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就在金蠶蠱完全吞噬銀月蠱之時,銀六口中噴出一口鮮血。
盡數灑在了那渾身散發著淡淡金光,身子大了一圈的金蠶蠱之上。
鼎中泛著金中帶紅的光,銀六力竭的跌落在身后的椅子中。
松了一口氣的同時,溢著鮮血的唇角微微勾起。
佟珮啊佟珮,這次是你贏了。
但,我遠比你所想的,還要狠!
銀六眸中閃過一抹寒光,拭去嘴角鮮血的她起身離開了房間。
此事蹊蹺,雖暫時應該能保住瓊兒,但不知佟珮到底有何目的,又為何會在瓊兒身邊。
暗宮和佟珮之間又有什么交易?
她要盡快將此事,上報給殿下!
......
床上的瓊兒身子蜷縮成了一團,周身的黑氣中泛著淡淡的金光。
呼吸虛弱的他渾身顫抖著,冷汗浸滿全身,整個人宛若從水里撈出來的一般。
佟珮緩緩從瓊兒床邊起身,離得遠了些,讓紫槐能夠近前查看。
“她輸了。”
沙啞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傲意。
紫槐眸光冷淡,查看一番瓊兒身體之后,見其只剩了一口氣,虛弱的不像話,給了佟珮一個眼刀。
“這就是你說的治病?”
原本人都還好好的,只是內傷混亂罷了,看看現在這人給治的,半死不活的!
佟珮不屑的笑笑,眼神有些鄙夷,冷蔑至極。
“紫槐,若非有我,你要何時才能發現瓊兒體內的蠱?”
“而且你知道你會因此付出怎樣的代價嗎?”
怒到極致的紫槐冷靜了下來,冷眼聽著佟珮的解釋。
“東宮將瓊兒給你們送了回來,卻在他體內留下了能控制他的蠱毒,若是東宮之人將來利用此蠱來威脅瓊兒,出賣你們,在剛剛那般的折磨之下,你猜他會不會照做?”
說出此言的佟珮眼中閃著陰爍的光。
暗宮無立場,向來只做生意。
但這,卻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她當年費盡心思在紫槐體內留了千機蠱,卻也不能完全控制住紫槐。
瓊兒一事,倒是讓她有了新的想法。
控制不了她的身,那便操控她的心?
沐元溪毀了她帝都所有勢力,又用如此陰毒的手段控制瓊兒,這個她放在心上的人。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只要能讓紫槐對沐元溪產生敵意,對她便是有利的。
所以哪怕佟珮此時并不清楚銀六在瓊兒身上下蠱的真實意圖到底是什么。
她也會給紫槐一個對她最為有利的解釋。
“卑鄙!”
紫槐聽聞佟珮所言,唇齒間溢出冷冷的兩個字,裹挾著一抹殺氣,讓隱在斗篷里的佟珮暗暗勾了勾唇。
“沐-元-溪,呵,她是鐵了心要和暗宮作對到底了啊!”
這還是紫槐第一次不因任何任務而對一個人產生了濃濃的殺意。
“宮主”
極其虛弱的聲音從床榻上飄來,可憐到了極致,卻沒能讓紫槐從憤怒中清醒過來。
她冷眼看向艱難的翻著身的瓊兒,那眼神讓瓊兒心下一涼,虛汗冒的更多了。
“你知道嗎?”
紫槐盯著瓊兒那濕漉漉的桃花眸,沒有任何感情的問道。
“知道...什么?”
瓊兒大口的喘著氣,說話都斷斷續續的,聲音還低的幾乎聽不清楚。
“宮主,懷疑...懷疑瓊兒...嗎?”
瓊兒一副心碎的樣子,比之剛剛又虛弱了幾分。
“她們放你回來,對你說了什么?”
紫槐不為所動,半瞇著眸,周身氣息冷冽無比。
原本支撐著床板想要坐起來的瓊兒無力的跌了回去,吸了兩下鼻子,側躺著的他眸中氤氳的水珠落了下來,順著鼻梁滑到枕上。
搖著頭的瓊兒咬唇說道,“瓊兒不知道,宮主...宮主不要懷疑瓊兒好不好。”
“瓊兒真的不知道。”
“她們...她們玷污了度菁,打了瓊兒,逼瓊兒出賣暗宮所在,瓊兒都沒有,瓊兒沒有,宮主,瓊兒求宮主,不要懷疑瓊兒好不好。”
“瓊兒好痛,心也好痛,宮主...”
無措的小臉上滿是慌亂急促,眉眼間神傷無比,說出的話也小心翼翼,讓紫槐忍不住蹙了蹙眉。
如果瓊兒真的背叛了,他是知道暗宮所在位置的,若是讓沐元溪知道了這個情報,怕是早已經帶大軍圍了過來了。
既如此,想必瓊兒應該沒有被策反?
但那蠱...
“紫槐宮主憂慮太甚,那蠱之前還安安靜靜的在瓊兒體內待著,沒人發現,他不知道也實屬正常。”
佟珮于此刻緩緩出聲。
“想必東宮也是想在暗宮埋一個暗釘,等到將來有用的時候再催化那蠱,折磨瓊兒逼迫他背叛,至于現在,東宮之人想必也沒想到會這么早暴露的吧。”
紫槐面色舒緩了幾分,若是這樣,那倒是可以為破壞了東宮計劃而慶幸幾分了。
“瓊兒的傷...”
紫槐看向佟珮,沉吟道。
“根本已經找到,余下的內傷好好養著就行了,且柳兒這次的雙蠱利弊相當,她沒了操控的能力,又除了弊,瓊兒公子想必還能得到不少的好處。”
“這次?”紫槐捕捉著佟珮語中的字眼。
看來,不止一次啊。
佟珮的氣息冷了幾分,“紫槐宮主,這不是你該多問的!”
一時不慎栽在了善用多蠱組合殺人的柳兒身上,芳華死后,她自然也去研究了一番這種手法,這次才能解決掉瓊兒體內的雙蠱。
但這,她又怎么會讓紫槐知道?
紫槐冷笑一聲,右手安撫了一番膽怯的瓊兒,對著佟珮說道。
“行,本宮也不多問,便說說你之前在本宮的藥里,到底下了什么蠱,嗯?”
佟珮默了一陣,眼中閃過暗芒。
就知道她會猜到啊!
不過,猜到了又怎樣?
“千機蠱。”
佟珮淡淡的吐出這幾個字,平淡的讓人以為她根本沒把這當回事。
“我無意對紫槐宮主做什么,只是想要保證合作的前提罷了。”
“只是用金錢促成的交易,總感覺不太牢固,你覺得呢,紫槐宮主?”
紫槐強壓了壓心中的怒火,冷笑著說道,“你個老東西還真是會狡辯啊!”
“解藥!”
彎刀出鞘,空中響起刀身的顫鳴聲,刀尖對準了佟珮。
佟珮指尖夾住了那閃著寒芒的刀刃,將其從眉心處側開,笑的陰森。
“沒有解藥。”
“你--”
“只要不發作,自然,也就不需要解藥,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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