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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了兩下,“我幾時說了?”
“就剛剛。”紀無敵恨不得把馬掉頭回神木寨,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說過的話重新再演一遍。
“哪一句?”
“你說……”紀無敵清了清嗓子,將臉頰兩邊的肉努力往里吸,想將自己圓鼓鼓的臉模仿成袁傲策那張酷臉,“賣……”一開口,臉頰又彈了出來,“他書房里的古董,綽綽有余。”
“所以?”他表情不明。
“所以你不是準備讓明尊把書房里的古董賣掉當聘禮娶我嗎?”紀無敵的眼睛亮若黎明晨星,霎時將周圍的花花木木都比得個暗淡無光。
“我是這個意思?”袁傲策低頭看著他。
紀無敵用力地點頭。
“我只是看他那些古董不順眼,想讓他賣掉罷了。”袁傲策聳聳肩。
紀無敵眼巴巴地看著他,“然后?”
“然后?沒了。”袁傲策一臉的漫不經心。
“應該有的。”他的手死攥著袁傲策的袖子不放。
“比如說?”
紀無敵用一只手指了指自己。
“哦……”他拖長音。
“嗯嗯嗯。”紀無敵拼命點頭。
袁傲策慢慢吞吞道,“你想分一杯羹?”
……
紀無敵憂郁了。
當紀無敵安靜的時候,袁傲策發現,其實天地間的聲音很少,除了馬蹄聲,還是馬蹄聲。
由于端木回春等人在西京的緣故,袁傲策特地繞過西京城。雖然多好幾天的路,但好歹耳根清凈。
在他決定繞道的時候,紀無敵開口了。“阿策,你是因為不想見花淮秀所以才繞道的嗎?”
“不是。”
“那為什么?”
袁傲策見他的臉又黯淡下去,道:“因為我討厭人多。”
紀無敵失落地走開。
……
袁傲策皺著眉頭。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興奮地撲過來說:阿策,你果然是想和我獨處的嗎?
還是說,他那天有點過火了?
袁傲策摸著下巴思索。對于紀無敵的個性,他自以為已經從憤怒過渡到適應,再到透徹,不過現在看來,似乎還差點火候?
這個認知讓他有點不爽。
“紀無敵,過來。”他朝站在小樹前,用腳尖刨坑的落寞身影道。
紀無敵回頭,用下堂婦般幽怨的眼神瞟了他一眼,然后又默默回頭。
袁傲策眉毛一挑,“紀、敵、敵。”
……
“什么事?”紀無敵屁顛屁顛過來了。
袁傲策無語。真的有不喜歡別人叫名字,喜歡叫綽號的人?“我騎馬騎得累了。”
紀無敵疑惑道:“我們不是正在休息嗎?”
“……”袁傲策微微仰起脖子,以掩飾臉上剎那的不自在,“我的意思是說,一會兒你來駕馬。”
紀無敵倒沒什么意見,只是很認真地問道:“你確定?”
“當然。”他看過他單獨騎馬,沒什么問題。
但事實證明,他還是太樂觀了。
“向左,向左,向左!”袁傲策怒吼道。
紀無敵在千鈞一發的時候勒住韁繩。
袁傲策回頭道:“就算你想撞樹,也要問問馬愿不愿意!”
馬很無辜地回頭,噴氣。
紀無敵縮了縮脖子。“可是我看不見路。”
袁傲策沉默了下,“我們換位置。”
……
于是,紀無敵在前抓著馬韁,袁傲策在后,重新上路了。
……
半柱香后,袁傲策忍無可忍地飛身攔住馬,朝坐在上面一臉無辜的紀無敵,忿忿道:“你故意的吧?”
紀無敵飛快地搖頭。
“不然每次都屁股往后一滑,把我撞下來?”他的眼睛瞇成一條縫,紀無敵臉上每個細微的表情都在那道縫里一覽無遺。
“要不,你騎馬,我在下面你牽繩?”紀無敵委屈求全。
袁傲策想了想,點頭道:“好。”
接下來的一路果然很太平。
——除了在某個村的村口,遇到一個正牽著毛驢的莊稼漢。
“毛驢喲走,毛驢喲走,走到村口瞅一瞅,哪家姑娘水靈又清秀,咱就牽著毛驢把她媳婦兒接走啊接走!”莊稼漢唱得得意,在和紀無敵擦身而過的時候,還特地朝他笑了笑。
這笑容從旁人的角度來看是挺憨厚的,但是落在袁傲策的眼里就完全不是這么一回事了。幸好紀無敵還會安慰他。
他說:“阿策,沒關系,我們的這匹是馬。”
“……”袁傲策深深地懷念只有馬蹄聲的日子。
他們慢悠悠地順著山路走,邊走邊逛,等到了官道才發現竟然早已遠離西京,將近蘭州。
袁傲策和紀無敵這幾日都是風餐露宿,連洗澡也是在野外找溪水解決,看到繁華人煙,頓時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紀無敵想起那給被他們遺棄許久的隊伍,難得良心發現地感慨道:“不知道他們現在怎么樣了?”
袁傲策道:“你擔心他們?”
紀無敵嘆氣道:“萬一他們在路上死光了,那到了藍焰盟,豈不是沒人給我擋刀擋劍?”
袁傲策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就算他們死光了,你也要去睥睨山?”
紀無敵點了點頭道:“我這幾天看著星星的時候,腦海里萌生了一個新的想法。”
“哦?”
“我要在睥睨山的山巔上寫上……紀敵敵到此一游!”紀無敵得意道,“很威風吧?”
“是挺威風。”袁傲策道,“不過我好奇的是,你怎么爬上陡峭如刀削的山巔。”
“……沒有階梯嗎?”
“能上山的人,都不用階梯。”
紀無敵突然靠過去,“阿策,如果我掛在你身上的話,能上去嗎?”
袁傲策睨著他道:“你覺得我可能掛一個大活人當玉佩嗎?”
“……”
前頭有一座小鎮,雖然不大,但是五臟俱全。
紀無敵和袁傲策當下就沖進一座酒樓,點了一堆的菜。
紀無敵邊喝茶,邊感慨道:“我終于知道,其實茶的好壞不是用味道來區分的。”
袁傲策用眼神示意他說下半句。
“是心情,是時機。”他忍不住又深深地啜了一口,“那么多天沒喝茶,覺得洗茶杯的水都是香的。”
“我從來不知道你居然喜歡喝茶。”
紀無敵捧著茶道:“在喝那么多溪水之前,我也不知道。”
菜很快上來。
紀無敵和袁傲策都放開肚子,大快朵頤。
樓下突然來了一伙人,動靜極大。
酒樓老板唯唯諾諾地迎上來,嘴里不停地說:“黃爺,真沒江湖人經過。這邊都是客商。江湖人哪里會上這種小地方來?”
“怎么?看不起我們江湖人?”那個被叫黃爺的人冷聲道。
老板立馬自打了個嘴巴,“看我這張嘴,平時挺能說會道的,但見了大人物就說不利索了。”
“哼。”黃爺帶著一群壯漢噌噌噌地走到樓上。
大多客人都低著個頭,生怕被這群瘟神給看上。
紀無敵和袁傲策挺坦然,原來干嘛,現在還干嘛。
這副坦然的模樣落在黃爺的眼里立刻與眾不同起來。他揮開酒樓老板遞來銀子的手,謹慎地走到紀無敵和袁傲策的桌子邊,打量半晌道:“哪條道上的?”
紀無敵小聲道:“最近好多人愛問我們是哪條道的啊。”
袁傲策連眼皮都沒抬,“因為最近不長眼睛的人越來越多了。”
紀無敵很配合著問道:“那他們是拿什么看路?”
“不看。撞了墻就知道疼了。”
紀無敵受教地點頭。
黃爺也是見過世面的,知道通常說話橫的,不是手底下有真功夫,就是有背景有家世。雖說這個小鎮偏僻,他原本沒抱希望能見到什么厲害人物,但是難保江湖上的大人物也來這里體驗一回生活。于是他更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兩位是過路的?”
紀無敵道:“不是,我們是吃飯的。”
黃爺吃不住他的來歷和用意,只好繼續試探道:“來救人的?”
救人?
紀無敵和袁傲策對視一眼。
袁傲策放下筷子,慢條斯理地喝了口茶,淡淡道:“你是哪條道的?”
他這么一說,黃爺以為自己摸到了對方的底細,心里有了底,回道:“黑道。不沾白,不沾藍。”
“哦。”言下之意就是雖然是黑道,但不和藍焰盟一路。袁傲策反客為主道:“那你來這里做什么?”
黃爺道:“這要看,兩位需要什么了。”
袁傲策看了他一眼,“你能提供什么?”
“消息。”黃爺堅定道,“而且是絕對準確的消息。”
袁傲策道:“我怎么信你?”
黃爺笑道:“是真是假,等你們到了地方就知。如果兩位有意,何不入內詳談?”
袁傲策緩緩轉過頭,正眼看著他。
黃爺心微微一顫。這個人的眼神和他的氣勢一樣犀利逼人。
“也好。”
酒樓老板不敢怠慢,立刻將酒樓里唯一間包廂騰了出來。
包廂里一片狼藉,有椅子還是橫躺在地上的,可見客人走的時候有多匆忙。
不過店里伙計的手腳很快,不到片刻,包廂里已經被收拾得干干凈凈。
黃爺引著袁傲策和紀無敵坐下道:“兩位是單獨行動?”
袁傲策道:“你覺得我需要幫手?”
“需要。”黃爺肅容道,“如今白道和藍焰盟的高手都向蘭州云集。要救凌云道長和慈恩方丈,恐怕并不容易。”
“哈?”紀無敵吃了一驚。被抓的人是凌云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