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形比起之前消瘦很,  整個人的氣質也完全改變,可沈秋還是那滿臉干涸的血跡中認出了他。
    劉工。
    初地震,他們在山上熊爹領地救下的保護區工作人員。
    沈秋終于道自己為什么會在看見監控視頻的候,  覺得嫌犯的側臉眼熟了。
    為他曾和嫌犯共處了兩間,一起救助了成百上千的災民。
    見熊貓頓住,  像是陷入震驚,劉工笑了下,拽著藤蔓用力的爬上,  隨后有些力竭的躺在地上喘氣。
    張揚第一間上前,  手里拖著木倉對準劉工的后背。
    顯然他也側臉認出了這就是那個殺人犯。
    “你是誰!為什么會下面上!”
    劉工喘了會氣坐起,  回頭看向身后的三個人,『露』出了一抹極為陌生的笑。
    和一年前在地震中,不懼危險搶著救援的那個劉工完全是兩個極端。
    現在的劉工,  危險而又陰森。
    “算你們運氣好。”
    然后伸出雙手,“抓我吧,人是我殺的。”
    就這么承認了?
    沈秋和張揚同怔了下。
    這和他們預想的完全不一樣,原以為嫌犯會奮力抵抗,  逃跑。
    但……
    沈秋完全想不通,眨巴著一雙黑豆眼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劉工沖他笑了笑,“球球,一年不見你好像更聰明了。”
    見他這個候還能若其事的淡笑,張揚一張臉頗為冷峻。
    他把劉工的手扭到身后用手銬銬上。
    “『性』名年齡,  你說你殺了人?人是怎么殺的?尸體在哪?!”
    劉工任他擺布。
    “劉向陽,45歲。第一個殺的是山市一個19歲男『性』,梁鵬。”
    “我先是尾隨他回家,捂住他的口鼻將人用麻繩捆起,然后用廚房里的刀割開了他手腕,  看著他為失血過慢慢死去。”
    張揚眉頭緊皺,顯然劉向陽說的話,和他了解的案宗對上了。
    外面的警察還沒有,張揚直接席地坐在劉向陽面前。
    “那你為什么殺他?”
    劉向陽垂下腦袋,“殺就殺了,哪有為什么。”
    “是嗎?”
    張揚又指著旁邊的三個人,“那你說說看,你又為什么殺他們?他們不過是山上旅游的孩子,你們萍水相逢為什么殺他們?”
    沈秋注意到,提到萍水相逢幾個字,劉陽子的眼角抽搐了下,但很快就又恢復面表情。
    還是重復之前那句話。
    想殺就殺了,沒有為什么。
    就好像真的只是一個殺人魔,想殺人,遇到就殺了。
    但不管是劉向陽所表『露』出的信息,還是按照沈秋對這個人的了解,他不相信原僅僅是這么簡單。
    還有那三人,在劉向陽說話的候,神情依舊躲躲閃閃,不敢看人。
    不止劉向陽藏著東西,這三個人也絕對還有沒說的。
    張揚作為一個十幾年的老刑警,自然是十分敏銳,兩方人的神『色』情緒被他收入眼中。
    他敲敲背帶上的攝像頭。
    “那其他人呢,這次一共有十個驢友,你殺了幾個?”
    “七個,五男二女。”
    他沒有任何遮掩,很快就將七人尸體所在的地方說給張揚。
    此攝像頭另一邊的刑警也飛快忙碌起,好在七個人的尸體相隔不遠,很快就被找到。
    穿著深藍『色』制服的警察將三人全給押了回去,帶著白手套鞋套取證科的人也將山洞里的東西全裝好作為證物帶走。
    沈秋和肥肥跟著張揚回到了警車上。
    這場搜尋很順利,沈秋作為搜捕熊,按說應該直接被送回保護區才是。
    可沈秋上了車就抱著車座死活不走。
    開玩笑,劉工案件的真相是什么他不道,走什么走。
    雖然和劉工的相處也只有一年前地震那短短兩,可沈秋自認為自己看人極準。
    這起殺人案中間肯定還有不的內情!
    劉工為什么殺人?而且殺的還是看起跟他完全沒可能有交集的年輕驢友?
    “嗯嗯嗯嗯!”不走不走!張揚你把手給我撒開!我就不走!
    熊貓耍起賴,那是沒人能抵抗得了的。
    肥肥有樣學樣,躺在地上抱住車座腿,嘴里嗯嗯汪汪的。
    一車刑警累的滿頭大汗也沒能把兩只熊貓抱開。
    張揚奈的擺手,“算了,不帶去警局吧,別耽擱間了。”
    山市隊長姓趙,聞言唏噓的搖頭。
    “這熊貓也不好養啊,不得罵不得,力氣還比你大,懷柔政策用不上。”
    張揚奈發笑。
    很快,又有警員遞過幾張照片。
    “兩位隊長,這是袁副隊發的尸體照片。”
    “另外,還有一個人活著。”
    所有人看過去,“還有幸存者?”
    “是一個名叫劉璽的男『性』,我們的人按照劉向陽所說的方向找到他的候,對方被倒吊在樹上。據他自己說說,倒吊的間已經超過三,如果我們再晚去一,說不定人就沒了。”
    張揚皺著眉沒說什么,翻開死者照片。
    沈秋一溜煙的沖過,抱住了張揚的胳膊。
    張揚手一抖,常年訓練的體魄差點沒撐住。
    他很是奈的彎腰蹲下,讓熊貓仔仔可以看見,并發出一聲嘆息。
    “我說你還能看得懂不成?”
    張揚把尸體照片往沈秋面前歪了歪,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照片內容吸引。
    照片有二十張,每個死者死保持的模樣全方位的拍了下。
    其中,兩個女『性』死者被剝掉了衣服掛在樹上窒息而亡,另外四個男『性』死者分別為,倒吊、被按在水里嗆死、被東西捂死。
    有的死了后嘴里被塞了各種各樣的東西。
    有死蟲子,泥土,爛葉子。
    殺害手法不盡相同,對待死者死后的情況也不一樣。
    其中兩個女『性』死者,除了『裸』替尸體完好。
    唯一的幸存者,也只是被倒吊,身上沒有傷口。
    剩下的四個人,死后的尸體上卻仿佛又遭受過暴一樣。
    這些區別代表什么?
    張揚百思不得其解。
    趙隊長卻是拿出兩張照片,“張隊,你看這個。”
    “這兩名女『性』大腿上被割掉了兩塊肉。”
    照片上,兩名女『性』大腿的后面部分,被割下了一塊長方形大的肉。
    對方應該很不熟練,傷口邊緣參差不平,像是在十分著急的情況下割下的。
    沈秋看的不是很清楚,但他聽見兩人的討論聲,下意識的就想到了那三人在洞里烤的肉。
    ……不能吧?吃人肉?還是同伴的?
    沈秋開始有些反胃。
    張揚也不約而同的想到這一點,他神情一頓,連忙讓人去將斜劉海三人的背包拿。
    沒一會,有警員拿著塑料袋過,帶上手套里面拿出一塊已經泛著酸臭味的肉。
    張揚擰著眉,像是聞不到臭味一樣,拿起和照片上對比了一樣,神情凝重。
    “形狀上看,應該是兩名女『性』尸體上的肉沒錯,不過為了更加準確,我建議是立馬送回警局做檢驗,趙隊你看呢?”
    趙隊長沉著臉點頭,“張隊長安排吧。”
    張揚讓人將塑料袋裝好,立馬送回市局的檢驗科。
    做完這些后,他們親自去看了眼被帶下的尸體,還有唯一的幸存者。
    劉璽大概是受到驚嚇,回答問題是顧左言右,不害怕的往周圍看上一眼。
    他這樣,一間也問不出什么,只能先帶回警局再說。
    大隊人馬上了車,駛向市局。
    全程沈秋亦步亦趨,張揚原本還想趁熊貓不注意把他往旁邊的車上推,見狀也只能帶回局里。
    回到警局,立馬開始對幾人的審訊。
    沈秋還想跟著張揚進審訊室呢,被張揚叫人強行給按住了。
    這是局里又不是其他地方,把熊貓往審訊室被人曉,還以為是脅迫犯人呢。
    沈秋然道這點,但……如果不進審訊室,他哪道案件真相!
    張揚十分頭疼,恰好看見局長快步而,連忙喊人。
    “局長,您快管管球球?非跟我進審訊室。”
    沈秋看見局長,眼珠子忽然轉了轉。
    嘶,對哈,不只有審訊室,他還可以去監控室啊。
    監控室也能看清審訊過程的不是。
    張揚話音剛落,就感覺懷里的沈秋忽然松開他,吧嗒吧嗒跑到局長面前去。
    張揚:……
    一不該說什么,這畫面襯的他剛剛好像是學里老愛跟老師告狀的那種孩。
    語了幾秒,張揚轉頭推開審訊室大門。
    局長端著一杯茶,讓人弄了兩個蘋果,把熊貓帶進監控室。
    一共五個審訊室,分別坐著斜劉海三人以及幸存者劉璽,嫌犯劉向陽。
    沈秋搶在局長之前坐在了中間的主坐上,惹得房間內的氣氛一下子松快不。
    局長搬個凳子坐在兩只熊貓旁邊,按下對講,“老張,開始吧。”
    監控里的張揚按了按耳麥,拿出一堆資料。
    “劉向陽,你曾經是臥龍保護區的工作人員對嗎。”
    “是。”
    “我們調查了你的生活軌跡,去年地震后你趕回了山市老家,大概一個月的間,你回辭掉工作后出去旅游。能告訴我那一個月發生了什么嗎?”
    劉向陽搖頭,“警官,人是我殺的,我承認了,你們可以立馬判我死刑。但那一個月我去做了什么是我的自由隱私,我似乎沒必跟外人說。”
    張揚點點頭,“行,那我再換另一個問題。”
    “隔壁市調的監控視頻顯示,你在殺害梁鵬之前,曾經次前往對方區進行監視,和你之前告訴我,想殺就殺了,這話完全不符合。”
    “而梁鵬,和這次的十人驢友中,有九人是初中一起玩的關系,所以你殺害他們肯定另有原。”
    聽到這,劉向陽的表情終于有了變,他猛地看向張揚,“我說了,我承認了,人就是我殺的!”
    “你們直接判我死刑給他們賠命!沒有再查下去的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