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京抿著嘴唇,沒有說話。
    她也很清楚自己現在身處在怎樣的困境當中,如果齊昆侖就此抽身而退,那她絕對是個粉身碎骨的下場,就連秦牧蓉也保不住她!
    甚至,秦牧蓉只有一條路走,那就是帶著她背井離鄉,甚至是離開華國!
    齊昆侖雖然幫了楊玉京一把,但他并不認為自己需要繼續摻和紅花社內的事情,尤其是紅花社目前情況復雜,又屬于江湖社團,參與過多,反而會給那些人攻訐他的借口。
    “齊先生堂堂五星大將,手握天下兵馬,還會看上紅花社這點基業?”秦牧蓉嘆道。
    “那說不定,人的貪念是無窮無盡的啊!”齊昆侖道。
    “但先生不會,一個貪念無窮的人,是不會舍身到十幾米的高空之上去救人的。”秦牧蓉淡然一笑,給人一種春暖花開的明媚之感。
    楊玉京也在一旁連連點頭,道:“都說千金之子不坐垂堂,齊叔叔你身居高位,卻還能為別人著想,一看就不是那樣的人。”
    齊昆侖卻道:“小朋友,不要以為你和我女兒有幾分相似,亦有可憐之處,我就一定會幫你。”
    楊玉京聽到這話之后,臉色不由微微一白。
    紅花社的杜元祥剛被楊玉京刺死,而今內部定然不穩,齊昆侖在這個時候選擇抽身的話,她必然沒有好果子吃。
    楊玉京咬著嘴唇輕聲道:“我從未這么想過,我只是覺得齊叔叔愿意在那種危險的情況之下救我,一定是好人。”
    齊昆侖淡淡道:“好人么?好人手里,可不會有幾百上千條普通人的性命。”
    齊昆侖身為統帥,為了戰局,或多或少會下達一些與本心不符的命令,一些無辜之人,自然也或直接或間接因他而死。
    “為天下蒼生故,為家國故,做出一些選擇是無可避免的。”秦牧蓉道,“對億萬國民來說,齊先生自然是好人。”
    齊昆侖不置可否,神色漠然。
    秦牧蓉對楊玉京道:“芮芮,你先到房間去,我有些話要單獨跟他說。”M.XζéwéN.℃ōΜ
    楊玉京點了點頭,乖巧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你既然幫了,何妨幫到底?你都說了,人之一生,因緣運會,你與芮芮有緣,而且她又跟你女兒相似,何不幫她?”秦牧蓉輕輕地道,語氣當中,帶起些許哀求與幽怨來。
    齊昆侖道:“觀世音都說,求人不如求己。”
    說完話后,齊昆侖摸出一根雪茄來點燃,態度顯得有些冷淡。
    “齊先生與小刀盟有這么深厚的聯系,何妨再多一個紅花社?況且,我們紅花社的底蘊,不一定就比小刀盟要薄。”秦牧蓉道,“你若想,芮芮可以變成你的第二個裴鳳凰。”
    這些江湖社團,大多桀驁不馴,對待官方的態度雖然談不上敵視,但也絕不會與之太過親密,免得被同道中人說成是什么朝廷鷹犬之類。
    齊昆侖平靜道:“小楊會長小小年紀就敢眾目睽睽之下刺殺杜元祥,這等心智,這等手段,不會甘于人下。掌控江湖社團固有好處,很多事情都能夠方便行事,但若是關鍵時刻被反咬一口,那也足夠致命的!”
    秦牧蓉聽后,不由搖頭,眸光平靜,道:“那你信得過裴鳳凰?”
    “裴鳳凰是從我手底下出去的,我自然信得過她。”齊昆侖說道。
    “你也可以慢慢了解芮芮。”秦牧蓉說道,“你若現在放手不管,華國之大,恐怕也再無她的容身之地。”
    “她若愿意,可以從軍。”齊昆侖道。
    秦牧蓉道:“當年,我孤身一人,流浪街頭。最后,有幸遇到楊虎吞,他將我接回了家,當女兒一般看待,傳授我武藝,請人教我本事,供我讀書……大家都以為,我早已是他的女人。”
    “你說這些,與我何干?”齊昆侖淡淡道。
    “我只想說,我沒被男人碰過。”
    秦牧蓉站起身來,手指一動,腰帶脫落,而后整件上衣滑落下來,接著,她有條不紊,除掉身上衣褲。
    “我不想看到虎吞的親生女兒落得個顛沛流離的下場,所以,唯有求你幫忙了。”秦牧蓉平靜地道著,慢慢走到了齊昆侖的面前來,“你若不放心,我可以幫你保證,未來的紅花社,必然不會做出背叛的事情來,一定以你馬首是瞻。”
    齊昆侖神色冷漠地看著秦牧蓉,甚至伸出食指,在她胸前輕輕一挑,道:“不知多少人想以美色為餌來誘我吞下魚鉤,可惜,我對此沒有多大興趣。你覺得,你比我見過的任何女人,都要出色?”
    秦牧蓉的臉色不由赤紅起來,三十年來,自己的身體,還是第一次被男人這樣碰過。
    眼前女人的身體仿佛冰雕玉琢一般,白皙剔透,因為常年練功的關系,甚至充滿柔韌與彈性,每一道弧度都堪稱妖異,再加上她那種雍容而又高雅的氣質,簡直能讓任何一個男人都在這一刻燃燒起來。
    齊昆侖當然是個男人。
    但是,他現在依舊淡然。
    “可惜,如果沒有發生今天的事情,我們慢慢相處,或許不會變得這么直白。但人生就是如此,充滿意外。”秦牧蓉無奈一笑。
    齊昆侖玩味地搓著自己手里的雪茄,似在考慮著什么。
    秦牧蓉道:“我做你的女人,保證紅花社會在你的掌控當中,你只需要時不時出來幫芮芮說兩句話即可。”
    齊昆侖道:“我拒絕。”
    秦牧蓉眉頭皺起,而后微微咬了咬牙,道:“我姓秦。”
    齊昆侖不為所動。
    秦牧蓉道:“我父親叫秦印之,我們秦家祖上,曾是肇氏重臣。”
    “秦印之?”齊昆侖不由眼中光芒一閃,“當年中樞的那位要員,后因涉嫌危及國家安危而被槍決之人?你是他的女兒。”
    “我們有共同的仇人!”秦牧蓉沉聲道,“我一直在等待一個這樣的機會,所以,我不會背叛你!你以為,三十年來,我守身如玉,是為了什么?”
    齊昆侖道:“你是想賣個好價錢呵!”
    秦牧蓉沉聲道:“我手里還有一件更有價值的東西,足夠讓你動心!”
    齊昆侖有了些興趣,放下雪茄,問道:“那是什么?”
    “肇氏當年轉移出境的一批黃金和古董!”秦牧蓉沉聲說道。
    齊昆侖聽到這里,眼神動了動。
    “最少,一千噸黃金。”秦牧蓉緩緩道,“那一千噸黃金,是由我祖上護送出境。我父親之死,也正是因為這一千噸黃金!”
    齊昆侖沉吟不語,腦子里卻是飛快回憶起他所看過的文獻來。
    當年,肇氏末期,肇氏太后的的確確是轉移了一大批資產的,有的流入海外,有的被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