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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之前羅簡把能帶的所有重要東西都帶上了,他的武器,他的作戰(zhàn)服,他的任務(wù)獎品,都塞進了大背包里,雖然不知道父母還會不會讓羅簡他進家門,但是為此準備周全是必不可少的。
然后羅簡背著大大的旅行包,坐上了返鄉(xiāng)的長途車,在車上大約兩個小時之后,他的目的地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鎮(zhèn)子,既偏遠也不繁榮,但人口還是不少的。
羅簡記得自己就是在這個小鎮(zhèn)子上出生的,聽他媽說,那個時候鎮(zhèn)子上只有一家醫(yī)院,挨家挨戶誰病了都去醫(yī)院里掛個號,病房里總也是滿的,羅簡就是在那里出生的,人擠人的情況下,產(chǎn)房里五六個孕婦,護士忙不過來,羅簡就完全是他的母親在無人監(jiān)護的情況下自己生下來的。
羅簡不鬧騰,出生的時候非常順利,一下子就從他娘肚子里竄出來了,雖然看起來似乎很健康,但是帶回家養(yǎng)了幾個月就養(yǎng)出不少毛病來。不過,雖然病痛多卻也好得快,總是沒過幾天就能哇哇亂叫到處跑。
誰小時候不貪玩不好奇呢,羅簡也是這樣的,會在墻上畫莫名其妙的涂鴉,會蹲在草叢里挖蚯蚓,會和小伙伴打架鬧騰,羅簡沒上過幼稚園,都是他媽媽一個字一個字教他說話讀書,后來上了小學,不記得是什么時候,就和同個班的阿嵐認識了,發(fā)現(xiàn)不僅同班還是鄰居,然后關(guān)系好了起來,一天一天長大,看過了人間百態(tài),直到今天。
羅簡一件一件想著自己以前的時候,走過長長的馬路,搭了一輛公車,十多分鐘的路程,終于到達了他以往的家,他從小到大成長的地方,而羅簡他,已經(jīng)好多年沒有再回到這里了。
是一間破舊的居民樓,爬過狹窄的樓梯間,二樓,左轉(zhuǎn),就是他的家門。
和以前一模一樣,門上斑駁的鐵銹,貼著的對聯(lián)和橫幅,墻壁上還被別人用黑筆寫了一些黑廣告比如說辦證:XXXXX等,而羅簡就在這扇門前傻乎乎的站了好半天,深吸一口氣,剛伸手想去敲門的時候,背后的樓梯間卻傳來了聲音。
“是……是阿簡嗎?”
羅簡抖了一下,轉(zhuǎn)頭往背后望去,然后艱難的叫了一聲:“吳大爺。”
是以前住在他家樓上的老人,子女都在外面闖蕩,老人本來還有個老伴,但前些年已經(jīng)去了,現(xiàn)在只剩下老爺子一個,羅簡以前跟這位吳老爺子關(guān)系很好,老人孤獨一個人住,總有些不方便,羅簡有空的時候會去吳大爺屋里幫他掃地搞衛(wèi)生,然后吳大爺就會準備好好吃的點心作為報答。
老人拄著拐杖,搖頭嘆息:“你這小子,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前些年都干什么去了?”
羅簡躊躇了一下,還是開口詢問:“我爸媽在嗎?”
吳大爺只是嘆息搖頭:“晚了,晚了。”
羅簡心里涼了半載,頓時焦躁不安起來:“什么晚了?我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嗎?”
“沒事沒事。”吳大爺搖搖頭:“你父母去你叔叔家住兩天,這不剛走你就回來了。”
“我叔叔?”羅簡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哭該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回家了,父母卻恰恰好都不在這里,羅簡只能呆站在原地,愣了好半天。旁邊的吳大爺似乎看出羅簡內(nèi)心所想,很是歡喜羅簡的歸來,笑著道:“要不要到我家來坐會兒?”
“不……我還有點事情……”羅簡搖搖頭拒絕了,卻不太放心的問吳大爺:“老爺子你還是一個人住嗎?”
吳大爺似乎想到了更開心的事情,笑得很燦爛,說道:“我兒子來陪我住。”
“那就好。”羅簡放心了,對吳大爺?shù)溃骸拔胰ノ沂迨寮乙惶耍筒欢嗾f了。”
然后羅簡告別了吳大爺,斟酌著去他叔叔家一趟。羅簡的家族算是人丁稀薄的,長輩親戚幾乎都是因病去世,或者意外身亡,親人當中,除了父母,就只剩下羅簡叔叔他們一家,但是遺憾的是,叔叔他的妻子也在一場車禍中喪生,唯一的兒子,也就是羅簡的堂兄,十多年前就失蹤了,失蹤的時候大概只有十五歲。
妻子去世了,兒子失蹤了,消沉足足兩年的叔叔沒有再結(jié)婚,反而把精力都發(fā)泄在事業(yè)上,開了個店門,生意越做越火,倒是闖出了一副新天地。
叔叔家離這里并不遠,走過兩條街就到了,羅簡背著大背包低著頭走得很慢,不過剛剛走過一條街的時候,羅簡他遇見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他看見了一個男人,穿著黑色的兜帽衛(wèi)衣,黑色牛仔褲,身材高大,身體修長,背上背著一個很大的吉他包,裝吉他的那種大背包。低著頭從羅簡身邊走過去了,戴著兜帽看不清這男人長什么樣,可是羅簡忽然覺得一陣心悸。
有種奇怪的預感。
羅簡背著大大的旅行包停下腳步,回頭看那個擦肩而過的男人,對方的背影看起來十分熟悉,但是又參雜著陌生感。羅簡看了兩眼,對方很快就消失在茫茫人海當中,也沒有理由上前追問,于是羅簡搖搖頭,覺得自己多半是出現(xiàn)幻覺了,才會覺得任何人的背影看起來都很熟悉。
等走到了叔叔家,羅簡又是猶豫了好一陣子,才動手敲門,躊躇不安地等了一陣子,門開了,羅簡甚至不敢抬起頭看是誰開的門,好半天了也沒人說話。半響,羅簡突然感覺到一只大手按在了他的腦袋上,揉了兩下,就聽見有人大聲喊道:
“老頭子!你兒子回來了!”
于是羅簡抿了抿嘴唇,抬起腦袋,叫了一聲媽。
羅簡的父親叫羅御成,年輕的時候當過兵,但沒幾年就因傷退役了。羅簡的母親叫寧霞,以前祖上是學中醫(yī)的,不過到了寧霞這一代,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親人們死的死,去的去,祖?zhèn)鞯尼t(yī)理家書學識都基本斷絕。
不過,羅簡的母親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兒子的事情嘛,她也沒覺得同性戀有什么不好,頂多就是郁結(jié)了兩天,突然就想開了,兒子喜歡什么就任由他去吧,只要能夠平安幸福,那就再好不過了。
但羅簡的父親可不這么認為,他自始至終都想不明白自己養(yǎng)這么大的兒子怎么好端端就成了同性戀了,于是堅決反對,他覺得只要給自家兒子找個女朋友,只要讓羅簡認為男人本來就應(yīng)該跟女人在一起,那么一切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這些事情在當年可是把羅簡家鬧得天翻地覆,偏偏豐羽嵐這2貨也不是個省事的主兒,也來參一腳,非說自己是羅簡的戀人,于是兩家就吵起來了,這么一吵一時半會兒也和解不了,羅簡和阿嵐就瘋瘋癲癲離家出走,當然,在家長看來,他們這就叫‘私奔’。
羅簡當初也問過豐羽嵐干嘛要跟著自己‘私奔’的理由,阿嵐十分樂天派,說:“你是我好兄弟,自然跟著你混了。”
不過羅簡顯然不會相信這么敷衍的理由,百般逼問下,阿嵐便苦笑著說了實情:我爸媽逼我跟個不認識的女生結(jié)婚,我不想結(jié),所以就跟你走了。
有些事情,開始得很復雜,結(jié)束得很簡單。
時隔四五年,再見到父母,竟無一人再提起當日之事,羅簡他媽只顧著圍著羅簡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上下打量一番,皺起眉頭說:“兒子,你怎么又瘦了?”
“沒瘦,我這是有肌肉!”
“肌肉在哪兒,我怎么沒看見?”
“被衣服擋住了您當然看不見。”羅簡拉著他媽的手,只覺得老人家皺紋又多了,頭發(fā)也白了不少,歲月無情催人老,年華路過不復回,多年不曾面見雙親,想到這里羅簡不禁熱淚盈眶,只怪自己太蠢太執(zhí)著,為何不早一點回來看看父母呢?
“你這小子,總算還記得回來。”羅簡他爸板著一張臉,語氣卻還是溫柔的,也走過來揉揉羅簡的腦袋,苦笑道:“孩子長大了,都不聽話。”
羅簡也無言以對,只好低著頭不言語。好在羅簡他爸沒有過多追究,把羅簡拉進家門圍著他就坐下來了,看這仗勢是打算好好盤問他這幾年的去向,羅簡也嚴陣以待,準備好回答所有問題,卻沒想到母親一開口就是這么一句問話:
“阿簡,你和阿嵐,過得還好嗎?”
羅簡頓時囧了一下,斟酌了半天,苦笑道:“爸媽,阿嵐他……我們不是那種關(guān)系。”
羅簡的父母面面相窺,似乎意識到兒子在這方面問題上的尷尬,于是都沒有繼續(xù)追問,而是斷斷續(xù)續(xù)開始問些別的,比如生活過的好不好?錢夠不夠花?新交了什么朋友,有什么想做得事情,瑣碎的生活趣事等等。
這一聊起來便是沒完沒了,等到晚飯時分的時候,羅簡他叔叔回來了,一進門看見羅簡似乎愣了一下,轉(zhuǎn)過頭看羅簡他爸,問道:“阿簡這是回來了?”
羅簡爸無奈的搖頭:“這小子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回來哭著找媽媽來了。”
羅簡的叔叔叫羅錦成,是羅簡他爸的大哥。據(jù)說以前犯過事,在牢里呆了一兩年,不過這些事情羅簡也沒具體聽父母提起過,現(xiàn)在這個老男人也只是個普普通通每天上班回家兩點一線的老實人。
在叔叔家吃過晚飯后,羅簡問起父母為何住到叔叔家來,提到這件事,羅簡他爸臉色頓時拉下來,變得鐵青的,說道:“這事情說起來,有點奇怪。”
“奇怪?”羅簡好奇起來,“說來聽聽,說不定我能解決呢。”
“你叔叔他,最近貌似被人盯上了。”
“啊?”羅簡有些吃驚,不可思議說道:“叔叔應(yīng)該沒有在外面惹什么麻煩吧!怎么會被人盯上呢?”
“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被人盯上’。”這時叔叔插/進話來,皺著眉頭說道:“就是最近總會有種被人監(jiān)視著的感覺,走大街上都感覺有人在看著我,怪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