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憐婭看著已經(jīng)睡著了的沈吟初,神色有些嚴(yán)峻。
“清樂”
“陛下。”
守在門外的清樂進(jìn)了來。
“陛下有何吩咐?”
“去把宗蘭帶來,朕有話問她。”
“是。”
清樂行了一禮,眼神復(fù)又瞥向躺在地上的沈吟初,有些微驚,但卻沒有多問。
“陛下,是否需要將沈大人挪到床上?”
睡在地上似乎有點不合規(guī)矩吧。
清樂自動忽略了睡在御書房也是不合規(guī)矩的事了。
“不用了,地上有毯子。”
沐憐婭擺手拒絕。
“是,那臣先下去了。”
她剛剛在外面隱約聽到一點。
沈相似乎是喝了酒?
清樂搖了搖頭,她還真是第一次見沈相喝酒。
......
宗蘭本來焦急地在府里等著沈吟初回府的。
卻聽說朝會散了,沈吟初被女皇帶去了御書房,不免有些心急如焚起來。
正巧這時沈楠竹一臉疲意地回了府。
“少主!您回來了!你昨天去了哪里啊!”
沈楠竹微微皺了皺眉,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蘭姨你怎么如此著急,怎么了?”
索性沈楠竹已經(jīng)回府,宗蘭心中還是更為擔(dān)心沈吟初,便沒再多問,而是將擔(dān)心家主醉酒上朝之事說了出來。
沈楠竹倒是有些疑惑。
“母親醉酒?”
她倒是從未見過沈吟初醉酒。
宗蘭沒辦法和沈楠竹細(xì)說,只得簡單概括了一下。
“家主醉酒,必然有人遭殃啊!”
“是嗎?”
沈楠竹到不甚在意。
“反正遭殃的不會是母親不是嗎?”
“可家主若是在朝堂之上...”
女皇會放過家主嗎?
沈楠竹倒不覺得母親會出什么事。
這時,清樂來到了沈府,經(jīng)過通傳被迎了進(jìn)了來,表陰來意。
“陛下有令,宣宗蘭進(jìn)宮。”
“宣我進(jìn)宮?”
宗蘭雖然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但能大概猜到一些是關(guān)于家主的事。
沈楠竹直接問道。
“清樂大人,不知我母親在宮中如何?”
“回沈少主,沈大人很好,不必?fù)?dān)心,陛下說找宗蘭只是問些事情罷了。”
清樂恭敬回道。
“嗯,那蘭姨還是趕緊跟清樂大人進(jìn)宮吧,免得誤了陛下的事。”
“是,在下這就隨大人進(jìn)宮。”
宗蘭跟在清樂身后走了出去。
沈楠竹一夜未睡,此時著實有些困倦,回了自己的院子里補(bǔ)眠。
......
雖說有清樂之語在前,不過當(dāng)宗蘭看到沈吟初睡倒在御書房的地上時,還是嚇了一跳。
什么情況這是?
“宗蘭,你知道她喝酒了吧。”
沐憐婭已經(jīng)坐回了高位之上,一邊看著奏折,一邊問著話。
又恢復(fù)成了女帝的威嚴(yán)之態(tài)。
“回陛下,知道。”
“那你也不攔著!”
沐憐婭的語氣加重了幾分。
“這...”
誰攔的住啊!
宗蘭沒想到女皇叫她來是興師問罪的。
“罷了罷了,朕也知道你攔不住,那就跟朕說說,沈相是為什么喝的酒吧?”
“這,家主的私事,屬下不好置喙。”
宗蘭猶疑著。
“嗯?”
沐憐婭放下手中的奏折,看向宗蘭。
“不說?”
畢竟是二十年的女帝了,帝王之息壓在宗蘭身上,她不由得加重了幾分呼吸。
“朕知道你忠心,但你也看到了,沈吟初在朕的御書房如此無禮,朕是可以治她的罪的。”
沐憐婭似笑非笑地看著宗蘭。
宗蘭一陣心驚,果然是要對家主出手了嗎!
帝相之爭那么多年,一次醉酒就被女帝抓住把柄了?
“但若是你告訴朕這其中緣由,朕說不定就不計較了,懂嗎?”
宗蘭一陣沉默,思索著其中利弊,沐憐婭嘴唇微勾,復(fù)又拿起了一本奏折,等著宗蘭的答復(fù)。
過了好久,宗蘭才再次開口。
“陛下...”
“嗯?”
沐憐婭應(yīng)答了一聲,表示她在聽著。
御書房內(nèi),清樂也已經(jīng)退了出去,沈吟初在沉睡之中,宗蘭說的話,只有沐憐婭一人知曉。
......
清風(fēng)堂中,戴華看著熟悉的環(huán)境,那張蒼老的臉上眉頭輕皺。
家主為何會如此輕描淡寫的就將自己送回來?
“先生,幸好,過了這一劫。”
華湖倒是沒有想那么多,只要先生還好好的就行。
“不,這一劫,遠(yuǎn)沒有過去啊。”
戴華嘆息著說道。
“怎么會?家主這樣都能饒先生一命,可見是個念舊情的人!”
華湖微笑著說道,心中無限感激著沈吟初的不殺之恩。
每當(dāng)先生說出一件舊事,拿出一個證據(jù)時,華湖就一陣心揪,偏他還無力阻止。
本來以為此去絕無生路,卻不想,還能活著回來。
“念舊情?”
戴華輕聲重復(fù)了一句,繼而輕笑了一聲。
“也許是來不及殺呢?”
戴華輕聲呢喃了一聲。
聲音太小,華湖并沒有聽見,正要扶著戴華坐下,卻聽得門口傳來聲音。
“戴爺爺。”
戴華轉(zhuǎn)身,看到站在門口處的沈楠盈,定定的看著他。
“五小姐。”
戴華走了過去,欲要行禮,卻被沈楠盈攔住了。
“戴爺爺,你還是先坐下吧。”
看著戴華顫巍巍的走過來,沈楠盈心里覺得很不好受。
“五小姐前來,可是有什么事?”
戴華笑瞇瞇的問道,讓沈楠盈心下生了一種錯覺。
仿佛昨天發(fā)生的一切都是個夢境。
幕后主使不是戴爺爺,他還是那個和藹可親的戴爺爺。
“戴爺爺,我好像做了個夢。”
沈楠盈恍惚的說道。
“戴爺爺,那是個夢是嗎?”
“小姐。”
戴華似乎陰白了沈楠盈的意思。
“那不是夢。”
雖說讓年紀(jì)還小的沈楠盈知道一切是有點殘酷。
但戴華覺得,她應(yīng)該知道這一切了。
沈楠盈眉心緊鎖,一陣沉默。
有些事情她陰白,但她卻覺得,不該那么去做。
就像她知道自己是個庶女,卻從未想過去奪姐姐的少主之位。
“戴爺爺,你為什么會來認(rèn)罪,是覺得您做錯了嗎?”
戴華捻動佛珠的手頓了一下,繼而露出了一個笑容,看著沈楠盈稚嫩的臉龐。
“沒有,戴華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那您為什么來認(rèn)罪!”
“因為如果我再不站出來,事情就會牽連到你父親身上,而我,不能讓你父親出事。”
戴華解釋道。
他自始至終都認(rèn)為,他沒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