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除了修士自己的丹火之外,最常見的便是地火。</br> 其次是天火。</br> 而這業火,是最難見的。</br> 業火一般都出自罪惡之地。</br> 明白這些的沈長君是面色凝重的問水清,“那你可能解決。”</br> 水克火,既然知道了火毒的來源,想要解毒應該沒什么問題。</br> 水清聞言,忍不住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你當我是萬能的啊。”</br> “水不是能克火嗎?”沈長君通過傳音,有些傻傻的問道。</br> 水清聞言,是氣不打一處來,“水是能克火不假,但這是業火火毒,不是一般的火毒明白嗎?”</br> “還有,你到底明不明白什么叫做業火啊?業火雖然被稱為火,但確實極寒之物。”</br> “并且,中了業火火毒的人除了感覺到灼熱之外,是感覺不到任何寒意的。”</br> “若是遇見見識短淺一些的人,可能還就真的把其當成了普通火毒來處理。”</br> 說到這里,水清是話鋒一轉,“不過也不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br> “什么辦法?”沈長君連忙追問。</br> 水清道:“我雖然不能解決他身上的火毒,但能幫忙抑制,不讓它發作的那么快。可要想徹底根除,還是必須得找到幽冥珠才行。”</br> 幽冥珠?</br> 沈長君皺眉?</br> 那是什么珠子,為什么她以前從來沒聽說過。</br> 可能是看出了沈長君的不解,水清是難得好心的解釋道:</br> “幽冥珠,一般出現在業火中心地帶,也不是所有有業火的地方都有幽冥珠。”</br> “還有,幽冥珠雖然叫幽冥珠,但它卻并不是珠子,而是一種赤紅色的果子。其屬性與業火完全相反,屬于極熱之物。”</br> 沈長君:“呃……”竟然還有這樣的東西。</br> 大致了解了沈輕言的身體情況后,沈長君將水清告訴她的那些話如數的轉達給了沈輕言。</br> 沈輕言在聽完之后,眼里是怎么也掩飾不住的驚訝之色。</br> 就在剛剛,沈長君說要查看自己身體的時候,沈輕言是并沒抱任何希望了。</br> 之所以給沈長君看,也是為了讓沈長君死心來著。</br> 可他沒想到的是,沈長君竟然真的有辦法。</br> 要知道,關于自己體內的火毒,可是連蒼劍宗的太上長老莫晚大師都沒有辦法的。</br> 莫晚大師,是蒼劍宗的六品煉藥師,也是中州為數不多的六品煉藥師之一。</br> 可眼下,就連莫晚大師都沒八法的事情。</br> 自家侄女竟然說有辦法!</br> 這能不然沈輕言驚訝嗎?</br> “大伯,一會兒可能會有些疼,您且忍著點兒。”從水清口中,沈長君得知抑制火毒的過程會非常痛苦。</br> 沈長君的聲音也將沈輕言的思緒給拉了回來。</br> “要怎么做你盡管怎么做就是,我忍著就是。”沈輕言是豪氣干云的說道。</br> 再痛苦,有每日火毒發作時更痛苦嗎?</br> 要不是想著沈家。</br> 要不是想著不能讓身處靈域,孤立無援的妹妹為沈家分心。</br> 要不是想著自己還不能倒下。</br> 沈輕言估計早就在火毒的折磨下自我了斷了。</br> 而不是拖著這殘破的身軀強撐著。</br> 可不等沈輕言思緒完全落下,一股徹骨的寒意便透骨而來。</br> 原來就在沈輕言在回答沈長君的時候,水清已經借著沈長君的手開始了。</br> 幾乎也就是這一瞬間的功夫,沈輕言這才意識到什么才叫做真正的痛苦。</br> 自己之前所忍受的火毒,與眼下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br> 寒意與灼熱之感在自己體內不停的搶奪著自己的每一條筋脈,每一塊皮肉。</br> 那種感覺,就好像同時置身極寒與極熱之地一樣。</br> ……</br> 不知過去了多久,沈輕言整個人都已經麻木了。</br> 寒意在在這時候壓制住了熱意。</br> 但這并不表示他就一點感覺都沒有了。</br> 此時的沈輕言是感覺不到熱了,但架不住冷啊。</br> 那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冷,直接冷到人的靈魂深處。</br> 沈輕言的身上,也在這一瞬間結滿了冰溜子。</br> 再之后,冰溜子化去,沈輕言體內的寒意與火毒達到了一個平衡。</br> 沈輕言的身體也在這一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的恢復飽滿。</br> 與沈輕言比起來,沈長君也好不到哪里去。</br> 水清壓制沈輕言體內火毒的時候借的是沈長君的手。</br> 因此,她雖不像沈輕言那樣冷熱交替,同時置身與水深火熱之中。</br> 但也是能感受到自己手上那徹骨的寒意的。</br> 冰冷徹骨的寒意從手上傳來,讓沈長君的臉色是白了又白,放在沈輕言身上的手甚至比沈輕言更先結冰。</br> 然而就在這時,沈長君感覺有一股暖流從自己后心流向自己右手。</br> 她有些詫異的朝著自己身旁看去。</br> 此時在她身旁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第九千夜。</br> 第九千夜是一手扶著她,一手放在自己的后心,為自己驅趕手上傳來的寒意。</br> “千夜,我沒事。”沈長君示意第九千夜停手,表示自己沒什么大礙。</br> 自己手上是寒意是足以與沈輕言體內業火火毒抗衡的寒意。</br> 第九千夜想用靈力為自己驅趕寒意,最后肯定會靈力枯竭的。</br> 然而,第九千夜像是沒有聽到沈長君的話一樣,依舊緩緩地往沈長君體內輸入自己的靈力。</br> 隨著時間的過去,沈長君的臉色是恢復如常了。</br> 但第九千夜的臉色卻有些發白了,甚至臉呼吸都開始紊亂了起來。</br> “第九千夜,你給我住手。”沈長君再次制止第九千夜。</br> 靈力過度透支,可是會傷到筋脈的。</br> “師父別急,馬上就好了。”第九千夜輕輕地勾了勾唇,有些氣虛的扯出了一個笑容。</br> 沈長君:“……”她著急的是自己的手嗎?</br> 她著急的是他的身體好不好。</br> 可偏偏她現在又不能強行阻斷第九千夜朝著自己體內輸送靈力的行為。</br> 因為那樣一來,很有可能會傷到第九千夜。</br> 否則,早在第九千夜為自己驅寒的時候,她就那么做了,而不是就那么眼睜睜的看著。</br> 看著這樣的第九千夜,沈長君只覺得自己心里抽疼的厲害。</br> 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br> 第九千夜,這樣的你,要我拿什么來還。</br> 就自己對第九千夜的那點兒感情嗎?</br> 沈長君心里自嘲。</br> 她對第九千夜是有感情的,她也是喜歡第九千夜的。</br> 可比起第九千夜對她的喜歡,自己那點兒喜歡,就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