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涼,還不解下自己的面紗,等什么呢。”
肖旸柔聲說道,面紗應聲而解。
當那張極具特色,滿是異域風情,卻又讓沐憐婭覺得有些熟悉的容顏,完全暴露在眼下之時。
沐憐婭下意識地望了一眼沈吟初的方向。
沈吟初剛好抬頭對上沐憐婭的視線。
對沐憐婭眸中的復雜神色有些莫名其妙。
沐憐婭收回視線,指尖抬起阿涼下頷,細細打量著。
“你叫阿涼?”
“回陛下,是。”
沈吟初指尖摩挲著阿涼細膩的肌膚,這個動作持續了許久。
冠冕之下,被珠簾掩蓋的眼眸中不斷閃過復雜情緒。
直到陸豐遠一聲掩蓋著情緒的輕喚。
“陛下”
沐憐婭回神,朝阿涼伸出了手,居高臨下地睨著他。
阿涼緩緩抬眸,清澈卻又魅惑的紫瞳中有些不解之意。
沐憐婭沒說話,阿涼試探性地伸出了自己纖細的素手,搭在了女帝手中,被牽著來到了沐憐婭的龍椅之上。
阿涼有些受寵若驚的樣子,卻也沒有多言,沒有惶恐。
溫順乖巧的甚合沐憐婭心意。
肖旸目露滿意之色,眼底劃過一抹挑釁的眸光。
“陛下!”
當阿涼的容顏暴露在百官面前之時。
沈吟初才總算是知道沐憐婭的復雜情緒是哪來的了。
“您這是什么意思!”
阿涼坐在沐憐婭身側,繡著精致章紋的龍袍袖子摟過阿涼肩膀,后者柔弱無骨的靠在女帝懷中。
沈辭都驚呆了。
緩緩轉頭。
“你娘她挺會玩的啊!”
這就直接帶到龍椅上了?
還有,他這張臉...
“朕想要個美人作陪,沈相也有意見嗎?”
沐憐婭聲音爽朗,帶著些許笑意,卻是夾雜不容抗拒的威嚴。
沈吟初氣結。
要個美人?
這單單是個美人的事?
那阿涼,若不是三分像江逆,三分像阿辭,你會多看他一眼?!
沐元溪周身氣勢也冷了幾分,寒意漸漸散開。
沈辭聳了聳肩。
“那美人的臉...動過刀啊。”
沐元溪猛地看過去。
“什么?”
“嘖,心機挺深,技術也還可以,誒你說他是照著誰整的,江逆?還是爺?這年頭能有這技術的都是高人啊!”
沈辭摩挲著下巴驚嘆道,完全一副不當回事的樣子。
沐元溪:......
“...不對啊,不是,女皇她...對江逆也有什么特殊情結?”
沈辭感嘆過后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
上次不讓他跪也是,這次這個阿涼也是,怕都是因為江逆?
沈辭看看沈吟初,又看看沐憐婭,繼而看回了沐元溪。
后者閉眸點頭,無奈道。
“是。”
沈辭嘖了一聲。
“所以帝相不和,是因為這個?”
“也許。”
“那完了,這是找準了女皇的心頭好,對癥下藥啊!”
她一個九五之尊,若鐵了心想要一個美人,沈吟初就是怎么也攔不住啊!
結果正如沈辭所料,沈吟初無法直言阿涼長相之因。
只說阿涼身份卑賤,又是異族之人,不堪入后宮。
這都不用肖旸后續的添油加醋。
沐憐婭執意美人作陪,并當場給了少侍位分。
不高,但有封號,涼。
“沈相,朕是女皇!”
沐憐婭無意再與沈吟初論及規矩禮制,直接一句話壓過去。
她一個女皇,封一個少侍怎么了!
寵一個少侍,又怎么了!
她今天還就要涼少侍貼身伺候了!
“肖旸這是算準了母皇喜好,特意準備的一個西域少年,來奪圣寵了。”
沐元溪逐漸冷靜了下來,沈辭那副無所謂的樣子滅了點她的火氣。
“這樣...你爹是不是就有事干了?”
就不會老想著怎么教他宮務了吧?
沐元溪看向那個跟所有人想法都不怎么一樣的少年。
十分無奈地點了點頭。
“這后宮,怕是不會消停了。”
沈辭哦了一聲,繼而干了杯酒。
下一秒,沐元溪神色一變,極其認真的看了過來。
掰過沈辭的臉,對上他的視線。
“孤和母皇不一樣。”
那語氣,低沉中還透著點慌意。
沈辭笑了一聲,微微上挑的鳳眸睨著她。
“怎么個不一樣法兒啊?”
“孤的后宮,永遠只會有一個人。”
沈辭下頷微抬,朝沐憐婭的方向揚了揚。
“親母女誒。”
沐元溪墨瞳幽深,深邃如潭。
“那又怎樣,有你在的情況下,孤又何必去費力找個贗品?”
許是酒喝多了話也多,沈辭斜撐著額頭,眼角微微泛紅,妖冶迷離。
“那爺要是不在呢。”
是不是就會一樣尋個贗品了?
沐元溪眼眸微瞇,逐漸有些危險起來。
“不可能!”
語氣沉冷而又果決。
“孤不會讓你不在的。”
這個前提條件,就不會存在!
“再者說了,贗品,終究是個贗品。”
就算長得一樣,可若不是他的話,通通都是贗品!
“沈大人,母皇身為一國之主,怎么納個美人也要您來置喙嗎?這是母皇家事,您是不是...”
“哐啷”
管的太寬了...
沈辭手中酒杯被欺身過來的皇太女給打翻在地。
沐元露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有些不滿地看過去之時,眼眸微縮。
她的皇姐竟強勢地摟過身旁少年,含住了他的唇,輾轉碾磨,好一會才分離。
沐元露不免有些怔愣。
當著六宮粉黛,滿朝文武,官家眷屬。
就這么...肆無忌憚的嗎?
你皇姐還是你皇姐。
“溪殿下!”
沈吟初猛地起身。
她都快要氣死了!
這母女倆是怎么回事!
能不能讓她好好過個生辰宴?!
就算已經賜婚,但也沒成親啊!
私下里也就算了,這大庭廣眾的干什么呢!
沐元溪在沈吟初的怒吼之下松開了沈辭,神色未變半分,起身躬身,揚聲說道。
“一時情難自禁,還望老師見諒,孤明日便去沈府下聘!”
她有些等不及了。
明日下聘,及冠后大婚。
她要盡早讓所有人知道,他是她唯一的夫。
“你...你...”
沈吟初有口難言。
沈楠竹也是被沐元溪這騷操作給整懵了。
這不是剛剛還在談陛下和涼少侍的事呢嗎?
怎么轉眼就要來沈家下聘了?
原定的不是十月初九嗎?
“下聘?”
沈辭也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想想自己在鹿城陪唐山思逛街時買的東西,他是一點要出嫁的自覺都沒有。
“當眾損了你的名節,自是要盡早娶你進門的。”
沐元溪溫聲解釋道。
且這樣一來,滿朝文武都看到了是她先動的嘴,有什么也只會沖她來。
沈辭又是一陣驚悚。
默默干了一杯酒。
壓壓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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