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她干什么?怎么著你是覺得她會平白無故找你麻煩?”
不少人都因沙紈剛剛的那個眼神如此想,此刻聽沈辭如此直白的說出,心下不免一緊。
沈辭眉眼冷了幾分,那依舊含著笑意的聲音中,還夾雜了幾分戾氣。
“你倒是說說,她平白無故的找過誰的麻煩?她又不閑!”
沈楠竹本來因沙紈那暗示性很強的眼神生了些怒意。
但在聽沈辭這一番話之后,心中暖意頓時壓過了那抹怒意。
看向沈辭背影的眸光之中,滿是欣慰之色。
弟弟會護著她了啊!
而沙紈,腦中則頓時回想了沈楠竹從小到大無數(shù)的光輝事跡。
囂張跋扈,上門找事的事她干過不少。
但再細細一想,凡是被她找上門的那些人家,竟全都是被她用正當理由處置的!
所能被人置喙的,也只是她的手段狠絕毒辣。
也正是因為這個,才給那些不明真相的人們心里留下了一個沈少主仗勢欺人的印象。
而朝堂之上,她唯一一次被參奏,還是謝悠當年因那個工部侍郎的請求,一個月上了二十三封折子一事。
但卻也翻出了那個工部侍郎外放十三年受賄將近四萬黃金的真相。
自此,便更加沒有人去參奏這個沈少主了。
明白的,都知道沈楠竹做事雖然兇殘,但卻有理有據(jù)。
不明白的,都認為沈家權(quán)勢滔天,少主無所不為。
“想不出來吧。”
沈辭戲謔幽幽的說道,邪縱的鳳眸中閃著光澤,說出來的話就很想讓人打他。
“所以啊,這位御史,以后兢兢業(yè)業(yè)的干,你還是有機會的啊!但要記得小心不要留下把柄呦!”
沙紈看看勾著頑劣笑容的沈辭,又看看沈辭身側(cè)那一臉高冷,看自己跟看死人一樣的溪殿下。
她還有個錘子的機會啊!
她突然發(fā)現(xiàn),她惹得好像不止是沈家啊!
若是真的查出沈辭不清不白,與人有染,那自是幫了溪殿下看清此人面目,盡早解決。
但關(guān)鍵是沒有啊!
她還在紀正奇污蔑沈辭清白的時候插了一腳。
看溪殿下那樣,竟也是把這個沈辭放在心上的。
而被她放在心上的人被如此污蔑,這她還能當做沒發(fā)生一樣?
沙紈頓時感覺自己前途一片黑暗。
且不說御史就是個得罪人且危險性極高的職位。
她若直接被皇太女劃入黑名單之中,就算她沒什么把柄落于人手繼而慘死,也怕是無甚上升機會了。
沈辭看著沙紈那一副此生無望的模樣,心下頓時舒坦了許多。
往沐元溪那靠了靠,果然又感到一陣涼爽。
同時又不免一酸。
嘖,有內(nèi)力真好!
跟自帶空調(diào)一樣。
“啊,誰推我!”
聚集成堆的人群中,突然有一個紫衣女子猛地突了出來,而后憤然回頭,揮拳罵道。
但沒人理她,大都垂頭保持著沉默。
陸暖感受著落在她背上的兩道視線,只得緩緩轉(zhuǎn)身,討好般的笑笑。
“那個,溪姐姐,如今既然事情也已經(jīng)解決了,能不能讓我們先走啊?我娘還在家里等我呢!”
年僅十五的陸暖對沐元溪這個表姐還是有些懼怕的,剛剛一直都在沉默,沒給自己攬事。
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蛋,想離開卻自己不愿站出來,就將她推了出來!
沐元溪看了一眼這個陸家的小表妹,想著以往見到姑姑總是能躲就躲的她,如今居然急著回去找罵了?
沐元溪并不知道,在陸家少主陸晚的來信中,她已經(jīng)是一個比她們姐妹三個的親娘還要可怕的人物了。
“離開可以,但出去之后,都應(yīng)該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
沐元溪睨傲眾人,用著沉冷威嚴的嗓音警告著,眾人紛紛應(yīng)是。
得到命令之后,守在四方樓梯處的人漸漸讓出路來,想要離開的人紛紛散去。
沈辭叫住了意欲隨著人群離開的畢煙,大步上前。
在其回身之際一扇子敲在了她的肩頭之上,沉冷幽若的嗓音灌入她一人的耳中。
“明日的交代,別忘了。”
畢煙垂眸,睫羽遮擋住眼底的陰鷙,一字未吐,轉(zhuǎn)身拂袖離去。
順著侍者的指引下樓,仍有些藏不住的怒氣泄露出來。
耳邊還縈繞著不少紛繁雜亂的討論。
“現(xiàn)在去哪?”
“燈會得等晚上啊,現(xiàn)在出去可不劃算啊!”
“那去天香樓坐坐?”
“別了吧,每次都去那,那可沒這而新鮮啊!”
“可這上面...”
那人話沒說全,但話中意思還是容易意會的。
“這有什么,咱不去樓上不就好了,樓下玩玩,咱又沒攤上事,怕啥。”
“說的也是,那就再坐坐,來,拿菜單來看看!”
正好走到了一樓,那人便揮手招人過來。
剛好有人聽說三樓包廂空下不少,便挪去了樓上,一樓處也空出了不少位置。
“要不要提醒一下她們啊?”
有人十分憂心忡忡的念叨了一句。
“哎呀,你管呢,她們不上去咱也撈不著位置啊!”
“...也是”
......
三樓之處,也不是所有人都離開了的。
沈楠竹那個包廂里的人,基本都還在。
二三樓之間的那個隔板,如今也又重新打開了一番,視線頓時開闊起來。
沈辭看著沈楠竹一眾人等十分殷切的目光,連忙在她們說話之前率先開口。
“那什么,你們吃好玩好啊,想吃什么隨便點,我們就先上去了,還有點事,別來打擾啊!”
“誒,阿辭--”
說著,沈辭無視掉身后所有聲音,拉著沐元溪疾步拐過轉(zhuǎn)角,很快就消失在了眾人視線之內(nèi)。
“跑那么快干什么呢?”
沈楠竹無奈搖頭說道。
“可能是怕姐姐盤問?”
沈楠盈笑著說道。
“這有什么,不就是藏著身份寫了幾本書,我又沒生氣。”
她只是驚訝,卻并未動怒。
“真想不到,原來他就是故人溪辭。”
謝梅亭視線仍停留在沈辭消失的那個拐角處,神色有些悵惘。
“我也沒想到啊,記得初見的時候,他還在問我們故人溪辭是誰!”
沐連陣有些感嘆般的說道。
“那個時候阿辭失憶了,可能確實不知道自己就是故人溪辭。”
沈楠竹溫聲說道,繼而她又看向因沈辭跑的太快而有些失望的謝梅亭。
“別不開心了,以后還有很多時間的,不差這一時。”
謝梅亭看著與她十指相扣的手,唇邊緩緩溢出一抹微笑,點了點頭。
沈楠竹看著清絕的少年沖著自己一笑,頓時整個心都軟了幾分。
看著包間內(nèi)的其余人就有些礙眼。
“如今地方也空下來了許多,都擠著多悶,你們要不換個地兒?”
“表姐,你看看,現(xiàn)在還有哪個是空的!”
喬落表示她也想啊,但根本沒來得及啊!
從樓下涌上的人瞬間占據(jù)了空下來的包廂啊!
沈楠竹這才有功夫?qū)⒁暰€從美人身上挪開,看看周圍,嘴角隱隱一抽。
“這都什么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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