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刻意揚高的奶音造不成什么傷害,甚至連氣勢都沒有多少。
但畢永蘇欲要前進的動作卻停了下來。
“溪殿下?”
畢永蘇蹙眉重復道。
“溪殿下才不會聽了你的妄言,不分青紅皂白!”
一瞬過后,畢永蘇定了定心神,又再次提了提劍尖。
唐數張開右手將氣的都快要沖出去了的唐山思攔在身后,聽聞畢永蘇此言倒是冷哼了一聲。
“是嗎,既然不會,那思兒目擊畢永清殺人滅口一事,我只告訴了溪殿下,她若不信,你又為何會找來我這里!”
唐數睨著氣的有些發抖的畢永蘇,甩袖說道。
“自欺欺人!”
“你只告訴了溪殿下?”
畢永蘇聞言眉頭蹙的更深了,手上青筋微突。
“那為何會是沈吟初上門!”
沈吟初是怎么知道的?
若唐數沒騙她,那便就只有一種可能。
是溪殿下告訴沈吟初的。
那既然溪殿下會告訴沈吟初,是不是說明,她和沈吟初是一樣的想法?
都認定此事是小九做的?
啊,該死!
畢永蘇左手敲了一下腦袋,用力不輕。
白天還說不想與溪殿下為敵,晚上的時候將軍府就突然攤上了這么一件事。
簡直該死!
心下如此想著,畢永蘇看向唐數的眼神越發不善了。
現在的她,仍舊認為此事是唐數一手策劃的,為的就是當年那件事。
“唐數,你隱忍的夠久的啊!為了文家,你就待在國子監十七年策劃了如今這一幕嗎!”
提起文家,唐數的神色冷了幾分。
“此事與文家又有何關系!”
“對啊,與我爹家又有什么關系,就是畢九琋他不懷好意,刺殺辭爺,他那么壞,你們還想包庇他,一樣壞!”
氣憤的唐山思指著畢永蘇的鼻尖罵道,讓畢永蘇眼眸深了幾分。
這般看起來有些傻的小公子,如果這件事真的是唐數策劃的,他真的能完美執行嗎?
她看著有點夠嗆啊!
但畢永蘇并未過多糾結這個。
許是裝的呢!
她心下如是想著。
“有何關系你不清楚嗎!當年文輕她自己失職,明明是被人利用了,非說是我姐下的命令就是如此!
結果押運糧草時偏離道路,后來還因此害了我姐手下數萬將士性命!文家獲罪,你因此被牽連降職,你夫君文航不也心緒不寧導致難產過世了嗎!”
當年那樁大案,畢永蘇知道的也就是這些,但其中因果關系她還是清楚的。
文輕自以為拿到的是畢永清的命令,可誰知那個命令中途被人換了,結果造成了嚴重失誤。
畢永清也因此折損了不少將士,心下氣憤不已,上奏女皇,要求嚴懲文輕。
兩人當時都認為這鍋是對方的,覺得對方有很深的陰謀。
當時整件事里里外外查了能有半年,確認與畢永清毫無關聯。
她原本下達的命令沒有半分問題,但卻因文輕的失誤折損了不少。
所以罪名最后也就落到了文輕身上。
當時的唐家主君文航懷胎九月,本就有些心緒不寧。
當時得到這消息瞬間就崩了,難產之下,沒救的過來。
唐數想起當年之事,神色愈加冷冽,怒意四散。
“你還敢提那件事?文輕是有錯,但她就該死嗎!”
“若不是畢永清她強烈要求嚴懲,文家也不至于落得此下場!”
她的文航,也不至于...
“呵,看吧,露出馬腳來了,你果然對我姐心存怨恨,所以設下此局,報復沈家和我姐的吧!”
唐數沒想到畢家之人還能無恥到牽扯出這件事來。
剛想反駁,就聽到唐山思的呸聲。
“你有病吧!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估計你不說我娘都忘了,你居然還想利用這個栽贓我娘,真是好不要臉!”
雖說唐山思今天也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的起末緣由,知道了他爹是怎么難產死亡的。
但他本能的信任他娘。
而且他雖然有點傻白甜,可又不是智障。
他跟唐數一起生活那么多年,若唐數心存怨恨,怎么可能他一點都沒察覺。
況且這件事,他昨天晚上聽得明明白白的,就是畢九琋干的!
他才不會被畢永蘇所蒙蔽!
唐數聽聞唐山思此言,心下不免欣慰,轉而又對上畢永蘇,冷聲質問道。
“就算你一心如此想,那沈家呢,我又因何報復沈家!”
“當然是因為喬凈昀接替了你刑部尚書的位置,你心懷憤懣,而喬家主君又姓沈,如今也身懷六甲!”
“胡扯!”
唐數陡然間生了幾分怒氣,甚至還有點想笑。
這都能解釋的下去?
自欺欺人也不過如此了吧!
“畢永蘇,我不知你是真的如此認為,還是一心不肯認你們畢家所做的事所以才如此狡辯。”
“我唐數告訴你,此事不過是我兒無意間聽到了畢九琋與畢永清的對話,所以才上報給了溪殿下。”
“除此之外,此事與我唐數沒有半分關系!”
“至于你所說的我因當年之事報復與你畢家,更是子虛烏有!”
“我這么多年來在國子監待得好好的,早也厭倦了刑部的諸多事宜,更是沒有理由去報復喬凈昀!”
“你...”
畢永蘇對唐數這跟她沒有任何關系的態度給激怒了,手上之劍又逼近了唐數幾分。
而在此事,周遭墻院之上,猛然跳下六個黑衣人,手持長劍,朝著唐數與唐山思精準而來。
一時間,周遭花草樹木在劍氣之下摧折凋零,燈臺架子隨風而裂。
畢永蘇見狀也是一驚,手腕一個輕翻,長劍斜插進了離她最近的一個黑衣人體內。
這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
唐數并沒有因此而打消自己的怒意。
“畢永蘇,好好看看,你姐姐殺人滅口來了!”
畢永蘇心下一顫,一時愣住,沒了動作。
就在眼看著另外五個黑衣人的長劍,要刺中正緊緊抓著唐數衣袖的唐山思之時。
一道銀光閃過,那人被掀飛出去,整個人弓成蝦米狀,撞在了墻上,繼而彈落在地。
下一瞬,兩個看不清身影的人在已然成了廢墟的院子中左右翻飛。
一陣陣哀嚎慘叫傳了出來,黑衣人應聲倒地,手筋腳筋盡被挑斷。
身上刀口遍布,鮮血橫飛,但,人還活著。
而畢永蘇,她甚至都沒看見人,只覺周身一道涼風刮過,持劍的手臂一陣發麻,手上長劍便已不見了蹤影。
全程不過十余息,空氣便又安靜了下來。
兩個黑袍女子正對著畢永蘇,手中短刀入鞘,動作如出一轍,沒有任何偏差。
宛若,鏡像分身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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