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嚀嚀,叮嚀嚀……
一條天寶褲子還沒織好,手機(jī)忽然響起了來電鈴聲。
寧濤以為是軟天音打來的電話,掏出電話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林清妤。他又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時間,這個時候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鐘了。
這個時間打電話,難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寧濤心中有些擔(dān)憂,他接聽了電話:“清妤,是我,怎么啦?”
幾乎同一時間,手機(jī)里傳來了林清妤的聲音:“你在哪啊?沒事吧?”
他關(guān)心她,她也關(guān)心他,以至于同一時間異口同聲說了意思差不多的話。
然后兩人都愣了一下,感覺多多少少有些尷尬。
“我在采補(bǔ)院里……那個,這么晚了你還沒睡嗎?”寧濤找了一個話題。
林清妤說道:“你看看你電話里的來電顯示?!?br/>
寧濤看了一眼,卻發(fā)現(xiàn)她在過去的一天時間里給他打了十幾個電話,他跟著問了一句:“發(fā)生了什么情況?你和天音沒事吧?”
“你是關(guān)心她還是關(guān)心我呀?”
寧濤:“……”
“算了,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份。我給你打了那么多電話,是因為我擔(dān)心你,可是總是打不通,提示說你不在服務(wù)區(qū)。后來我有些困了,就睡了一會兒。我在夢里夢見了你,有人在追殺你,把我給嚇醒了……所以我又給你打了一個電話,沒想到這個電話打通了?!彼f。
被人關(guān)心,被人惦記著,寧濤的感覺暖暖的:“我那個時候應(yīng)該在唐朝,楊貴妃還活著的時代。”
“你去了唐朝?”林清妤的聲音里那是驚訝的味道。
寧濤笑著說道:“對,我在那里待了一天,然后就回來了?!?br/>
“你見到楊貴妃了嗎?”
“見到了,我還和她喝了一點酒?!?br/>
“咯咯咯……”
“你笑什么?”
“我信你個鬼。”
“我說的是真的?!?br/>
“那你回來告訴我,楊貴妃長什么樣子?!?br/>
“我……”寧濤看了一眼還沒有織完的褲子,有點為難。
“算了,你去跟天音聊吧,我是你什么人呀……”她的聲音有點憂傷。
寧濤說道:“好吧,我馬上回了?!?br/>
他起身往鎖墻走去。
人家一天之中給他打了十幾個電話,心心念念都是他。人家不過是想跟他聊一聊,這都拒絕的話,那就未免有點說不過去了。
一道方便之門打開,寧濤從漆黑如墨的窟窿之中走了出來。
這里是軟天音的房間,暫時給了林清妤居住。
屋子里沒開燈,漆黑一片,林清妤就坐在被窩里,雙手抱著膝蓋,身上穿著薄薄的睡衣,很慵懶的樣子。寧濤一進(jìn)屋,她整個人一下子就精神了,一咕嚕從被窩里爬了起來:“你回來啦,我去給你放點熱水洗澡。”
不是說講故事的么,怎么一進(jìn)屋就變成洗澡了?
寧濤慌忙說道:“不用不用,什么都不用做,夜里天氣涼,你就呆在被窩里吧,我坐床邊上?!?br/>
林清妤的眸子里頓時閃過了一絲失望的神光,她又坐了下去,不過沒有鉆進(jìn)被窩里,直接坐在了被子上,屈著腿,雙手抱著膝蓋,下巴放在膝蓋上,兩只眼睛直盯盯的看著寧濤,等著他的故事。
寧濤坐到了床邊上,才發(fā)現(xiàn)她的睡衣實在是太薄了,里面也沒有穿內(nèi)衣,偏偏他的眼睛又不受黑暗影響,那些不應(yīng)該被發(fā)現(xiàn)的便清晰的呈現(xiàn)在他的眼里,他的眼睛就不知道該往哪里放了。不看吧,不禮貌。看吧,自己尷尬難受。
林清妤似乎并不清楚自己的睡衣有什么問題,催促道:“你倒是說呀,楊貴妃長什么樣?”
寧濤這才想起自己是過來干什么的,他回想了一下楊貴妃的樣子,開口說道:“她大概有1米6多一點的樣子吧,體重應(yīng)該有130斤……”
“她那么胖???不是說四大美人嗎?”
“唐朝以胖為美啊,再說她那也不算是胖,應(yīng)該算是微胖?!?br/>
“她美嗎?”
寧濤笑著說道:“美,四大美人之一能不美嗎?她這個頭銜保持了1000多年了,可比那些什么環(huán)球小姐的真實多了。尤其是她喝酒的時候,那個美呀,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貴妃醉酒,了解一下,你就知道她喝酒的時候有多美了?!?br/>
“我相信,看你被她迷得神魂顛倒的。”
“你看你這說的是什么話,她也是一個修真者,我們偶然相遇,然后以道友的身份在一起喝點酒,這不很正常嗎?”寧濤也只能說說楊貴妃的美了,楊貴妃想跟他來一段千古奇緣,這樣的事他一個人知道就好了。
“我相信你。”林清妤笑著說。
“那你笑什么?”
林清妤反而笑得更明顯了:“就算那個楊貴妃想跟你那什么什么,你也肯定會拒絕的,是不是?”
寧濤頓時愣了一下,不愧是林清華的妹妹啊,這智商!
“那你知道我為什么相信你嗎?”林清妤反問道。
寧濤搖了搖頭。
林清妤笑著說道:“我都這樣了,你都還坐在那里,連碰都不碰我一下,你簡直就是現(xiàn)代版的柳下惠,坐懷不亂?!?br/>
寧濤:“……”
兩人間的氣氛變得尷尬了,本來很熱鬧的話題,也不知道有沒有必要再進(jìn)行下去了。寧濤的心里也明白,她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拎著酒瓶子的人的身上。
“那個,我再跟你說說你哥吧?!睂帩蚱屏藘扇碎g的沉默。
“我不想聽……我沒有哥哥……”她的情緒轉(zhuǎn)眼間就低落了。
寧濤往她的身邊靠近了一點,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難過,時間會撫平一切,還有我們陪著你。”
“別人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只要有你在我身邊,我就會好起來?!彼f。
“那就好,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睂帩f。
林清妤看著他,猶豫了一下才說出來:“我進(jìn)你的門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當(dāng)初你說給你一點時間考慮,我想問一問……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寧濤頓時覺得頭大了:“那個……都過去一段時間了嗎?”
“對啊,都過去好長一段時間了,而且我們之間的問題也不復(fù)雜吧,用不了,考慮多長時間?!彼f,一雙眼睛直盯盯的看著寧濤,那眼神似乎要洞穿他的身體和靈魂。
寧濤的頭轉(zhuǎn)眼就兩個大了,而且還在不斷增大。
“那個……你不會不認(rèn)賬吧?”她說。
寧濤:“……”
她進(jìn)什么門了?
可問題不在進(jìn)沒進(jìn)門上。
問題的根本還是那個激靈。
他現(xiàn)在所面對的麻煩,歸根結(jié)底還是他在人家的身體里面打了個激靈。
人家是一個黃花閨女,他在人家的身體里面打激靈,這種事情能說不負(fù)責(zé)就能不負(fù)責(zé)的嗎?
“你倒是說話呀?!绷智彐サ穆曇粜⌒〉?,眼眸里泛起了點點淚花。
寧濤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流淚,他的心一下子就軟了:“那你要我……怎么表態(tài)?”
“那我問你,我們現(xiàn)在是什么關(guān)系?”
寧濤的腦海里閃過了好幾個關(guān)鍵詞,朋友、情侶、夫妻、戰(zhàn)友……
“你敢說朋友,我現(xiàn)在就走,我去找林清華,要么我殺了他,要么他殺了我。”她說。
寧濤苦笑了一下:“我可沒說啊?!?br/>
“那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林清妤跟著又提醒了一句,“我也不許你說盟友,你要是敢說我們是盟友,我現(xiàn)在就走,我去找林清華,要么我殺了他,要么他殺了我?!?br/>
寧濤:“……”
林清妤嘆了一口氣:“你就這么靦腆么?我給你提出來,你選擇吧?!?br/>
寧濤微微松了一口氣:“好啊?!?br/>
“夫妻、兩口子、道侶,你選一個吧?!彼f。
寧濤:“……”
林清妤微微沉默了一下:“你身邊有四個女人,三個在閉關(guān),一個寸步不離的跟班,我知道你有難處,我也不強(qiáng)求什么名分,我只要你承認(rèn)我是你的女人,就這么難嗎?”
她的眼淚奪眶而出。
寧濤心里的那道堤被她的淚水沖垮了,垮得一塌糊涂,他伸手摟住了她的肩頭,溫聲說道:“你是我的女人,這里就是你的家,不要哭了,好嗎?”
林清妤一聲嚶嚀,一頭扎進(jìn)了他的懷里,臉上滿是幸福和激動的笑容,可是眼淚卻流得更急了。上天是公平的,她失去了一切,卻又得到了她最想要的。
寧濤找了一個話題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那個,我再跟你聊聊丹靈吧,我又遇到了她,她叫……”
卻不等他把話說完,懷中的林清妤忽然伸手圈住了他的脖頸,螓首一湊,堵死了他的嘴。
深更半夜的,你講什么鬼故事?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
畫面說亂就亂。
純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寧哥哥,你是不是回來了?”門外忽然傳來了軟天音的聲音,“你在屋里嗎?”
糾纏在一起的人兒凝固了,幾秒鐘之后又觸電似的分開,整理衣服。
“寧哥哥?你們在干什么?”軟天音的聲音。
“沒,我在講故事?!睂帩f,他去打開了門。
軟天音走了進(jìn)來,一臉狐疑:“黑燈瞎火的,你們在講鬼故事么?”
寧濤:“……”
林清妤急中生智:“對對,寧哥哥在給我講鬼故事,他遇到了楊玉環(huán),還有丹靈,哦對了,寧哥哥,你不是說你遇見我哥了嗎,快說說是怎么回事?”
寧濤咳嗽了一聲:“這事說來就話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