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楚忠倉皇失措的離開了趙剛的辦公室,臉色蒼白,幾無血色。
他知道,趙剛這是在給他下最后通牒,要他和關家進行切割
如果他不跟關家切割的話,那么,趙剛就要和他進行切割。
被趙剛切割的下場是什么?
答案不言自明。
他以后的日子,就只能在四面高墻之中度過。
起碼,每天早上補充精力的鮮奶是不必再想享受了。
沒有任何遲疑,黃楚忠迅速跑回辦公室,找出程濤的號碼,撥通后,沉聲道:“關家這次礦難的事情,你攙和了多少?”
“這件事情都是關家做的,我什么都沒攙和。”程濤急忙一句,然后低聲道:“爸,安江那家伙竟然是賀老的外孫。”
“少說這些屁話,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了。”黃楚忠不耐煩的打斷了程濤的話,然后冷冷道:“馬上跟關家的關系撇清楚,一點都不要再攙和!”
“爸,這是怎么了?咱們是打算不管這件事了嗎?”程濤愣了下,錯愕道。
雖然安江是賀老爺子外孫的消息極為震撼,可是,他還是心存幻想,希望李廣斌不會因為安江的這層身份而退讓,要繼續(xù)把蓋子捂住,以此來殺一殺安江的銳氣,出一口胸口惡氣。
可聽黃楚忠現在的意思,明顯是不打算再管關家的死活了。
“管什么管,管個屁??!李書記的態(tài)度變了,要嚴查清楚,領導那邊也急了,不想被關家臟了羽毛!我告訴你,不要再心存幻想,馬上跟關家切割!你要是不切割,到時候,我就要跟你切割了!”黃楚忠冷冷呵斥一句,然后便掛斷了電話。
電話掛斷后,他想了想,找出周嬈的號碼撥了過去,等聽到那邊傳來氣喘吁吁的聲音后,眉頭一皺,道:“小嬈,你在做什么呢?”
“領導,我在跳健身操呢,剛剛學了兩個新動作,您晚上回來要不要試試?”周嬈一只手拿著電話,一只手捂住了身下健身教練的嘴,一邊用力的瘋狂搖晃著身體,一邊努力保持著語調的平靜。
“嗯。”黃楚忠聞言,嗓子眼立刻有些發(fā)癢,但知道此刻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急忙道:“小嬈,你這兩天把家里的東西收拾收拾,整合一下,整合成方便帶出去的東西,還有我放你那里的護照,也要拿好。”
“領導,您是想走?”周嬈聞聲一怔,停下了動作,錯愕道。
她沒想到黃楚忠竟是會忽然萌生退意,這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就當是做個準備吧,我最近總有些不好的預感?!秉S楚忠輕嘆一聲,緩緩道。
雖然他交代了程濤與關家做切割,可是,他心里總有些不踏實,覺得是時候考慮下抽身離開的事情了。
“好,那我收拾東西?!敝軏萍泵ΨQ是,掛斷電話后,便身體朝上挪起,手扯掉些東西后,又坐下,滿意嘆息一聲后,道:“賣力點,我今天危險期,爭取一槍中靶!”
“那怎么好意思,豈不是要讓領導給我養(yǎng)兒子了。”健身教練上半身撐起,緊抱住纖腰,嘿笑道。
但動作,卻愈發(fā)凌厲了。
周嬈臻首后仰。
旋轉、搖曳,她閉著眼。
嘴角更是掛滿了哂笑。
要走可以。
但是,走也是她一個人帶著青春損失費走。
黃楚忠?呵呵!
她可不想出國了,還去伺候這個喝了那么多頓鮮奶,還是壓不住一身老人味,一個月一次的老桿子!
至于養(yǎng)孩子!
呵呵,身下這個蠢貨也想多了。
黃楚忠一門心思想要個孩子,但他年紀大了,活性差了,那么多次,每次都脫靶,還是換換子彈,希望才大點兒!
至于她,則是想讓肚子鼓起來,以此來換取黃楚忠更大的信任罷了。
離開之前,她首先要做的,就是去婦幼保健院的婦產科一次。
……
程濤放下手機,抬起手擦了擦額頭上的細密汗珠,眼眸中滿是不甘。
局勢,就這么扭轉了??!
安江穩(wěn)穩(wěn)的占據了上風,這著實是他所不曾預料到的!
但就這樣放棄,他真的是不甘心。
下一刻,程濤的目光落在了關老爺子、關東陽和關建樹身上,眼底掠過一抹寒色。
切割,自然是要切割的。
可是,他也要借關家的手,來整治整治安江。
萬一,關家被逼地狗急跳墻,想要玉石俱焚呢?
若是那樣的話,他就給柴堆上再添一把火。
想到這里,程濤朝關家祖孫三人所在的位置看了眼,見此刻他們祖孫三人正站在一起說著什么,周圍并沒有什么人在后,便快步走了過去,輕咳一聲,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后,便一臉歉疚的看著關建樹,不好意思道:“關書記,實在是不好意思,我爸剛剛給我打了電話,省委的風變了,咱們的合作到此為止,你要早做準備?!?br/>
黃楚忠也變了!
關建樹聽到這話,眼角抽搐了兩下,一顆心瞬間沉入谷底深處。
“安江這家伙,真是個害人精啊,最喜歡把人逼得家破人亡!當初把祁書記一家害得家破人亡,后來又把我們家害得家破人亡,我爸跳樓自殺,我媽鋃鐺入獄,這日子,苦不堪言?!迸c此同時,程濤搖搖頭,然后向關建樹一臉同情道:“可惜,關家為潯陽做了這么多好事,卻因為這么個害人精要毀于一旦,要是這家伙死了就好了,他死了,什么事都好辦了?!?br/>
關建樹的眼皮用力跳了兩下。
他不是傻子,知道程濤這話是在向他暗示什么,是希望他能把安江給弄死。
這手段,絕對是不折不扣的下策。
安江是省紀委調查組的副組長,還是賀老爺子的外孫,這要是死了,那就是石破天驚的大事,將要發(fā)生什么,無法預料,但沿海某市發(fā)生的事情,就是先例。
但是,對于關家來說,這并非是完全的下策。
因為,他們已經這么干過一次了。
雖然失敗了,但是,跟安江,跟賀家的仇已經結死了,沒有可緩和的任何可能。
不僅如此,如果將安江弄死了,然后找人出來把這口鍋頂了,到時候,再讓宋志龍也承擔部分責任,他還是有希望摘出去的。至于以后政策會不會再向潯陽縣傾斜,關建樹根本不在乎,只要他對潯陽的影響力還在,只要潯陽地底下還埋著各種顏色的【黃金】沒有挖空,那么,潯陽發(fā)展不發(fā)展,老百姓的生活如何,跟他有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