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嫣坐在冷宮荒涼院子的石凳上，幽幽嘆了口氣。
距離她離開游戲世界，還有一小段時間。
外面那個‘曲嫣’，會和霍北執發生什么事，她完全沒法控制。
夜露冰涼，她坐了會兒，感覺有點冷，正準備回屋，忽然感到頭上一暖，一只大手撫過，摸了摸她腦袋。
“北執哥哥？”她轉眸，果然見到身后站著一個黑衣勁裝的英俊男子。
“大半夜不睡覺，坐在這里發呆？”霍北執問。
“大半夜，你不是也沒睡嗎？”曲嫣脫口而出，“你今晚又去喝酒了嗎？”
霍北執此時坐在勞斯萊斯的后座，看著畫面里少女頭頂上的氣泡框，英挺的眉頭微蹙了一下。
這款游戲的目標受眾，難道是愛喝酒的玩家？
設計出來的臺詞，每次都問他是不是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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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嫣看他沒回答，轉而說道：“北執哥哥，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希望你別嫌我煩。”
“你問。”
“你今晚遇到心上人了嗎？”
“沒有。”霍北執打字的手停頓了一下，這種感覺有點怪，一個虛擬的游戲人物，好像知道了他的行程一般。
“那我就放心了。”曲嫣彎起唇角，甜甜地笑起來，“北執哥哥，你再等等我？我會努力成為你的心上人。”
“你要怎么成為我的心上人？”
“我會關心你，陪伴你，跳舞給你看，唱歌哄你睡覺，這樣夠不夠？”
畫面里，少女微微歪著腦袋，發髻一晃一晃的，松散了開，烏黑如瀑的長發垂散披下，極為漂亮。
霍北執操作著‘自己’，幫她扎頭發，回道：“不夠。”
曲嫣乖乖地讓他胡亂扎頭發，輕哼一聲：“我知道哪里不夠，你嫌棄我不能跟你真正在一起。”
“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在一起？”
“嗯。”曲嫣回道，“兩情相悅，身心契合，才是真正的在一起。”
霍北執取出藍牙耳機，戴上，把她說的話全都點開聽了一遍。
完全是真人的語氣，有點小吃醋的樣子。
她的音色清甜軟糯，與他今晚遇到的那個曲嫣很像，但又有些區別。
差別就在于，她的語氣恣意，不帶絲毫討好，但卻讓人覺得就算生氣也很可愛。
霍北執暫時離開游戲，給妹妹霍輕畫發去一條消息——
【你做的養成游戲，有幾個版本？】
霍輕畫是個夜貓子，還沒睡覺，立馬就回道：【現在更新到4.0版本，怎么了，哥？】
霍北執查看了一下游戲版本，確實是4.0版。
他回道：【沒什么，游戲設計得很人性化。】
霍輕畫收到夸獎，高興地道：【是吧是吧？玩家反饋都很不錯，充值率也很高，這是我們團隊做的最成功的一款產品！】
霍北執再問道：【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曲嫣的小藝人？】
霍輕畫：【不認識，咋？我需要認識一下嗎？哥，你春天來了？】
霍北執：【少八卦，少玩手機，早點睡。】
霍輕畫：【你自己不是在玩手機？曲嫣是誰？哥，你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霍北執沒回答她。
這時候恰好陸煜的消息跳出來——
【執哥，搞定了。小姑娘愛錢，太容易搞定了。她現在就肯跟我走。】
話里透著一股不經意的輕視。
陸煜隨即又補上一句，【沒你游戲里的女朋友可愛。】
霍北執盯著這條消息一秒，回復一個OK，切回游戲界面。
少女仍站在‘他’的面前，雙眸晶亮，像藏著星子一般澄凈閃耀。
她等到‘他’動了，才再開口道：“北執哥哥，你是不是覺得我的話很蠢？”
“沒有，你很聰明。”
聰明得像真人。
“我覺得你不是在夸我。”曲嫣俏皮地皺了皺鼻尖，“你肯定覺得我在胡說八道。但我真的希望你等我。”
只要他多氪金，等級升得快一點，她就可以早點出來了。
“等你什么？”霍北執莫名覺得，她后面還有話沒說完。
“不能告訴你。”曲嫣搖搖腦袋，道，“你猜。”
霍北執猜，是等通關。
這款游戲越到后面，就越要充值，搶親之類的戲碼都需要氪金。
此時，時間接近午夜十二點，游戲界面上跳出一條系統提示——
【今日未完成——任務5/5：晚安吻。獎勵：金幣500。】
【是否選擇執行？】
霍北執玩這款游戲這么多天，一直沒做任務5，順手就點擊【是】。
曲嫣眨了眨眼眸。
他終于把日常任務給做到底了啊。
“北執哥哥，你彎腰可以嗎？”她對他招招手。
“嗯。”霍北執讓‘自己’彎下腰來，低頭靠近她。
曲嫣很輕的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晚安，北執哥哥。”
霍北執看到畫面中，少女雙頰飛紅，眼睫輕垂，似乎有點害羞。
而他的角色形象傻乎乎的站在原地，好像被親驚呆了。
霍北執：“……”
不至于！
曲嫣沒再看他，轉身回屋。
她一邊走，一邊輕哼著自己瞎編的小調。
根據小七給的資料，霍北執有輕度的睡眠障礙，有時還會犯頭疼，她要多給他唱歌，激勵他多上線。
霍北執沒有下線，掛機。
他回到家，洗了澡躺床上，習慣性地問了一句：“睡了嗎？今晚有晚安曲嗎？”
曲嫣躺在床上，聞聲抱著被子坐起來：“你要聽的話，就有。”
霍北執照舊把手機擱在床頭，閉上眼。
他最喜歡這個游戲功能，讓他最近睡了很多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