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肅顯然很相信小狐貍, 見小狐貍如此,當即點頭操起更換過后的攝像頭框,轉頭就走。
同時拿出對講機跟所里以及其他同事聯系, 說明情況。
幾分鐘后,他頭也不回的道,“我已經拜托所里的同事幫忙查詢附近的監控, 一有消息就會通知我們。”
習野和鄧波對視一眼, 連忙道謝。
嚴肅卻是看向焦急的小狐貍。
“你能嗅到味道嗎?”
沈秋看向他, 大概幾秒, 小狐貍匆匆點頭,低頭在地面上嗅聞。
但那些人或許來的有一段時間了,留在路上的氣味并不多,沈秋找了許久才終于找到被雪掩埋了一半的腳印。
“嚶嚶!”發現情況,他立馬呼叫嚴肅。
嚴肅撥開雪研究了下, 眉頭緊擰。
“來的不止一個人, 你們看,這些腳印很凌亂,至少四五個人同行。”
說完往腳印離去的方向看了看, “雪覆蓋的程度不是很大, 他們應該是在雪停之前走的,而且看方向是下山。”
這就對應上了胖狐貍是被人類帶走的猜測。
嚴肅又對著對講機吩咐了幾句,幾人沿著腳印跟著下山。
還在半山腰上,留在山底下的警察就傳來消息。
他們把人抓到了。
幾人一狐一聽, 那還能坐得住, 加快速度下山。
發現這條小路雖然偏遠, 比正常山上的路要多走半個小時, 可卻比正常的山路要安全許多。
才下山, 沈秋就聞到了胖狐貍的氣味,喊了聲嚴肅拔腿就跑。
他沖到公路上,看見了被一堆人圍著的一輛車。
車前還站著幾個穿著羽絨服帶著的男性正在和警察爭論。
胖狐貍就在車上!
沈秋一溜煙的從縫隙里竄上車。
眾人只看見一抹紅色飛快竄過,等回神時就見寵物航空箱旁多了另一只赤狐。
小狐貍的尖嘴在鐵門上頂了頂,胖狐貍應該是麻醉了,此時躺著沒有半點動靜。
小狐貍呲牙對著看過來的幾人低聲威脅。
嚴肅和習野等人這時候才走過來,嚴肅喊了聲球球,示意他冷靜。
然后詢問攔住這幾人的民警。
越聽,眉頭皺的越緊。
“養殖場的?”
沈秋一聽到這個詞,就立馬反射性的抬頭兇狠的朝那幾人瞪過去。
嚴肅表情冷硬,問他們要了證件來看,幾人給的都是猶猶豫豫的。
“你們說這只狐貍是從養殖場偷跑的?”
其中一人遞上身份證,笑呵呵的舔著臉道,“警察同志,我們就是干普通養殖的,養殖場就在安嶺,前斷時間有那些民間動保人士跑我們養殖場放走了不少狐貍。”
“我們也是經過多方走訪,詢問了周圍老鄉才找到狐貍的蹤跡追過來的。”
“您看我們就是小本生意,哪一只都丟不起……”
嚴肅沒聽他廢話,抬手打斷他:“你確定這是養殖狐貍?”
那人面上一僵,但依舊笑呵呵的:“警察同志您看您說的這是什么話,養野生狐貍可是犯法的,咱們都是懂法的小市民,肯定不干這違法的事。”
嚴肅冷冷的掃他一眼,直接給琴姐去了個電話,將胖狐貍的照片發過去后,詢問林業局是否有附近赤狐家族的相關記錄。
也是巧,恰好狐媽在生胖狐貍這一窩的時候處于林業局觀察期間,記錄還真就有。
沈秋明顯感覺到,在聽到嚴肅給林業局打電話時對方面部表情僵了下,然后開始四下環顧,明顯心里有鬼。
得知這只狐貍很有可能是沈秋的哥哥,嚴肅挑眉,掛斷電話,“不好意思,你們養殖的到底是不是野生狐貍可能需要跟我們回派出所做進一步調查。”
那幾人一聽,互相對視一眼,直接在警察眼皮子底下開始使眼色。
然后其中一個借口可能抓錯了,想回去再看看養殖場的視頻。
沈秋聽得直翻白眼。
嚴肅更是發出靈魂一問,“我要是記得沒錯,養殖狐貍的身上時候編號的,正規寵物狐貍在進行售賣前還會打疫苗,也會有相關證件。”
幾人面色僵住,其中一人扯扯嘴角,又開始胡扯,說正要給狐貍打疫苗就被那些動保人士放走了。
嚴肅冷笑兩聲,不再聽他們廢話,直接讓同事把人押上車。
結果其中一個人居然試圖逃跑,被沈秋一個猛沖過去,爪子就要撓上對方的臉。
那人害怕的抬手一擋,小狐貍直接抱住他腦袋,將人往后一摁,人倒在地上,摔了個四腳朝天。
如果單單只是非法養殖野生動物,這些人的反應絕對不會這么大,沈秋懷疑這些人的養殖場還有其他驚喜。
小狐貍朝嚴肅汪了一聲。
很顯然嚴肅和他想到一起去了。
直接一個電話撥回警務系統,讓他們調查一下附近的養殖場,然后讓人將這幾個先送回去。
養殖場的人一共四人,另一個則是給他們帶路的附近村民。
詢問過后得知,是這幾人出了大價錢請人上山,所以村民才會在大雪天帶人上山。
對此,警察對其進行了嚴厲的批評。
山上的救援已經結束,整個隊伍都返回,因為來的幾個派出所都比較遠,最后商量了下,決定把人都送到最近的派出所去。
本來接下來就不關嚴肅的事了,但因為擔心沈秋,嚴肅和所里申請了下,先暫時留在這個派出所等案子結束。
路上沈秋是坐嚴肅的車走的。
胖狐貍的情況很不好,狐貍的嗅覺靈敏,他能聞到死亡的味道在臨近胖狐貍。
小狐貍焦急的在后車廂轉圈,嚴肅看了眼,又打電話給林業局讓他們把獸醫一起帶過來。
下了車胖狐貍就先被林業局的琴姐帶去檢查,而調查養殖場那邊的民警也有了消息。
安嶺并沒有一家正規的養殖場在近期被動保騷擾。
反而是在詢問了周圍村民后,得知一個山頭的危舊老房里經常傳來動物嚎叫的聲音。
因為安嶺野生動物多,村民也都以為是有什么野生動物在附近安居,就沒管。
但近兩個月前,村民聽到了山里隱約的說話聲,有人猜到是搞非法養殖的。
但村民嘛……多數都是只過自己的日子,沒人報警,也沒人去探究。
只有幾個孩子去看過,說是看到過里面有人進出,但因為家長告誡,都沒敢靠近。
去詢問的警察回來,胖狐貍的檢查也有了結果。
因為這是在派出所,各種儀器都沒有,獸醫只是簡單檢查了下。
但就是這樣,就已經從胖狐貍身上看到不少毛病。
胖狐貍被打過激素,注射過不知名藥物,且遭受過虐待。
“我在摸他骨頭的時候能感覺到其中斷裂的痕跡,除了被毆打沒有其他可能會造成那種傷。”
小狐貍被氣的原地轉圈,嘴里不停“嚶嚶嚶”的說著罵人的話。
他該早點跟人類求救的!
沈秋現在無比后悔當初的猶豫,如果提前跟人類求救,或許胖狐貍現在已經開始接受治療了,也不會再被那些人找到。
小狐貍內疚的不行,垂著腦袋小爪子緊捏成拳。
忽的,他被騰空抱起,抬頭就看見嚴肅冷著一張臉將他交給獸醫。
“球球的尾巴被馴鹿踩踏過,麻煩你看看礙不礙事。”
小狐貍掙扎了下,他現在更想知道胖狐貍和那個養殖場的情況。
但嚴肅一雙大手將他牢牢按住,小狐貍動彈不得。
只能嘆著氣在桌上躺好。
很不幸,小狐貍的尾巴被大力踩踏,再加上在冰天雪地里凍了那么久已經壞死。
看獸醫嘆氣搖頭,沈秋回頭看了眼已經沒有痛感的尾巴,神情淡然。
他現在更想知道胖狐貍和那兩件案子。
恰好,獸醫的話剛說完,嚴肅的對講響起聲音。
前去查探的民警到了山上,剛好抓到了正要撤離的養殖場工作人員。
養殖場里面倒是沒什么血腥的畫面,那些動物都很顯然是為了當寵物賣的,一個個都養的肥肥胖胖。
但,這與那些人一開始說的養殖狐貍完全不一樣,里面不僅有大量野生動物,且民警在這些房子里找到許多不明藥劑針管。
民警說了幾個名字,旁邊的獸醫立馬皺眉。
“這幾個藥劑就是我之前說的激素,還有會導致寵物昏睡的鎮定劑。”
他說著眉頭皺的更緊,語氣也十分不好。
“如果按照民警同志說的,養殖場所里沒有血腥場面,那里面應該都是被非法捕捉然后售賣給一些喜歡獵奇人士的野生動物。”
“我國是個人口大國,法律也比較完善,但有些人就喜歡獵奇,想養法律不允許養的動物。”
“有需求就有買賣,于是一種新型養殖場誕生,里面的動物不會被剝皮,但會被定期注射各種藥物,只為了能賣給看得上的買家。”
“其中鎮定劑就是一種少量注射能讓動物保持安靜溫吞性子的一種辦法,但這種鎮定劑十分傷身體。”
“至于激素……不用我說各位都應該知道吧,會催生動物生長,就像那只胖狐貍,看似肥胖其實都是激素吹起來的。”
“這些激素嚴重損害了動物的身體,注射的時間越久,就越容易侵蝕內臟。”
沈秋聽到這兒,整只狐貍都炸了毛,嘴里不停發出低吼威脅聲。
在確定對方養殖場所里沒有養殖證件后,嚴肅將情況跟派出所的民警說了一番。
殺害馴鹿那幾人已經被送往醫院,在得知養殖場情況后,派出所迅速組織民警審訊被抓到的那五人。
嚴肅被帶到監控室,沈秋強行抱著他的腿,在跟獸醫極限推拉下,獲得批準也跟了進去。
五個審訊室里,嫌疑犯都在不安的四處環顧。
對方的膽子顯然不大,有兩個人眼神閃爍,一舉一動寫滿了緊張。
民警很快鎖定這兩人,準備以他們為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