮。</br> 就更不要說那些還沒有擺在明面上的老怪物了。</br> 而沈家,能夠在中州占據一席之地,便是因為沈家有位分神期的老祖坐鎮的原因。</br> 本來,這些消息對于沈長君來說應該是好消息來著。</br> 可此時的沈長君卻是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br> 直覺告訴沈長君,沈家來為分神期的老祖可能出問題了。</br> 要問沈長君為什么會有這種直覺,沈長君自己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