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元溪瞥她一眼,抿成一條直線的唇中,緩緩溢出如冰針般的話語,刺在畢永蘇身上。
“你不信?你憑什么不信?”
畢永蘇心緒很亂,大步跨進那血腥彌漫的刑房,看著那刑架上的三個人,怒上心頭。
“栽贓,肯定是栽贓!大姐怎么會騙我,她怎么可能會騙我,不可能!”
沐元溪等人見狀,也跟著進了刑房,索性這間刑房是最大的一間,不至于擁擠堵塞。
“她們不是只有一個人是如此說的嗎!另外兩個呢!我不信,肯定不是!”
畢永蘇狀若瘋癲,從紅矜手中奪過骨鞭,紅矜一時不慎便被她搶了去,高呼出聲。
卻被沐元溪攔了下來。
“不死心,便讓你親自來又如何?”
沐元溪讓紅矜給畢永蘇指了另外兩個沒開口的死士,畢永蘇瘋了一樣的揮動骨鞭。
手腕翻轉之間,慘叫聲不絕于耳。
“你夠了吧!她們都已經交代了,你還非要如此,也真是夠殘忍歹毒的!”
唐山思不忍看到這一幕,便忍不住怒吼出聲。
盡管她們是來刺殺他的壞人,但人不是已經交代了背后主使了嗎!
如今這樣又算什么?
刑虐?
他一個傻白甜還真看不下去。
畢永蘇聞言,狠狠的扔掉骨鞭,掐著面前一名死士的脖頸,將她的頭抬了起來。
“你說,你是畢家的人嗎!”
“說啊!”
那人唇邊溢出一道道鮮血,沒有說話,眼神卻變了方向。
移向最初交代了背后是狄顏的那個死士,艱難的彎了彎唇。
“姐,你看,他心里還是有我的。”
在場之人均是一陣疑惑,不解其話中之意。
沐元溪也驀然升起了一種不安的感覺,眉頭輕皺。
“什么意思!”
眾人不解之時,畢永蘇已然冷聲質問了。
那人沒有回答,眼神錯開,看向了人群之后的那個人影,眼神癡迷,唇瓣囁嚅著。
“姐,我贏了,你便要...記得答應我的事啊,他想要的,必然就得給他...”
畢永蘇有些不耐,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眼尖的她盯上了那抹粉色。
“是你!”
畢永蘇茅塞頓開!
“是你們唐家的人,故意自導自演,來誣陷我姐!”
“你胡說什么!我根本都不認識她們啊!”
唐山思攥拳喊道。
“那你剛剛替她們報什么不平!還有她為什么會如此說!還敢說這幾個死士跟你沒關系!”
畢永蘇大步上前要抓住唐山思,卻被沐元溪抬手攔了下來。
“殿下!”
畢永蘇氣的眉毛倒豎。
“就是她唐家不懷好意,自導自演,你怎能如此偏信于他唐家!”
沐元溪側眸瞥她一眼,眼神冷冽。
“好一個自導自演。”
沐元溪眉眼間滿是怒意,那常年被內斂于身的通天殺意散出一些,便連帶著嗓音中,都有些冰冷刺耳的感覺。
畢永蘇見狀以為是沐元溪痛恨于唐家的自導自演。
卻根本不知在沐元溪心中,已然將畢永清的下場又往后挪了一個等級。
之前是只要交出畢九琋便可。
現在...
呵。
“孤問你,你背后到底是誰!”
沐元溪走近兩步,眼簾輕掀,幽深的墨瞳直視著那目光癡迷的死士。
右手捏著她的下頷,傳來了寸寸骨裂的聲音。
“嘶,不是說了嗎,畢永清...手下的...狄顏!”
死士倒吸一口涼氣,磕磕絆絆的說道。
畢永蘇聽著更來氣了。
“殿下你聽,哪家的死士會如此直呼主家的名諱的!一看就是栽贓!”
“還有她那個眼神,分明是那唐山思的情人!真的是好歹毒啊!”
“你血口噴人!”
唐數猛然出聲,抬手指著畢永蘇罵道。
“說話是要負責任的,你若再敢污蔑我兒,我唐數便與你勢不兩立!”
“來啊,怕你啊!”
畢永蘇怒氣滿溢,自然也不會懼怕唐數如此威脅。
唐山思也有些生氣,鼓著小臉,但這種情況下卻也不知說什么為好。
他現在是真后悔剛剛叫停畢永蘇的刑虐了。
這種人就該打死的啊!
還敢污蔑他!
“都閉嘴!”
沐元溪一聲冷呵,便讓即將要在這刑房之內大打出手的畢永蘇停了手上動作。
沐元溪斜睨著她。
“這里是東宮!不是給你們撒野的地方!”
畢永蘇心有不忿。
“殿下,那這死士一事,分明就是她唐家設的局,還請殿下做主!”
沐元溪看了一眼唐數,復又看了一眼畢永蘇,一時沒有說話。
唐數也抱拳躬身,字字懇切。
“殿下,小兒所言句句為真,這番刺殺,也絕對不是我們派去的人!
您的暗衛是親自與她們交過手的,當時情況真的是處處殺招,一不小心就會命喪當場啊!”
畢永蘇聞言反駁道。
“他不是沒死嗎!如今還活得好好的!”
唐數猛地一個眼神看了過去,視線中殺了她的意圖都有了。
“怎么難道只有我兒死了,才能證明這就是你姐派來的人嗎!”
畢永蘇語氣一頓。
“這根本就不是我姐派來的人,你別轉移視線!”
從紅矜手上接過骨鞭的沐元溪翻動手腕,骨鞭如龍蛇般在空中游走,打在畢永蘇與唐數二人面前的空地上。
空氣出發出一陣爆裂般的聲音。
兩人爭吵的聲音戛然而止。
“殿下!”
二人同時看向沐元溪,異口同聲的喚道。
沐元溪未予理會,大步走出刑房,二人緊隨其后。
“看好她們,派人治傷,明日再審!”
沐元溪留下一道吩咐之后,便帶著渾身的怒意走出了地牢,回了長樂殿。
“殿下!”
畢永蘇一路上沒找到機會說話,回到殿中才有機會。
“孤說了,明日再審!”
沐元溪冷眼睨著她,神色很是不悅。
“何故要等到明日,如今事情不是已經很明白了?”
畢永蘇覺得現在就應該將唐家之人收押啊!
沐元溪唇角緩緩溢出一絲冷笑。
“你在質疑孤的做法?”
畢永蘇一愣,轉而頷首道。
“臣不敢,臣只是不解。”
“明日,會有高人來重新審訊,定然讓那三個人將實話吐露出來,畢將軍不必著急!”
沐元溪,沒再給畢永蘇說話的機會。
“陸艾,送客!”
陸艾很懂事的上前。
“畢將軍,請吧。”
畢永蘇看向唐數,沐元溪眼神一冷,又說了一句。
“唐山思留下,其余人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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