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艷小村醫 !
“去這么早?”夏雨奇怪看著江晴,眼前這柔柔弱弱的女孩明天早上三點半能有起床?還趕到小后山去采草藥?
“這有什么?” 江晴斜了一眼夏雨,“我又不是城里的嬌小姐,也沒有做老師的病,什么苦都要能吃得。”
夏雨笑笑,聽出這丫頭身上酸酸的味道,只不過,現在自己只想對趙香蘭負責,咱是個純情的人不是?
回到家,夏老頭正坐在堂屋里,一動不動,看到夏雨進屋,也不說話,只眼睛珠子死死的盯著他,隨著夏雨每移一步,眼珠轉一圈,身子卻僵硬著一動不動。
“老爹,你晚飯都做好了?”雖然有些氣虛,不過夏雨卻掩飾得很好,做錯事的人,自己就不要先嚇自己,反正對方如果抓到了,逃也逃不脫,總要面對,如果不知道,自己也不要先露出馬腳出來。
“吃,吃,你還吃個屁?”看到夏雨一副什么事情都有發生的樣子,夏老頭犯的一拍桌子,咆嘯的說道,“你個敗家的孩子,那錢你以為我要了給我帶到棺材里嗎?我還不是想余點錢給你留個好房子,娶個好媳婦,成個家嗎?”
說著說著,一輩子剛強的夏老頭流下了渾濁的眼淚。
“爹,爹,你別著急,”第一次看到夏老頭這般的傷心,就算當年夏雨娘死的時候,夏老頭也不曾有過般傷心,夏雨這下真的慌了,忙走過來坐在夏老頭的旁邊,抓著夏老頭的手,猛然醒覺夏老頭那雙粗糙的大手。
“我急,我怎么不急?我還有多少時間來等你?說不準明天我就眼睛一閉腳一蹬,我去找你娘了,可是我怎么去見你娘?把你一個人孤零零的丟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陪你?”夏老頭的眼角更加的濕潤了。
只有這一刻,夏雨才體會到夏老頭其實從不未被自己發現的那厚重的愛。
“不會的,爹,我現在是醫生,我讓你不死你就不會死!將來我還會賺很多很多的錢,多的讓你那鐵罐子都塞不下,我還會給你娶個漂亮媳婦,讓她幫你生好多孫子,一個馬戲團那么多,就讓他們天天在家給你演馬戲團。”
“撲哧!”夏老頭樂笑了,繼而又嘆了口氣,“你不過是做了醫生,又不是做了神仙,讓我不死就不死呀?!?br/>
“爹,診所的護士來有些日子了,還沒有給發工錢,昨天人家跟我要了,沒辦法,先把那錢給了小護士,”夏雨看到夏老頭臉色好轉,對夏老頭說道,也許是夏老頭的眼淚,讓夏雨認識到了,這是自己的父親,一個不需要自己在他面前掩飾撒謊耍心眼的人。
“噢,唉,那就算了吧,人家幫你做事是要給有人錢的?!毕睦项^雖然難過,那紅嘩嘩的票子,不過想著夏雨不是把錢隨意浪費的,“不過往后你可知道錢要寶貝。往后咱家用錢的地方多了?!?br/>
“知道知道,”夏雨忙點頭,“你肚子也餓了吧?我去下面條?!?br/>
吃了晚飯夏老頭就捧著收音機,上床了,農村的人白天勞動強度大,到了晚上碰到床就能睡著,很快床上就變成了收音機和夏老頭鼾聲的交響樂。
夏雨當然不會這么早上床,想著不知道趙香蘭和李佳薇會不會出來散步?于是便走了出去,在烏漆抹黑的村子里隨意的走著。
村子里的房子在黑暗中錯落有致,各自亮起了微弱的光,幾家幾聲狗叫,幾家孩子的哭聲,倒是顯得村莊更加的冷清。
夏雨想起前幾天從刑燃家回來的時候,走到鎮上的大路上,那通火輝煌的街燈,將黑夜閃耀成白晝,街兩邊來往的人群,嬉鬧追逐的孩子,構成了一副副其樂融融的畫面,還是城里的孩子幸福。
夏雨突然就有了一個奇怪的想法,趙香蘭這么個漂亮的女孩怎么會放棄那繁華的都市,跑到一個小鄉村里來支教的呢?她能守在這個小村莊里多久?如果她走了,自己怎么辦?也跟她一起走嗎?
想到這個問題,夏雨又覺得自己和趙香蘭之間的距離拉得好遠好遠。
走了一會兒,竟不自不覺得走到學校,看到偌大空曠的學校也是黑壓壓的一睡,只有一個小房間亮著燈。
夏雨繞著圍墻走到有燈房間的背后,竟然能隱約的聽到里面的聲音。
“佳佳,你有多久沒回去了?”
“放暑假的時候回去的,剛回來?!崩罴艳钡穆曇魝鱽恚薪z庸懶的味道。
“我放假的時候去木雅那了,都離家快小半年了?!?br/>
“你想家了?”
“有點。”
之后就是一陣沉默,夏雨站在墻背后站了會兒,不遠處村莊戶人家的燈又滅了一大半部,夏雨這才轉身回去,心底有種無力的感覺。
經過小賣部,夏雨想到明天楊大偉離家,心情這才好了點,一晚上不停的做夢,一會兒是劉翠花赤裸著調戲自己,一會兒又變成趙香蘭的哀怨,小雨,我喜歡你,可是我們太不般配了。
一驚一嚇的醒了好幾回,感覺還沒休息好,看看外面已經透著泛白,天麻麻亮了。
夏雨便起了床,早飯也沒顧得吃,就趕到了診所,果然,江晴已經站在自己門口等著自己了。
“你等多久了?怎么不叫我?”夏雨看到門口的江晴,嚇了一跳。
“我在等太陽,如果太陽一出現你還沒有出來,我就準備自己去了?!苯绲箾]有等人后的急燥,只扭頭看了一眼夏雨,身子依然朝著東方,微微仰起臉,幸福的模樣。
“傻樣,走吧?!毕挠暌慌慕缡菹鞯母觳玻氵~開大步往前走。
江晴便忙跟過來,亦步亦趨。
整個村子里還是一片寂靜,偶爾呆公雞鳴叫兩聲,見沒雞附和,便又低下頭,悠閑的踱兩步,停下覓食。
一邊想著昨天晚上趙香蘭說想家的事,一邊想著今天晚上劉翠花的約會,夏雨只顧著想著自己的心事。
兩個人很快走出村子,來到了后面山腳下。
這段時間跟在夏雨后面,江晴的醫學方面的知識也是得到了很高的提升,剛走沒幾步,便對一頭沉思的夏雨叫道:
“夏雨,你看,這里有好多紅景天!”這紅景天也是江晴在夏雨給自己的資料里知道的它的功效,活血化淤,舒氣解悶,而且大片大片的紅艷,看上去著實漂亮,因為剛剛看到紅景天一激動,江晴也忘記了自己跟夏雨之間之前的隔閡。
“你就先在這里摘些紅景天的花蕊芯,我再上面去看看?!笨粗缯驹诩t景天的旁邊,小臉甚至比那紅景天還艷麗,夏雨也暫時忘記了許多煩惱事。
夏雨就往山頂上跑去,采草藥不能從下往上采,不然的話背的藥草越來越重。
夏雨爬到最上面之后開始有目的的采著自己需要的藥材,而江晴則從下往上看到自己沉得珍貴的藥草,沒多久,太陽就出來了,特別的火辣。
江晴就想返身了,這才走出來,看到自己已經走到半山腰了,再往上走自己也背不動,而放眼看去,周遭只有濃密的樹槿雜草,根本就看不到人。
“夏雨~~”江晴便攏起手大聲的喊了起來。
回條她的只有自己的回音。
“夏雨你別開玩笑了,快出來,我們回去啦~~”
這一次依然沒有回音。
江晴心下想著,不會是夏雨早已經扔下自己一個人回去了吧?可是上山下山就一條路,自己并沒有聽到腳步聲呀?
不會夏雨發生了什么事情吧?
江晴又喊了兩聲,還是沒有人回應,站在半山腰上,想了想,終究放下背在后面裝滿藥材的背蔞,小心的放在一邊,然后繼續往上走去尋找夏雨。
江晴走一步,喊一聲,然后等回音的時候再仔細聽著旁邊有沒有動靜。
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遠,等回頭的時候,江晴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快走到山頂了,于是便惱怒起來,這都要到山頂了,不至于夏雨還會在山頂上吧?肯定是躲在什么地方故意不搭理自己。
“夏雨,我先走了,不管你了?!苯鐚χ笊胶傲艘淮笊ぷ樱瑳]等回音,就轉過身子往下走去。
俗話說,山上容易下山難,本來已經體力透支的江晴,下山的時候更加顯得跌跌撞撞,不能很好的保持身體的平衡。
因為心急加上惱怒,江晴雖然不能很好的掌握身體的平衡,不過走得卻是極快,沒走幾步,不過好幾步都差點摔下去。
“死男人,壞男人。”江晴現在對夏雨可謂是恨個底朝洞了,怎么能和自己開這樣的玩笑?當初自己也沒有要他一起過來,自己一個人就可以了,是他自己偏偏要過來的,現在卻丟下自己一個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哼,要不是因為找他浪費了時間,這個時候自己大概已經下山了。
江晴委屈得眼淚都要下來了,既然這么討厭自己,干嘛還跟自己一起來呀,來了就好好采草藥嘛,還躲著不見自己,難道還是怕我吃了他不成?
此時,夏雨正站在樹叢里一動不動。
江晴的殷殷呼喚自己不是沒有聽到,可是聽歸聽到了,夏雨可不敢應承,生怕打草驚蛇,所以只能任江晴的聲音從下面到上面,再由上面到下面。
遠處,一只五步蛇,正趴在美舌藻上面,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