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一番話把餐廳里的人震得不輕，尤其是馬丘山，自己的創業點子被批評的一文不值，這令他很不好受。
    “你老板做公司，該不會也是為了割韭菜吧？”
    “我老板從來不割窮人的韭菜，他都是對那些遇到危機的公司下手，比如一個多月前，他跟晟宣集團的譚宗明聯手，把風華集團的優質資產收購過來，重組成佳信科技。”
    “風華集團的老板跑路到國外去了，到現在集團還欠了將近十億的賬還不上。”
    林娜倒吸了一口涼氣，“十億啊！那些債權人豈不是虧死了？”
    宋暖只是笑笑不說話，這種事私底下干著還行，拿到明面上來說，還志得意滿的話，就特別招人恨了。
    顧韶元從來不向別人炫耀自己的戰績，他自己也覺得道德有虧。
    不過，茶哥也有自豪的地方，對比原劇金燕茹被逼跳樓，房產全都拿去抵債的慘狀，如今帶著錢跟兒子跑路去國外，在這方面，他的確沒有虧待金燕茹。
    至于那些沒名沒姓的債權人，實在照顧不到，只能委屈他們了。
    偉人說，資本來到世間，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滴著血和骯臟的東西。
    照顧韶元的理解，這句話不是為了勸人厭惡資本，拋棄資本，實際上是個提醒，想要站在資本的一邊，就必須比別人更狠。
    沾上血的最好是自己的刀，而不是別人的刀。
    馬丘山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盡管宋暖的話令他很不舒服，好幾次都想打斷她，可是細細想來，人家也沒說錯。
    從現實的角度出發，僅僅只是話難聽，理卻是那個理。
    “那如果我想從韶元那里拉到投資，該怎么說？”
    “你要準備好兩次見面，第一次，說清楚你準備怎么炒這個新式茶飲的概念，如何定位，如何營銷，請多大咖位的明星為你站臺，把這個品牌炒熱大概需要多少資金，多長時間，如果沒炒上去又該如何止損。”
    “你的目標是收割哪一類人群，比如——加盟商。”
    “第二次，你再把現在的項目書遞給他，說自己準備響應國家號召，實業興邦什么的，說的高大上一點，向他展示你的厚臉皮。”
    “能同時做到這兩點，那么你這個人就值得投資。”
    想搞錢就必須得有唾面自干的勇氣，就像某些磚家，天天喊股市到底了，什么黃金底、鉆石底、嬰兒底、成人底……自己則在私底下悄悄拉高出貨。M.
    天天喊救樓市就是救經濟，自己私底下悄悄甩賣房產。
    林娜、周晴天、胡有魚三人聽得直咧嘴，感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感覺宋暖的思想太骯臟了，簡直就是教人怎么踩著法律的紅線去圈錢。
    三人腦袋里同時冒出羞與之為伍幾個大字。
    宋暖當然注意到了他們的臉色，但她無所謂，她是真心把小院里的人當朋友，才給他們把問題掰開了、揉碎了講明白。
    要是別人，她才懶得廢話呢。
    “馬爺，有個事你得清楚，我老板手底下有兩個咖啡品牌，一個是主打中高端的咖咖奧，一個是主打低端的咖咖米，大理就有它們的分店，有時間你可以去嘗嘗店里的咖啡。”
    馬丘山再次愣住了，“韶元家里還做咖啡啊？那我這個新式茶飲豈不成他家的競爭對手了？”
    宋暖失笑，“就算你想成為咖咖奧的競爭對手，也得有它們那么大的體量才行，在這之前，你的新式茶飲就是個小透明。”
    “我們的目標是干掉星巴克！”
    “你不知道我老板有多流氓，上次他跟咖咖奧的常總、張總開會，指名道姓的讓他們以后把咖咖奧的分店開在星巴克對面，擺明了就是想針對它們。”
    林娜很驚訝，“敢跟星巴克作對，你老板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宋暖不屑一顧，“不過是老外爛大街的牌子而已，跑來國內圈錢裝逼，還有一大堆人捧臭腳，我老板對這種現象早就煩透了，今年他準備再為咖咖奧注資五十億，就跟星巴克對著干。”
    “用老板的話來說，早晚有一天要把它們趕出這片市場。”
    以前，宋暖很不理解顧韶元莫名其妙的憤青情結。
    他做奢侈品，就跟路易酩軒對著干，做咖啡，也瞄準了星巴克，做游戲平臺，直接把steam當成競爭對手。
    也不上市圈錢，也不想辦法讓公司盈利，每次開會都是讓高層放開了燒錢，不夠了他再注資。
    整天把‘老子打的就是精銳’掛在嘴邊，簡直就是個中二晚期患者，搞得那些ceo也都跟他一樣，像是打了雞血似的亢奮。
    如果不是那幾家基金公司源源不斷的為名下企業注資，顧韶元這么搞，早就把自己玩崩了。
    基金公司也不虧，畢竟燒錢擴張的同時，公司的估值也在一路飛漲，虧的是資金流，賺的是估值。
    這么一算，其實那些基金公司的投資都賺了。
    這也是小伙伴們敢放心的把錢交給顧韶元的原因，可不單只是太子爺的名頭。
    后來，宋暖見咖咖奧哪怕把分店開在星巴克附近，營業額照樣不受影響，反倒是星巴克的營業額大幅度下滑，才真正佩服起了顧韶元。
    她哪知道顧韶元全靠開掛，根本就不怕直接競爭。
    把分店開在星巴克對面，就是騎臉輸出，突出一個狂傲，你能把我怎么樣？
    后來，顧韶元特意囑咐張承燁，把會議記錄散播出去，故意拿這個消息刺激星巴克的神經。
    還是一樣的套路，跟星巴克捆綁銷售。
    前段時間這個瓜還上了熱搜，沙雕網民們對咖咖奧的強硬一片叫好，星巴克那邊坐不住了，雇傭水軍想盡辦法抹黑咖咖奧。
    張承燁這邊也不甘示弱，一邊大肆熱炒星巴克的黑料，一邊把咖咖奧塑造成星巴克的一生之敵。
    就這么簡單的蹭一蹭，咖咖奧的名氣立馬坐火箭式的暴漲起來。
    星巴克當然知道咖咖奧打的什么主意，可是沒辦法，對手太兇，而且已經咬到臉上了，他們就是想掛免戰牌都不行。
    最近在網絡上，兩邊的嘴仗打得厲害，越吵越兇，其他大大小小的咖啡品牌都在瑟瑟發抖。
    老大老二干架，死的最快的永遠是老三。
    當然，蹭人家的咖位跟熱度，自己也得有那份實力才行，不然真就成笑話了。
    經過兩年多的燒錢擴張，咖咖奧現在的門店數量已經超過五百家了，咖咖米更瘋狂，已經有四千家門店。
    這樣的體量，足以跟星巴克正面干一架，這也是顧韶元特意調整公司戰略的原因之一。
    最近，顧大官人琢磨著要不要搞個冰激凌品牌，對哈根達斯來一波千年殺。
    想想還是算了，攤子鋪的實在太大，哪怕顧韶元不參與實際管理，仍然有些力不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