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鎧的擔(dān)憂并非無中生有。
他們這些人雖然都不弱,但畢竟人不夠多。
暗宮是江湖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地下暗殺組織,勢力遍布整個大陸,人數(shù)上是向來不缺的。
就算前些日子暗宮七十二煞折損過半,也能從下面立刻補回來。
近些時日,新提上來的七十二煞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也進(jìn)行了不少暗殺。
而除了這些,還有成千上萬的殺手隱匿在暗宮各地?fù)?jù)點以及暗處,時不時出來偷一杯羹。
若是暗宮在平望城設(shè)下埋伏,很難應(yīng)付。
“行,你們送信吧。”
沈辭倒沒有非要硬剛的意思,嗓音淡淡的下了命令。
只是被面具遮擋住的精致眉眼中,隱隱有幾股戾氣流露而出,鳳眸幽深,暗流涌動。
上官鎧得到命令,先去傳消息去了。
依舊單手撐著車板,靠在車架上的沈辭忽而勾了勾唇,邪肆冷銳。
“暗宮”
“呵”
“少樓主,依我看,那暗宮,不像是要少樓主性命的樣子,她們此舉有些不對勁。”
皇甫星眉頭輕蹙著,對著沈辭慎重開口。
“是不對勁,看來是不想去死一死,也想找個替代品。”
沈辭眉眼冷戾,嗓音清寒,卻讓皇甫星有些不明所以。
什么意思?
沈辭沒有解釋更多,只是往斜后方的不遠(yuǎn)處撇了一眼,唇角噙著一絲冷笑。
幾天前就開始不安生了,真當(dāng)他是死的?
......
楓楹城,君子樓
律舟指間夾著一封印有飛花圖案的信封,一路穿堂而過,在眾多句問安聲中進(jìn)了北樓,上了第八層。
徑直走到盡頭處,在一扇緊閉著的門前停下,躬身頷首。
“師父,鎧的來信。”
幾息過后,那門緩緩打開,門后空無一人,律舟的眼前,赫然是一扇遮擋了他全部視線的折屏。
律舟熟稔的走進(jìn),從里面關(guān)上大門,而后輕車熟路的越過那扇折屏,看到后面蒲團(tuán)之上的卓京易,將信遞上。
卓京易抬手接過,原本緊閉著的雙眸緩緩睜開,動作緩慢的打開信封,看了起來。
已然老去的眼眸顯得有些混濁,但卻精明仍在,并不陰鷙,倒還透著一絲古樸和淡然。
“師父,要徒兒帶人前去平望城,去接應(yīng)少樓主嗎?”
律舟躬身問道,等著命令,近日來他負(fù)責(zé)掌管樓內(nèi)事宜,若非事關(guān)少樓主,他是不會決定離開君子樓的。
“不用”
帶著滄桑的沉啞聲音淡淡響起,律舟面上閃過一絲詫異。
“那師父的意思是?”
律舟請示道。
“去安氿城接應(yīng)。”
卓京易沉吟道,讓律舟十分不解。
“安氿城?那不是與平望城相鄰?為何不直接去平望城?”
“一個平望城若是都走不出,又如何來得了楓楹城。”
來得了君子樓?
卓京易手上將那封讀完的信又裝回信封之中,交給律舟。
“拿去,存檔,你帶人前往安氿城就夠了,哪怕提前到了,也別再往前了,就在那接應(yīng)。”
律舟恭敬接過,哪怕還有一絲不解,卻也應(yīng)了聲是。
退出八層之后,律舟很快就有條不紊的的將相關(guān)事宜交代下去,親自帶人從楓楹城出發(fā),趕往了安氿城。
沿洛水而下,不出兩天,便到了安氿城。
律舟心中算著時間,想必這個時間少樓主也應(yīng)該已經(jīng)進(jìn)了平望城了。
只是他卻讓所有人停在了安氿城與平望城之間的一處客棧之中,靜靜候著。
兩天的趕路時間,他仔細(xì)思索了一番,大概清楚了師父的意圖。
讓他來帶人接應(yīng),說明師父還是在意少樓主的安危的,但卻只讓他在安氿城接應(yīng),應(yīng)該是想考驗一下少樓主。
正如師父所說,若是連一個平望城都走不出,又如何來得了楓楹城,接任君子樓?
不管之前鎧等人傳回來的消息如何,師父都不會盲目的將整個君子樓交給在外流落了十幾年的少樓主手里。
哪怕是樓主的親生兒子,也得接受考驗。
......
沈辭這邊,倒是不知道卓京易的打算,自那天晚上過后,也沒太過將暗宮放在心上。
在城外拖了兩天過后,算著君子樓之人前來接應(yīng)的時間,此刻也差不多該到平望城了,眾人便喬裝了一番一起低調(diào)的進(jìn)了城。
上官鎧自送信回去之后,只收到了一封簡單的回信,只說會帶人來,卻沒交代具體。
上官鎧等人頗有些憂心,在進(jìn)城后幾經(jīng)勘察,一面尋著律舟等人的下落,一面全程保持著警惕,生怕一個沒看住,少樓主就沒了。
但事情卻有些出乎意料。
一天時間,幾人竟十分安生的就走出了平望城,途中沒有發(fā)生任何意外!
平望城安靜的和往日沒有任何區(qū)別!
五君子和北夏提心吊膽了兩三日,居然就十分順暢的在安氿城外遇到了沒等多久的律舟,與之對接。
仿佛三天前平望城外的那個刺殺就是個笑話一般。
但平望城是暗宮最有可能成功的一個地方,卻什么都沒發(fā)生,不免讓皇甫星生疑。
但有些事情,傳的還沒有那么快,以至于消息滯塞,疑惑不解。
......
五天前的韶州,暗宮。
瓊兒正被紫槐攬在懷里,一邊貼心的給自家宮主剝著葡萄,一面暗暗傳達(dá)著自家殿下的最后警告。
“宮主,您一定要把那沈辭綁回來嘛,是瓊兒哪里惹怒宮主了,亦或是哪里不好,讓宮主那般惦記別人?”
我跟你說你這可是在作死啊,盡早收手,才有活路啊!
紫槐靠在她那寬大王座的一側(cè),單腳踩在另一側(cè)的扶手之上,右手滑過瓊兒裸露在外的長肩,唇角斜勾。
“瓊兒醋了?”
紫槐眸中劃過一縷暗芒,深邃的目光盯著瓊兒。
瓊兒一抬眸,便看到了那抹雖含吸戲謔,卻有些探究意味的目光。
瓊兒咬了咬下唇,嗓音悶了幾分。
“宮主又不是瓊兒一個人的,瓊兒不敢。”
很好,面對宮主的接連試探,他穩(wěn)住了。
瓊兒一雙好看的桃花眸中含著風(fēng)情,畫著淡妝,此番一陣委屈,更惹人憐惜。
紫槐聞言笑了笑,食指挑起瓊兒下頷,使他剛剛低下的頭又抬了起來,與之對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