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知道自己的這張臉極具迷惑性。
若是他什么也不做,就是一個純良無害的小少年形象。
若有需要,他也會盡可能的演的更像一點。
但今天,他是真的不想惹麻煩,只是想找個地休息而已。
所以一開始他就外露著自己的匪氣,毫不掩飾自己的身份。
就是想告訴別人他不好惹。
這也的確震懾了豐和酒肆里的其他人,沒敢上來找茬。
但偏還就有那兩個不長眼的,見色起意又不自量力。
如今又觸了沐元溪的霉頭,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誒,這酒肆你別動啊,酒菜還不錯。”
沈辭有些可惜的看了看自己剛剛坐過的那個位置。
一地碎屑,酒菜混雜,污穢不堪。
“可惜被打翻了,浪費啊!”
“這就是你不回去的理由?”
沐元溪冷著一張臉,看不出什么情緒。
視線掃過酒肆內的其他人,眾人眼中那對沈辭的灼熱讓她眼眸深了幾分。
真的有種想毀了這個酒肆的沖動啊!
還有地上的那兩個人,問清楚了事情起末的沐元溪看向她們之時宛若在看死人一般。
冰冷又蜇人。
“離那么遠,累了休息會兒不成啊!”
沈辭回答著沐元溪的問題,繼而又問了一句。
“誒你吃飯沒,沒吃在這吃點啊,真挺不錯的,嗯...不行,這都打了一架了,太亂了,要不打包帶回去吧!”
某人很誠心的安利宛若一劑鎮定劑,瞬間安撫了郁氣濃烈的皇太女,但還是抿著唇問了一句。
“有那么好?”
沈辭點了點頭,“嘛,個人口味原因,爺覺得很不錯啊!”
酒肆內的僵硬氣氛被少年化解了一二分。
那些得知來人身份的客人以及酒肆掌柜瑟縮在一旁,大氣不敢出。
果然不是一般人啊,皇太女和鳳少君啊!
她們這輩子都沒見過比這二位身份還要尊貴的人了啊!
“既然喜歡,那便把廚娘帶走?”
說著,沐元溪一眼捕捉到那柜臺后面瑟縮的掌柜,“開個價吧。”
“那,那個...”
掌柜吞了口口水,欲說出口的話被盈盈含笑的少年音打斷。
“不至于啊,你這樣人家生意還做不做了,帶幾個菜就行了。”
被沐元溪這作風逗樂了的沈辭笑著說道,想了想之后又舔了舔唇,補充了一句。
“酒多拿點。”
掌柜的抹去額頭冷汗,聞言應了幾聲,讓人下去準備,不敢怠慢。
沐元溪見狀也便沒有強求,扔下一句東西送到碎星閣之后,便帶著沈辭出了豐和酒肆。
跟等在外面的陸艾吩咐了幾句,讓她去解決那不長眼的黑白雙煞。
江湖之人又怎樣?進了城還敢如此肆意妄為,還動了她的人,自然得付出代價!
......
被小黑那一記偷襲嚇到的唐山思好一會兒才緩過來,跟著沐元溪和沈辭一起出了酒肆,回了逐鹿齋。
而回去之后,面對的就是那一大堆的東西,和板著臉一臉郁色的的唐數。
“你小子是有錢就不知道該怎么花了?”
唐數指尖在唐山思白凈的額頭上戳出了幾道印子。
“你看我以后還給不給你那么多錢的!”
你花錢就算了,中午了你倒是把人帶回來啊。
不知道生氣的殿下很難應付的嗎!
唐數感覺自己中午那陣簡直都要被凍成冰雕了!
唐山思討好般的笑著,兩個梨渦若隱若現,拉扯著唐數的袖子,撒嬌道。
“我知道啦娘,我還給你買了個發冠呢,可好看了!”
哎呦!
唐數的氣頓時消了一半。
兒子還會給我買東西呢?
“娘你來啊,我給你找,哎呀太多了,你等我會兒哦。”
唐山思蹦蹦跳跳的回房間翻那亂七八糟的一堆東西去了,唐數在跟沐元溪一番告退之后也跟了上去。
沐元溪看著唐數那有些意氣風發的背影,眼眸略深了深,看向了身旁的少年。
沈辭則是看著唐山思蹦蹦跳跳的背影搖了搖頭,嘆了聲。
“這小崽子是真不知道累啊,到現在都還那么有活力!”
逛街這個東西就不適合他,他是身心俱疲!
也就那竹葉青讓他紓解了一番。
察覺到身邊之人落到自己身上的視線越來越凝實,沈辭便是想忽視都不行,側目對上了那黑泠泠的墨瞳。
“嘖,看你那個渴求的樣子!想要什么?”
沈辭單手撐著旁邊的桌子坐了上去,右腳踩在下方的橫欄之上微曲著腿,左腿自然垂下,勾唇問道。
“什么都行。”沐元溪走進了幾分,在少年白凈的臉上投下了一片陰影。
“什么都行?”沈辭樂了,“你不如猜猜會是什么?”
“這么說真的有?”
沐元溪的注意力很明顯跟沈辭的不一樣。
“嘖,沒有。”
“騙子。”沐元溪不信,上下摸索著,被沈辭鉗住了手,挑了挑眉眼。
“猜--”拖出來的長音勾在了沐元溪心上。
“你。”
沐元溪毫無猶疑的說道。
她沒什么特別的喜好,只此一個。
沈辭嘖聲,“你想的倒挺美!”
“到底是什么?嗯?”沐元溪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你就先猜著吧。”沈辭朗聲說道,惹得沐元溪心癢癢的。
他會送她什么?這倒是他第一次給她送東西。
啊,也不對,前世的時候倒是送了她不少炸彈來著!
“真的不能說?”沐元溪聲音又降低了幾分,咬在了他的耳邊。
沈辭拿手挪開沐元溪越來越近的臉,義正言辭的說道。
“你來軟的也沒用,還沒弄好呢。”
沐元溪墨瞳微亮,閃過一抹光華,“還要你親手做?”
“怎么,嫌棄?”
沈辭瞥她一眼。
“怎么會。”沐元溪喉中溢出一聲低笑,“孤很期待。”
“吃你的飯去吧!”
正逢豐和酒肆的人將飯菜送了來,沈辭從桌上跳了下來,又拎了一壺酒坐在了椅中。
將飯菜一一擺好,沐元溪的注意力卻更多的在那肆意瀟灑的少年身上。
嘗了一口少年所認為不錯的飯菜,雖比不上御膳房里的山珍海味,但她同樣也感受到了一種別樣的風味。
是屬于他的。
也只因是他,這般普通的飯菜才會擺在她的面前。
他愛酒愛糖愛武器。
而她的喜好,只有他。
愛他所愛,喜他所喜,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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