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br>
金薇薇周末去了杜曉風那里,在門口她遲疑了一下,沒有用自己的鑰匙,而是敲了門。</br>
兩個人一周未見,都有些憔悴,杜曉風仍像什么都沒發生一樣,笑著替她拿她喜歡喝的花草茶。聽著杜曉風在廚房里的聲音,金薇薇就能分辨出他在做什么,花草茶在第二個抽屜里,勺子則是第三個,她的杯子在上面的櫥柜中,和杜曉風的杯子碼在一起。</br>
這個屋子是被她改造過的,一點點過去的痕跡都沒有,然而過去這種東西,終究還是留在了她看不見的地方。</br>
想到這里的金薇薇在寫字臺前發現了她不熟悉的東西,依然是陳舊的《夏旅》雜志,旁邊還用活頁紙寫了簡要的目錄,注明“齊”或是“缺”。</br>
舉著花草茶進來的杜曉風靜靜地看著金薇薇,金薇薇拿起那頁活頁紙,裝作若無其事地沖杜曉風笑了笑說:“這是你整理的?很細心啊。”</br>
杜曉風點點頭,沒有答話。</br>
金薇薇拿著筆,在那張活頁紙上涂涂抹抹,杜曉風上前了一小步,但是還是沒有攔住她。</br>
“這些我都有。”金薇薇把紙湊到杜曉風眼前說,那上面所有標明“缺”字的地方,都被她畫上了對勾。</br>
“你不是拿不出來么,那么久以前的樣刊不好找。”杜曉風接過來,重新折好放在桌子上</br>
。</br>
“我可以印呀!”金薇薇盯著杜曉風的眼睛說,“而且你也不要做無用功!江桂明都幫她找了不少了,你的這些人家沒準都有了!”</br>
“唔。”杜曉風不置可否地點點頭。</br>
他淡漠的態度讓金薇薇壓抑的不快徹底爆發出來,她一把抓過杜曉風的手機,翻出溫靜的手機號,徑直塞給他說:“給她打電話!問她還缺什么!是不是找完你們就踏實了?就不折磨我了?那我幫她印,我幫她找!”</br>
“薇薇……”杜曉風為難地看著她,眼睛里流露出憐惜的目光。</br>
“打!現在就打!”金薇薇推開向她靠近的杜曉風,固執的甚至有些歇斯底里得說。</br>
“別這樣,我不是……”</br>
“你不打,我幫你打。”</br>
兩個人對峙著,金薇薇并沒有讓步的意思。最終還是杜曉風皺起眉,低頭擺弄起手機。</br>
“你怎么不打?”金薇薇逼問。</br>
“有些事不用當面說也能解決。”杜曉風淡淡地說,短信的鈴音隨之響起,他看了看,念道:“謝謝你,還差2005年第8期、2006年1月特刊,和2007年第6期。”</br>
“好,我去幫她找。”金薇薇猛地轉過身往外走。</br>
杜曉風一把拉住她,焦心地問:“薇薇,你到底怎么了?”</br>
“找齊了就和你沒關系了吧?”金薇薇背對著杜曉風輕聲說,“我們就能正常了吧……”</br>
她的肩膀不再像剛才那樣挺立著,垮了下來,有些顫抖。</br>
杜曉風輕輕地攬住了她,金薇薇抽泣的聲音漸漸清晰:“你已經忘了她不是嗎?你是喜歡我的,你明明親口跟我說過的……你到底怎么想的呀!”</br>
“你覺得我是什么樣的人?”杜曉風把金薇薇圈在懷里,側趴在她脖頸旁問。</br>
呼吸的氣息有點癢,金薇薇卻仿佛貪婪地享受般向后靠了靠。</br>
“是討厭的人!”</br>
“還有呢?”杜曉風笑了。</br>
“不男人!優柔寡斷!夾雜不清!”</br>
“還有呢?”</br>
“懶!沒追求!沒品味!”</br>
“這么不好?”</br>
“就是不好!你還沒錢!小富即安!情人節不送玫瑰!一個禮拜不給我打電話……”</br>
金薇薇的抱怨在一個輕柔的吻中化作無聲,杜曉風扭過她的臉,直視著她說:“你說得沒錯,我就是這么一個不太行、這樣那樣都差勁的男人,因為我這么多的不好都被你看到了,所以我只好喜歡你了。”</br>
金薇薇看著他的眼睛,那里面并沒有欺瞞與謊言,于是這么多天來的委屈皆化成淚,她撲到杜曉風身上大聲哭了出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