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陳小練的腦袋上爆出一道血花與腦漿,軟軟倒在地上,羅迪滿頭大汗地向后倒去,一屁股坐在了沙發(fā)上。 系統(tǒng)里,那生命贊歌樂譜立刻做出了提示,詢問現(xiàn)在的持有者羅迪是否將陳小練復(fù)活。 在是/否/暫緩三個選項里,羅迪小心翼翼地選擇了暫緩,隨后一個跳動的倒計時出現(xiàn)在了他的個人系統(tǒng)界面中。 當(dāng)前寄存生命1/3,當(dāng)前剩余寄存時間239:59:21。 而地上陳小練的尸體,伴隨著一道綠光,飛速消散在了空氣中。 羅迪終于松了口氣。雖然明知道陳小練終究會復(fù)活,但是親手殺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和隊長,還是讓他心里別扭得很。如今總算是眼不見為凈了。 240個小時之后…… 小臉,你就會回來了吧。 并且,是帶著喬喬一起! …… 伴隨著發(fā)動機的轟鳴聲,飛機重重地落在跑道上,滑行過程中還顛簸了兩下,緩緩?fù)7€(wěn)。 一個五大三粗,壯碩如熊的機長從駕駛艙里走出來,站在過道盡頭,哈哈大笑:“好,親愛的乘客們,讓我們一起慶祝這次飛行的平穩(wěn)降落吧!歡迎來到莫斯科!” 在他的帶領(lǐng)下,機艙內(nèi)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妮可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顯示的時間比預(yù)計的抵達(dá)時間還要早了十五分鐘。 “俄航。”天烈一臉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你要習(xí)慣毛子的風(fēng)格。” 下了飛機,天烈?guī)е菘稍跈C場門口上了一輛出租車,報出了一個地址。 “坐穩(wěn)了,我的契丹朋友!”司機大笑一聲,猛地一腳油門就踩到了底,出租車的輪胎帶起一陣刺耳的摩擦聲,向前飛馳了起來。 半個小時后,車停在了一棟老式樓房前面。 這棟樓明顯已經(jīng)建成超過五十年以上了,通體都透著前蘇聯(lián)時代遺留下的味道。 “赫魯曉夫樓么?”天烈付了車費,下車站在樓房面前,抬頭看著那斑駁的墻體:“真是……時代的印跡啊。”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零城的后門所在?”妮可裹了一下身上的大衣。盡管身為覺醒者,但她強化的主要方向并不是身體素質(zhì),莫斯科的寒冷還是讓她有些不太適應(yīng)。 “就是這兒了。走吧。”天烈點點頭,當(dāng)先邁步走進(jìn)了小樓之中。 在赫魯曉夫的時代,蘇聯(lián)的大地上建立起了無數(shù)這樣的五層住宅樓,分配給體制內(nèi)的工人。如今時移世易,隨著蘇聯(lián)的倒臺與俄羅斯的人口下降,這些赫魯曉夫樓有些被拆除,有些被荒廢,但還有一些轉(zhuǎn)變成了出租的公寓。 眼前的這棟樓,門口的角落還堆放著雜物,有些陽臺上還擺放著花草,明顯里面仍舊是有住戶的。 “有些奇怪啊……” 天烈領(lǐng)著妮可走上了三樓,站在301號房間的門口,皺起了眉頭。 “奇怪?” “這種赫魯曉夫樓,是上個世紀(jì)五十年代才開始建立的。這棟樓怎么算,也不會早于這個時間點。那兩個老怪物……怎么可能會把后門留在這里?” “有什么不對?”妮可疑惑。 “唔,對了,當(dāng)時你不在場,所以不知道。”天烈看了一眼妮可,點了點頭:“那兩個老怪物曾說過,他們互相被對方牽制著,都無法離開那個副本,已經(jīng)很多年了。但這個后門建立,不會超過七十年吧……”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先進(jìn)去再說。”妮可有些不耐煩地看了一眼天烈:“掏鑰匙開門啊。” “他們沒給我什么鑰匙。不過……沒關(guān)系。”天烈聳了聳肩,左右看了看此刻并沒有其他住戶經(jīng)過,伸出右手的食指按在了門鎖上。 食指上,一道金屬色的數(shù)據(jù)流一閃而過,天烈的食指尖端延伸出了一道細(xì)細(xì)的絲線,鉆進(jìn)了鎖孔之中。片刻之后,一聲輕響,門已經(jīng)被打開。 “走吧。”天烈推開門,和妮可兩人走進(jìn)了房間內(nèi)。 房間里的陳設(shè)仍舊保持著上個世紀(jì)五十年代的蘇聯(lián)風(fēng)格,似乎那扇門這幾十年來都從來沒有被打開過。無論是地板還是家具上都落滿了厚厚的灰塵。 “然后呢?”妮可關(guān)上門,掃了一眼四周,對天烈問道。 “然后……” 天烈走向前,推開面前一扇房間的門,走了進(jìn)去。 門里是一間臥室,陳設(shè)就只是普通的雙人床,衣帽架,衣柜。 天烈打開衣柜的門,衣柜里空蕩蕩的沒有半件衣服,只有一塊黑黝黝的石頭,約莫半米見方,形狀卻歪七扭八。 天烈伸出手,拂去石頭上層的灰塵,露出了一個小小的狹長孔洞來。 “那個老怪物,果然沒有騙人。” 天烈點了點頭,將那柄匕首從懷里掏出,連鞘插進(jìn)了石頭的孔洞之中。 匕首剛剛插入,那石頭就突然開始嗡嗡作響起來,隨后一道淡淡的綠光從石頭的一端射出,照在臥室中央的床上。 在綠光的照耀下,那張雙人床也開始閃爍了幾下,隨即顏色漸漸變淡,變作了半透明的綠色。 “好了,上床吧。”天烈起身轉(zhuǎn)過頭,看了看妮可,突然露出了一絲調(diào)侃的笑容來。 “你……說什么?!”妮可一愣。 “我說,上床。這兩個字說得不夠明白么?”天烈咧嘴一笑,已經(jīng)走到了床邊,連鞋都沒有脫,就一屁股坐下躺了下來:“這是那個老怪物告訴我的進(jìn)入方法。有什么意見,別問我,去那個副本里找他的麻煩去。” 說完,天烈伸手拍了拍空出來的半邊床。 “你……”妮可咬了咬牙,瞪了一眼天烈,還是無可奈何地走到了床邊,在空著的那半邊躺了下來。 反正……也就是暫且在這家伙旁邊躺一下就好。 “怎么還不開始傳送?”妮可躺下了幾秒,卻仍舊沒有看到熟悉的零城傳送光柱落下,轉(zhuǎn)過頭去時,卻看見天烈已經(jīng)閉上了雙眼。 “要睡著了才行。”天烈睜開一只眼睛,看了看妮可:“不睡著,無法開始傳送。” “什么?!”妮可一下翻身從床上跳了起來,瞪大了雙眼看著天烈:“哪有這種鬼道理!我進(jìn)出零城那么多次,也從來沒有聽說過開啟進(jìn)入通道需要……需要睡著!” 天烈重新閉上眼,慢悠悠道:“這是后門。我說了,有什么意見,別跟我說,去跟那兩個老怪物說去。” “你……你不是在騙我?”妮可瞪著天烈。 “騙你?”天烈睜開眼,上下掃了兩眼在床的另一角坐著的妮可,譏諷一笑:“我圖什么?就你那柴禾妞的身材?趕緊的,你要一起去零城,就老老實實躺在我旁邊睡覺。你要不打算睡,就麻溜出門。對了,記得給我把門帶上。” 說完,天烈就重新閉上了眼,似乎覺得枕頭的高度不怎么合適,還伸出手調(diào)整了一下,滿臉悠閑,再不說話。 妮可咬了咬嘴唇,看了看平躺著全身懶洋洋放松的天烈,一口氣憋在胸前,卻只能強忍著不爽在他的身邊躺了下來。 但盡管閉上了雙眼,妮可的心里卻始終沒法平靜。 這間屋子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幾十年沒有人進(jìn)入過了。雖然莫斯科的氣候寒冷干燥,但多少還是有些發(fā)霉的塵封氣息不住地往鼻腔里鉆,癢癢的想打噴嚏卻打不出來。 我,妮可,天使軍團的浮游天使,在零城之內(nèi)大把追求者,居然在你口中,只是一個柴禾妞?! 旁邊的天烈已經(jīng)打起了呼嚕來。 兩個人睡得極近,幾乎就是頭挨著頭,肩挨著肩。那呼嚕聲音甚至像是變作了氣流一般,不住地向著妮可的耳朵眼里鉆去。 “夠了!別睡了!” 妮可終于忍不住翻身坐起,看了看身旁睡得正香的天烈,一腳踹了過去。 砰! 就在妮可的腳將要觸及天烈的身子時,天烈的雙眼猛地睜開,右手以一個常人完全不可能做到的姿勢扭曲過來,用掌心接住了妮可的足尖。 就算是在熟睡中,天烈這樣的高手也絕不會對身邊的危險失去警惕。 “你想鬧什么?”天烈瞇縫起眼睛,從眼底透出寒光:“沒完了是吧?” “打昏我。” “什么?”天烈一愣。 “我睡不著。”妮可冷冷道:“按照你方才說的規(guī)則,這張床上的兩個人必須都睡著,傳送通道才會打開,對吧?我必須去零城,但我現(xiàn)在睡不著。所以——打昏我!” 天烈低下頭,瞇著眼睛看著妮可:“打昏你?你就不怕被打昏之后,我對你做點什么?” 妮可的臉淡然沒有表情,將脖子微微前傾了一點,目光從天烈臉上轉(zhuǎn)移到屋角:“你圖什么?就我那柴禾妞的身材?” “有道理。”天烈咧嘴一笑,點了點頭,不多廢話,右手伸出,猛地一掌砍在了妮可修長的脖頸之上。 妮可眼前一黑,全身一軟,歪歪斜斜地倒在了坐在一旁的天烈身上。 天烈雙臂抱著后腦,重重向后倒在了床上。 很快,呼嚕聲就重新響了起來。 與此同時,在床的上方,兩道光柱從天而降,將天烈與妮可分別籠罩在了其中。 咻的一聲,兩個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而自那塊衣柜里的石頭中射出的淡淡綠光,也同一時間黯淡了下去。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