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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簡帶著恢復(fù)成魔文書的影子找到了豐羽嵐躺著的那個樹洞,不過他們似乎來晚了,樹洞前已經(jīng)站了一個人,段離半蹲著身子,把樹洞里的阿嵐抱出來。豐羽嵐一身的血,臉上衣服上全部都是,雙眼緊閉一動不動,段離就抱著他發(fā)起了呆。
“我的任務(wù)看來完成了。”段離感應(yīng)到羅簡他們的到來,頭也不回這么說道:“本來以為還能再多玩一會兒,不過這小東西撐不住啊,對于我來說……柔弱得跟玻璃似的。”
目標(biāo)的死亡似乎讓那些樹藤也開始萎縮,一根一根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枯了,時間也流逝得特別快,黎明前樹林里十分黑暗,但是月亮的銀色光芒卻灑在了大片樹木的葉子上,把周圍照亮,啟明星已經(jīng)升起,天……快亮了。
“把阿嵐還給我。”羅簡覺得身體里一陣陣泛冷,可他依舊不得不勉強(qiáng)保持冷靜。
“你要一具尸體嗎?”
“就算是一具尸體,那也不是屬于你的。”
“可是……他已經(jīng)屬于我了。”段離抱著豐羽嵐轉(zhuǎn)過身,面朝羅簡。
羅簡也抬起頭,惡狠狠地瞪著段離:“他已經(jīng)死了,你的任務(wù)也完成了,那么就算我求你,放過他吧!”
“哼!羅簡,你也太小看我了,你以為我會看不出他是真的死了還是沒死嗎?”段離不為所動:“密室沒有給我完成任務(wù)的提示,我可愛的小目標(biāo),他還活著,雖然看起來真的很像是死了。”
段離忽然低下頭,當(dāng)著羅簡的面,在羅簡驚駭?shù)难凵裣拢皖^親了親豐羽嵐冰涼的嘴唇。
“你……”這一幕頓時讓羅簡說不出話來,只好吃驚的瞪著段離。
“羅簡,我改變主意了。”段離說:“你知道我要是沒有完成任務(wù)的后果是什么嗎?我要是沒能夠在二十四小時內(nèi)把這可愛的小東西真正弄死,我就會遭到密室的懲罰,他沒死,我就得代替他去死。”
“你這話究竟是什么意思?”羅簡猜不透這個人的想法,但他隱約有種奇怪的預(yù)感。
“我不想死,可我也不想讓他死。”段離皺起眉頭,低頭瞄了一眼懷里的豐羽嵐,他眉頭皺的更深了:“我的感覺很奇怪,我不應(yīng)該有這種感情的,但是看見他的時候,就會很難過,為什么呢?”
這莫名其妙的感情是怎么冒出來的?他們相識不過二十四小時罷了,可是忽然之間就覺得懷里這個人的分量很重,重到段離有種抱不起來的感覺,尤其是剛才,看見他氣息全無,滿身鮮血躺在那里的時候。
忽然就覺得冰冷了,忽然就覺得窒息了,忽然就覺得特別難過了,其他任何人死去都不會給予段離這種感覺,但是這個人不一樣,到底哪里不一樣,段離分辨不出。
我該不該為一個和我無關(guān)的人類付出這么大的代價呢?段離理智上說是不該,可是卻又難以放手。他抱緊了豐羽嵐,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像是失控了。
“罷了,就當(dāng)是賭一次好了,是輸是贏聽天由命,如果我連賭博的膽量都沒有,我就不是段離了。”段離自言自語,搖頭嘆息,他一只手?jǐn)堊“沟难屗吭谧约盒靥派希硗庖恢挥沂忠粨],羅簡頓時感覺自己腰間一空,低頭一看,原本掛在自己身上的那把唐刀,此刻瞬間回到了段離的手心里。
段離拿回了武器卻并沒有攻擊的意圖,他抽出刀刃,反手居然直接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羅簡莫名其妙的看著段離的動作,卻不敢輕舉妄動,誰知道這個變態(tài)究竟想做些什么?羅簡此刻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豐羽嵐身上了,豐羽嵐處于假死狀態(tài),此刻絕對不能再受一丁點(diǎn)的傷害,否則假死就會變成真死的。
但出乎意料的是,段離也沒有傷害他的意圖,他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刀鋒如此鋒利,稍稍一動就在段離的脖子上割除一條淺淺的傷口,可是脖子可是很脆弱的、動脈所在地方,哪怕一點(diǎn)點(diǎn)傷口都能流出很多的血。
段離毫不在意血流成河,仍由那鮮血順著他的衣襟,流到了他懷里豐羽嵐的身上,血液融合一體,段離沉默了一會兒,低聲念叨了一句:
【共生契約——成立開始!】
【糟糕了!】就在這時,羅簡懷里的魔文書忽然自動飛起來,書頁上翻動著這些文字,可惜羅簡根本一個字都看不到,而魔文書似乎也懶得跟羅簡解釋了,直接變成了人形!
變成人形的影子依然能夠像是魔文書那樣漂浮起來,而且速度還很快,他直接沖著段離沖過去,整個動作迅速地連羅簡都沒反應(yīng)過來,這個時候段離抬起頭望了一眼,也是莫名驚駭住了。
豐羽嵐明明在他懷里,怎么眼前還有一個?
影子卻管不了那么多,他撲過來伸手抱住豐羽嵐就作勢要搶,段離當(dāng)然不可能讓他搶走,緊抱住懷里的人,卻不得不開口沖著眼前的影子發(fā)問:“你是誰?”
影子沒有回答,他惡狠狠地瞪著段離,雙手抓住了段離懷里豐羽嵐的手臂,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說道:“把他給我!”
“你是誰?!”段離也被這情況給驚到了,但卻很執(zhí)著的重復(fù)這一句。
“他是我的。”影子說,看著段離的目光異常兇狠:“他即是我,我即是他,你沒有資格跟他締結(jié)什么狗屁契約!因為我不允許!”
段離沉默了一下,忽然笑了,他看著影子仿佛明白了什么,笑道:“可是契約已經(jīng)開始了,正好你自己也送上門來了,如果你們真的是同一個人,那么契約對你也一樣會生效。”
影子遲疑了一下,還沒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可怕的事情發(fā)生了!段離身上的那些血就好像忽然擁有了生命,它們就跟那些樹藤一樣,居然變成了一條條血紅的絲帶,而且迅速地纏繞在了豐羽嵐的身上!同樣的,抓住豐羽嵐一只手臂的影子也遭了秧,那些絲帶馬不停蹄順著他的手臂纏繞過來,一圈一圈繞住了影子的身體。
影子急了,慌忙去扯那些討厭的紅絲帶,可是紅絲帶越纏越多,就跟那些樹藤差不多,不過它們比樹藤漂亮多了。
“看來你們真的是同一個人,契約對你也生效了。”段離笑起來,湊近了影子,瞇著眼睛看他,滿臉扭曲地笑了起來,笑得變態(tài)不已:“我的小寶貝不要怕,不會痛的,我會讓你快樂的。”
一旁的羅簡回過神來,見勢不妙,剛想沖上來做點(diǎn)什么,然后事情就是這么令人驚奇,因為眨眼之間,段離還有豐羽嵐以及影子,突然全部都消失不見了。
只留下一臉吃驚的羅簡站在原地,周圍的樹藤也開始迅速枯萎,整個巨大的樹藤繭頃刻之間就變成了一地的殘渣,羅簡臉色蒼白莫名其妙站在那里,他還沒鬧清楚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可是天邊天際線已經(jīng)緩慢地出現(xiàn)了一絲絲白,天就要亮了。
“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一直在樹藤繭外面的十三十四此刻也找到了羅簡。
羅簡恍惚了好半天,回頭看看面罩男十三,忽然哭喪著臉說道:“我家阿嵐被拐走了。”
十三十四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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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來了啊。”刑炎一睜眼就看見那個人一如既往坐在屬于他的位置上,一動不動,連說話也不帶抬頭的,一頭長到腰的黑色長發(fā)散落下來,活生生演繹出貞子第二。
“好像是回來了……”刑炎的聲音低沉中帶著磁性,語氣卻顯得冰冷無比。
“你剛才去了哪里?”坐在那兒的人繼續(xù)問。
刑炎面無表情,他環(huán)顧了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這里是一條寬闊的山谷,周圍都是高過云端的巨大山峰,整個山谷都被山峰圍繞住了,圍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形,刑炎他們就在這個山谷底下,如同井底之蛙。他們的頭頂?shù)奶炜帐茄话愕募t色,沒有太陽沒有月亮更加不會有星星。
山谷里有很多的尸體,也有很多四處游蕩著的人影,有時候尸體會突然站起來,過一段時間又會被其他的身影給砍翻。滿眼看見的都是獻(xiàn)血,滿耳聽到的都是尖聲慘叫。很明顯這山谷里到處都在發(fā)生戰(zhàn)斗,不過奇怪的是,即使戰(zhàn)斗如此激烈,也沒有人敢接近刑炎所在的地方,他和那個長發(fā)男人背靠一座山峰的峭壁,以他們?yōu)橹行模車话倜變?nèi)沒有半個影子敢接近。
‘血紅修羅場’是這個巨大山谷的名字。在山谷底下,這里常年都在發(fā)生各種各樣的戰(zhàn)斗,每時每刻都會有奇怪的生物或者死去的靈魂,在泥土中復(fù)活重生,然后爬出來,殺死別人或者被殺死。
有些玩家會因為在密室中接觸到了一些神奇的機(jī)關(guān)或者用了什么神奇的道具,甚至是觸發(fā)了密室的懲罰劇情,而因此被傳送到這個可怕的修羅場,他們注定此生都無法從這里出去,即使是被殺死,他們的靈魂也會被束縛在這山谷底下,等待七天之后再度復(fù)活,繼續(xù)爭斗,永無止境。
同樣的,這座血紅修羅場也是所有追獵者的中轉(zhuǎn)站。追獵者們能夠在任何密室中來去自如,有時候也會被密室下達(dá)任務(wù)而前往某些不知名的地方,但是追獵者們呆的最多的地方仍然是這個巨大的修羅場。
血紅修羅場并不屬于密室的范疇,它是傳說中某一位實(shí)力登峰造極極為可怕的玩家創(chuàng)造出來的獨(dú)立空間,這位玩家創(chuàng)造它的目的不明,原因不明,但總之他確實(shí)是創(chuàng)造出來了,成功構(gòu)造了一個存在于密室,卻又不屬于密室管轄的空間。
可最后這個空間還是失去了它的創(chuàng)造者,誰也不知道那個實(shí)力強(qiáng)大的玩家究竟有沒有逃出密室,可他就這樣消失于密室當(dāng)中,只留下這個無主的空間,因為無法控制空間暴走的力量,而這個空間也是如同黑洞一樣,什么東西丟進(jìn)去了就再也出不來了,所以密室簡直把這個空間當(dāng)成了垃圾處理站,不需要的怪物或者玩家,都往這里面扔。
追獵者們因為都被密室賦予了肆意穿梭空間的能力,因此可以隨時隨地來去自如,追獵者們也很喜歡這個地方,雖然到處都是廝殺,到處都是尸體,可是在這個空間里,密室的意志無法監(jiān)視他們,這是唯一一個,密室無法去掌控的地方。
“我被召喚出去了。”刑炎回答了長發(fā)男人的問題,他也跟著坐下來,隨意坐在了地上,周圍的所有爭斗都與他們無關(guān)了。
“哦?能把追獵者召喚出去,可真是神奇呢……那么,你去了哪里呢?”長發(fā)男人似乎在笑,可惜他的頭發(fā)太多了,把他的臉遮去了大半,再加上他又低著頭,更是面容不清,與貞子越發(fā)相似了。
“現(xiàn)實(shí),我去了現(xiàn)實(shí)。”追獵者抽出自己刀,又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塊手帕,認(rèn)真的擦拭著。
“召喚術(shù),能夠讓你回到現(xiàn)實(shí)嗎?”
“那對你來說是現(xiàn)實(shí),對我來說不過又是另外一個空間罷了。”
“別這樣說,你們曾經(jīng)也是人類。”
刑炎回過頭,鮮紅的瞳孔望向那長發(fā)的男人,冷笑:“我不是說過了嗎?真正的刑炎已經(jīng)死了,而我,只不過是披著他的皮,頂著同樣名字的……怪物罷了。”
“誕生于黑暗之中,黑夜就是你的父母。”長發(fā)男人無奈的笑:“那你想過要成為人類嗎?”
刑炎不說話,他繼續(xù)低頭端詳自己的刀,他用手指撫摸著冰冷的刀刃,那刀鋒上映出他鮮紅的眼眸。那分明就是野獸的瞳孔,殘忍地令人發(fā)抖。
“我不想成為人類,也不會成為人類。”刑炎說著,突然頓了一下,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他笑了起來,說道:“吶,鷹,我問你,人類是溫暖的嗎?”
“溫暖?”長發(fā)男人似乎有所疑問,他想了一會兒,說道:“我不記得了,以前我也還是一個人類的時候,大概是溫暖的,但是來到這里之后……”
長發(fā)男人忽然伸出手,左手摸了摸自己的右手,然后苦澀地笑:“我什么溫度都感覺不到了。”
修羅場的時間是停止流逝的,甚至有時候是倒流的,每個來到這里的人或者怪物,他們身體的時間流速都是不相同的,他們被殺死了,還能夠再站起來,永無止境的活著,或者永無止境地被殺死。
逃不出去,也放棄了逃出去的想法。有些人還是選擇繼續(xù)爭斗,而有些人則徹底消極下來,不管是復(fù)活還是死亡,他們都仍然呆在原地一動不動,長久的沉睡。
身體是冰冷的,心臟不再跳動,可是還是能夠活著,能夠走能夠動,能夠說話。多么怪異的事情,又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我說,刑炎,你是我唯一見過的能夠說話的追獵者,這是為什么呢?”鷹好奇的詢問:“以往其他追獵者來的時候,不管我說什么,他們都一言不發(fā),后來才知道追獵者們都失去了語言的能力,可是你不同。”
刑炎似乎遲疑一下,回答道:“我其實(shí)也是一樣的,在其他地方,我和那些追獵者一樣不能言語,但是在這里不一樣。”
追獵者抬起頭,望向修羅場那血紅的天空,他似乎也在思考這種問題:“我不記得自己是什么時候?qū)W會說話的了,好像是突然有一天就醒悟了。”
“這樣很好。”鷹道:“語言是很神奇的東西,語言代表一個人的意志……不過如果只有在這種地方才能說話的話,那么也只能和我這個殘廢聊聊天了……不過說起來,你剛才問我人類是不是溫暖的?你怎么會突然想問這個?”
刑炎眨眨眼睛,說道:“我最近抱了一個人類。”
這一句話差點(diǎn)讓長發(fā)男口水都噴了出來,他咳嗽了兩聲,掩飾尷尬,說道:“額……我一定是聽錯了,你剛才說啥來著?”
“我抱了一個人類。”
長發(fā)男咳嗽得更厲害了,他想到刑炎不通世事,于是換了個方式問:“你是怎么抱的?”
“怎么抱?”刑炎歪著腦袋想了想:“我抱了很多次了,你是指哪一次?”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作者有話要說:關(guān)于更新,我不算是勤快的娃兒,再加上自己本身也很忙,但至少不會出現(xiàn)一個月一章都不更的情況的……只是,有點(diǎn)慢罷了TAT
親們要相信一句話啊!慢工出細(xì)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