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實在是高!”</br> 吳長林驚呼,幾人都向他看去。</br> 夏立軍勾了勾嘴角,他知道吳長林已經明白了他的意圖。</br> 果不其然,吳長林一臉崇拜向他看了過來,又對他豎起了大拇指。</br> “立軍哥,只要他們鉆進了你給他們下的套里,這一波他們得賠得個底兒朝天!”</br> 吳長林哈哈大笑。</br> 夏立軍也跟著大笑了起來,向著林聰他們三人看去。</br> “你們明白了嗎?”</br> 林聰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兩圈,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br> 想了半分鐘,猛然拍了一把大腿。</br> “立軍哥,我好像懂了!”</br> 他壞笑著,眼里閃爍著狡詐的光。</br> “咱把獎勵換成雞鴨,他們不僅會跟著咱學,估計還要大量囤貨!”</br> “不過他們可就不知道雞瘟的事情了!”</br> 林聰大笑著說道。</br> 夏立軍的心情很好,在林聰說話的時候,就仿佛已經看到了夏寶云幾人捶胸頓足的模樣。</br> 那一瞬間,他心中很是期待。</br> “你們覺得我的想法如何?”</br> 夏立軍詢問。</br> 林聰幾人舉雙手雙腳贊成。</br> 于是,他便敲定了計劃。</br> 隨后,幾人離開了酒樓,各自離開。</br> 夏立軍在街上走著,林聰跟在他的身后。</br> “哥,我們接下來去哪兒?”</br> 林聰追上了他問道。</br> “去哪兒?四處溜達唄!”</br> 夏立軍嘿嘿一笑,今天他并不打算擺攤。</br> 兩萬塊錢不好賺,但也不少這一天。</br> “是嗎?那感情好!立軍哥,你們鎮上有沒有啥好玩的?”</br> 林聰湊了過來,對他問道。</br> 夏立軍想了一下,微微點點頭。</br> 這鎮上的確是有一處不錯的好去處。</br> “我們去龍潭寺吧!”</br> 夏立軍對著林聰笑了笑。</br> “去寺廟做什么?看和尚?看他們光不溜秋的腦袋?”</br> 林聰很是驚訝,而夏立軍卻只是笑笑,并沒有回答他,徑直向著前方走去。</br> 龍潭寺距離他們吃飯的地點并不遠,二十多分鐘之后,夏立軍和林聰就步行到了龍潭寺。</br> 新春佳節,前來上香的人有許多,夏立軍看著來來往往的善男信女,轉頭向著林聰看了過來。</br> “你知道來這里做什么嗎?”</br> 夏立軍詢問。</br> 林聰搖了搖頭,把腦袋搖的如同撥浪鼓一般。</br> “這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況且,立軍哥你比我聰明太多了!”</br> 林聰笑了笑,踮起腳尖向著寺廟里邊張望。</br> “賺錢!”</br> 夏立軍吐出了兩個字。</br> 林聰瞪大了眼睛。</br> “這地方也能賺錢?”</br> 他的臉上寫滿了費解之色。</br> 夏立軍點點頭,緊隨其后,伸手指向了寺廟前的一處香爐。</br> “這些信徒來這里求菩薩保佑,需要上香對吧?”</br> “走的時候,會不會買一些平安符帶著?”</br> 夏立軍笑著詢問。</br> 林聰在這一剎那,猛然之間就明白了過來。</br> “對對對,立軍哥你這話說的太對了!”</br> 林聰說道,但很快眉頭就皺成一團。</br> “立軍哥,咱現在兩手空空,去哪兒進貨?”</br> 林聰問道。</br> 夏立軍嘿嘿一笑。</br> “這簡單!”</br> 說著,他向著龍潭寺對面的幾座房子走了過去。</br> 那些低矮的小房子很破舊,和近在咫尺的龍潭寺形成了異常鮮明的對比。</br> 夏立軍帶著林聰到了一所小房子前站住腳步。</br> 鐵皮房子鐵門緊閉,一人多高的位置有著一面四四方方的窗戶。</br> 夏立軍走到窗口朝著屋子里看了一眼,房間里空空的,沒有一個人。</br> 這讓夏立軍很是疑惑。</br> 他梳理了一遍回憶。</br> 清楚記得重生前出監獄那年和這屋子的主人相遇時候的畫面。</br> 那時候年關將近,夏立軍刑滿釋放,妻女的死讓他痛不欲生。</br> 心灰意冷的他,在街上六神無主游蕩著,不知怎的就到了龍潭寺。</br> 他想要在龍潭寺一顆歪脖子樹上結果自己的生命,但那時候,夏立軍剛解開皮帶掛在樹上,就被人從石頭上用棍子捅了下來。</br> 他摔倒在地,向著阻撓自己去死的人看去。</br> 那是個老太太。</br> 老太太把夏立軍帶到了家中,和他促膝長談。</br> 而就是在那天夜里,夏立軍記住了老太太的信息。</br> 她是龍潭寺虔誠的女信徒,就住在夏立軍面前的鐵皮房子里邊。</br> “老太太這是不在家嗎?”</br> 夏立軍一陣嘀咕,眉頭皺作一團。</br> 如果老太太今天不在家的話,那他拿貨的渠道就搞不定了。</br> 而就在他打算去附近找一下老太太的時候,突然之間在他的身后傳來了一陣蒼老的咳嗽聲。</br> 林聰和夏立軍不約而同回頭向著身后看去。</br> 兩人的目光注視之下,一個穿著瓦藍色棉大衣的小腳老太太,拄著拐杖,顫顫巍巍靠近。</br> 看到兩個陌生人站在門口,這老太太也不害怕。</br> 大量的夏立軍和林聰一眼,慢吞吞從腰間取下的鑰匙開了鐵門。</br> 她進門的時候,回頭朝著夏立軍看了過來。</br> “你們兩個有事嗎?”</br> 老太太的聲音很柔和。</br> 夏立軍趕緊滿臉堆笑走上前去,看著他前一世的恩人,心頭一暖。</br> “奶奶,沒事,只是想來你這里坐坐!”</br> 夏立軍笑著說。</br> 老太太目光驚訝,并未拒絕夏立軍,推開了門邀請倆人到了屋子里。</br> 林聰剛進門,當即就瞪大了眼睛,他向著夏立軍看去,又悄悄豎起了大拇指。</br> 原來,是這老太太的屋子里擺滿了成箱的香燭,以及成堆的平安符和紅繩。</br> 好家伙!</br> 立軍哥對這一塊可真熟悉!</br> 林聰的心里想著,看著夏立軍的目光越發敬佩。</br> 而這時,老太太坐在了床上,向著夏立軍看了一眼。</br> “小伙子,我怎么不記得見過你?”</br> 夏立軍嘿嘿一笑,到了老太太的身邊坐了下來。</br> “奶奶,我認得您就行了!”</br> 夏立軍說著,感激的目光向老太太看去。</br> 老太太對他有滴水之恩,雖說不在這一世,但是夏立軍卻仍然銘記在心。</br> 而他也記得老太太那天晚上和他說過,她很是發愁。</br> 自己年紀大了,平時做的平安符和香燭賣不出去,好多都發霉腐爛甚至還被老鼠拖走做了窩。</br> 因此,夏立軍在來到龍潭寺的時候就動了念想,他想要來看看老太太,如果有必要的話幫老太太一把。</br> 而如今他看到的,和三年后他看到的大差不差,這更加堅定了夏立軍心里的打算。</br> 于是,夏立軍伸手向著那成堆的香燭和平安符指了過去。</br> “奶奶,您屋里東西賣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