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呢?”
    楚笑楓看著眼前站著的這個身高兩米,氣勢排山倒海一般的魁梧中年,不由沉聲問道。
    “楚先生手里有事,不能馬上離開,所以讓我先過來。他大概過幾個小時就會到,請你放心。”格桑聲音沉沉地說道。
    楚笑楓閉了閉眼睛,問道:“我父親說怎么處理這件事?!”
    格桑說道:“他說全憑你的意思來處理,不論鬧出多大的事情來,都會幫你壓下去。”
    楚笑楓抬起了自己的左手,剛剛被接上去的三根手指還打著固定,不能動彈,他咬著牙道:“因為他,我斷了三根手指。”
    格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看著。
    “所以,我要他六根手指!”楚笑楓對著格桑猙獰一笑,“你能辦到嗎?”
    格桑冷冷地道:“我還以為你要摘他的腦袋。”
    楚笑楓森然道:“他要是能跪在我面前搖尾乞憐,求我原諒他,我可以留下他的腦袋!”
    格桑點了點頭,明白了楚笑楓的意思。
    “因為他,我后半輩子甚至可能都無法再當飛行員,更別說是機長了!”楚笑楓的手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似乎牽動了傷口,讓他臉色一白,面目變得更加的猙獰與兇惡起來。
    格桑說道:“我這就去找他。”
    楚笑楓道:“我跟你一塊兒去,我要眼睜睜看著你把他的六根手指切下來!”
    格桑說道:“這……”
    “我只是手指被切了,又不是腿腳被切了!我跟你一塊兒去,我因為他才遭受了這樣的災(zāi)難,不親眼看著,我心頭的這口氣,出不去!”楚笑楓掀開被子,就從病床上直接站了起來。
    格桑沉默地點頭,片刻后才道:“那好,我們一塊兒去。”
    “我爸的名頭,壓得住和聯(lián)勝吧?!”楚笑楓轉(zhuǎn)頭,惡狠狠地問道。
    “和聯(lián)勝只不過是個小社團而已,楚先生的人脈很廣,要壓住和聯(lián)勝不是什么難事。而且,據(jù)調(diào)查,這個副會長齊鴻是新來的,又與于顯昆有些不和睦。我想,和聯(lián)勝應(yīng)該沒有這個膽子主動來擔楚先生跟他之間的恩怨。”格桑沉吟了片刻,說道。
    “很好,非常好!現(xiàn)在就出發(fā),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楚笑楓咬牙切齒,恨得不行。
    他把這一切罪責(zé),都歸咎在了齊昆侖的身上,覺得如果不是因為齊昆侖,他也就不會損失掉這三根手指,受這樣的罪。
    他似乎忘了,當初是他主動上前與齊昆侖說話的。
    他更是忘了,如果齊昆侖不來,他估計得死在那群南越亡命徒的手里。
    不過,有時候人就是這樣,在承受了極度的痛苦之后,往往會喪失理智,將自己的遭遇遷怒到他人的身上。楚笑楓就是這樣的人,楚龍熊只有他一個兒子,對他非常上心,同樣如是。
    所以,楚龍熊派來了自己最得力的手下格桑,這個曾經(jīng)陪著他單槍匹馬深入敵人大本營的超級猛人!
    格桑是北原州本地人,生來就牛高馬大,不過,他這兩米的身高,還是太魁梧了一些。
    他一個巴掌伸出去,能把人的腦袋當球捏。
    納蘭九歌直到兩人出了醫(yī)院上了車才趕來,一到地方,發(fā)現(xiàn)病房空空如也,立刻就知道出事了,楚笑楓明顯是找齊昆侖去了。
    于是,納蘭九歌直接給齊昆侖打了個電話,那邊的齊昆侖很快將之接通。
    “你快跑吧,楚笑楓估計帶著人來找你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不在醫(yī)院里了。”納蘭九歌沉聲說道。
    “楚笑楓是誰?”齊昆侖淡淡地問道。Xιèωèи.CoM
    “就是昨天跟我一起被綁架的那個人,他的父親叫楚龍熊,你應(yīng)該聽過!”納蘭九歌一愣,覺得齊昆侖還真是有夠心大的,“你現(xiàn)在趕緊找個地方躲一躲,我出面幫你溝通。”
    “哦,原來是準備恩將仇報?”齊昆侖不由笑吟吟地問了一句。
    納蘭九歌也不知道怎么解釋,便道:“他肯定是把昨天受的那些痛苦都歸咎于你了,你最好不要跟他們硬碰硬,楚龍熊還是很有權(quán)勢的,而且他對自己這個兒子心疼得緊。你如果相信我,那就找個地方躲起來,然后我來幫你溝通這件事,我想,楚龍熊多半會賣兩分面子給我。”
    “既然楚龍熊這么厲害,他為什么要賣面子給你?”齊昆侖好奇道。
    “因為我爹叫納蘭天策!”納蘭九歌無奈地說道。
    “沒聽說過。”齊昆侖皺了皺眉,“這個楚龍熊,我也沒聽說過。”
    納蘭九歌直接讓他這句話給弄得愣住了。
    齊昆侖的確沒聽說過,對于江湖上的事,他基本很少關(guān)注,甚至上次接觸紅花社,如果不是喬紙鳶求助,他都不會出面。
    他身為堂堂大元帥,不關(guān)心國家大事,軍機要務(wù)?難道去關(guān)心那些江湖草莽之間的你死我活?
    再是江湖英雄,到了他的面前來,也只不過是土雞瓦狗一般的存在,手底下的人再厲害,槍再多,那還能打得過軍隊?
    “……”納蘭九歌直接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了。
    “或許是我孤陋寡聞了。不過,我這個人是個講道理的人,我牽累了他沒錯,但似乎是他主動來找我說話的,而且我之后還救了他。他要恩將仇報,找我的麻煩,我不會躲,我等著他來好了。”齊昆侖微微一笑,淡淡地道。
    “你……別這么自大啊!楚龍熊手底下的能人還是很多的,尤其是有個叫格桑的,就是魔神下凡,楚霸王附體一樣的人物。當初楚龍熊被人設(shè)了鴻門宴圍困,這個格桑生生拆了一輛面包車的車門,掄著車門打進去的,和楚龍熊聯(lián)手打趴下了一百多號猛男。”納蘭九歌道,“而且楚龍熊有權(quán)有勢,你們社團不一定愿意為你出面調(diào)解。”
    說話間,她聽到齊昆侖喝茶的聲音,腦海里就不由浮現(xiàn)出這家伙正慵懶地坐在陽臺上品茶的模樣,頓時有一種氣不打一處來的感覺。
    還真就皇上不急太監(jiān)急唄?
    齊昆侖笑了笑,道:“好了,我知道了,多謝你的提醒。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掛了。”
    “掛吧,掛吧,我祝你也早點掛了!”納蘭九歌沒好氣地說道,覺得自己還真是好心當了驢肝肺一樣。
    齊昆侖很不俗,這點她承認,但再不俗也只是個小社團的副會長而已,拿什么跟楚龍熊這樣的梟雄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