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艷小村醫 !
夏雨回到房間,沒半小時,房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夏雨打開門,果然是剛剛那個細眉細眼的小姑娘,滿面媚笑的站在那里。
“大哥你好,沒打擾到你吧。”女孩眼睛骨溜溜的朝里面轉了一圈,沒看到屋里有人,便甜滋滋的說道。
“沒沒沒,你進來吧。”夏雨側過身子,女孩便進了房間,夏雨關上門,臉上浮現出一絲異樣的笑容。
女孩進了房間也不客氣,就直接坐在夏雨睡的那邊大床上,晃了兩晃,說道,“大哥,這床比我們休息室的那張床軟多了,大多了,睡在上面一定很舒服吧。”女孩看似心無城府的說道,說完之后,眼神悄悄的瞥了夏雨兩眼,悄悄的關注著夏雨臉上的表情。
夏雨不說話,轉過身拿起茶幾上的茶瓶,作勢要倒茶給她。
“大哥不要忙了,我坐坐就走,”女孩在背后毫不把自己當客人,輕松的說道,“開水好久才能冷呢,要不,我喝懷飲料吧。”
夏雨點了點頭,女孩便抬起屁股彎了下腰,用手夠著將電視機旁賓館配的紅茶抓過來,擰開瓶蓋,喝了一口,然后將瓶蓋打開看了看,尖叫起來:再來一瓶呢。
“郭勇佳的電話找到了嗎?”夏雨不冷不熱的問道。
“我去樓下找了兩圈,都沒有看到郭勇佳的影子,大概這兩天鬧情緒,還沒有去報道吧,我再讓同事給你找找。”女孩說道。
“哦,那麻煩你了。”夏雨早就知道是這個結局,等她給自己找來郭勇佳的電話,估計自己孩子都生出來,她電話還沒找出來呢。
“大哥,你是哪里人呀?”女孩舒服得坐在床上,往上靠了靠,就直接將頭枕在床的海綿靠墊上,抬起一只腿,另一只腿擱在地上,緊身的一步裙下,那花褲衩就露了出來。
“滾~”夏雨輕輕的說道,在看到那個和自己家被單顏色花式差不多的大褲衩之后,夏雨早已經沒有了和這個女孩周旋的力氣了。
“大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吧?”女孩忙站起來,貼近夏雨,伸出手放在夏雨的肩上,“大哥是不是頭腦?我在你按摩按摩,我在美容院學過的,按摩技術可好了……”
夏雨一把拉住女孩的手,像擰小雞一般將女服務員擰到了門口,重重的放在地上,返回身,將門狠狠的摔上。
農村出生并沒有錯,可是,再卑微的出生,也不能喪失了自尊心,如果自己都不自愛,又怎么懂得愛別人?又怎么會讓別人愛上你?
夏雨有些氣悶的想著,倒在了床上。
這一幕正被刑燃看到。
刑燃本來過來想找夏雨說些事情,正好看到夏雨將女服務員轟出去的場面,心底對夏雨又加了幾分,這小子看來做事雖然沒節奏,做男人倒還有些節奏。
夏雨走出房間,賓館雖然條件很好,第一天的新鮮勁過了之后,夏雨便覺得這賓館像鳥籠一般,不是地方大小的問題,是心靈上好像被束縛住了一般。
剛剛被自己轟出來的小姑娘看到夏雨,好像并沒有完全死心,還是一臉給舅舅打燈籠的表情,對著夏雨媚笑著,那張本來還算是清秀的臉,此時在夏雨看來卻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了。
走出了賓館,此時已經是華燈初上,夜色熙攘,夏雨就在賓館附近溜答著,前面拐過去一點看上去非常熱鬧夏雨便走了過去。
這里是一條夜市,那些吃的玩的穿的戴的,或者攤了個布或者推了個小車就擺在那里吆喝了起來。
反正只剩下大把的時間了,夏雨穿梭在這條街,閑逛了起來。
直到一個掛著花花綠綠絲綢飄揚的地方,夏雨停下來,看著這些彩色的飄揚的絲綢,夏雨便想起了趙香蘭的窗簾,劉翠花的床。
“小伙子, 這個絲綢多漂亮呀,買一條給女朋友,買一條給媽媽,配在風衣上面好看,女人都喜歡戴絲巾。”賣絲巾的大媽笑呵呵的推銷著產品。
“女人都喜歡嗎?”夏雨疑惑的問道。
“這和我們女人的這個是一回事,”胖大媽為了做生意,也真是豁出去了,用手指著自己豐滿下垂的胸,“這玩意兒花花綠綠的,卻只能兩個人看,可女人還是挑好看的,而這絲巾就不同了,花花綠綠的,這能顯擺出來給人看。”
女人這樣一說,夏雨倒也是覺得很有道理,點頭微笑,捧著一大摞的絲巾選了起來。
最后夏雨捧了一大捧的絲巾,價也不還,直接給錢,喜得胖女人高興得眼睛都瞇成一條線,“你對你女朋友真好,這艷的素的花的各色的,全配齊了。”
夏雨也不解釋,只微微笑著,心底卻明鏡是的,身邊的女人,人人有份。
劉翠花是大紅大紫的絲巾,像盛開的牡丹,非常艷麗;趙香蘭則是一條白色的絲巾,上面有暗底幾乎看來出來的芙蕖,圣潔而冰清。
刑小玉則是一條淡綠色的這絲巾,一高興,夏雨給李佳薇和江晴,甚至劉蘭花和張玉芳也各自帶了顏色迥異的絲巾。
拎著緣由的塑料袋回賓館的路上,卻看到熟悉的背影,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的郭勇佳。
夏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找這個小伙干嘛,反正既然看到了,就走過去,拍拍郭勇佳的背。
“你?”看到是上次在自己膝蓋處戳針的那個男人,郭勇佳明顯蕭瑟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又恢復了神色,“你好。”
看到眼前男人的表現,夏雨心中一贊,對于眼前的這個男人,夏雨就像看到的自己一樣,本來自己和這個男人,應只是這個社會的最下層,甚至這個男人表現還要比自己好很多,最起碼他有自尊,他努力。
“找個地方坐坐吧。”夏雨先伸出友誼的手,對著男人說道。
“上次謝謝你。”郭勇佳顯然也看出了夏雨的友誼,笑著說道,“前面有個燒烤, 我們去那里吧。”
夏雨跟著男人走了一段路,在一個燒烤攤前站住,郭勇佳拿了一些雞翅魷魚,又選了一些素菜,夏雨搶著要給錢,郭勇佳死活沒讓,夏雨便也沒有再在大街上推搡,這不像爺們兒,以后還會有機會的。
兩個人便坐在大街旁,喝起了啤酒,起初只聽到兩個人的喝酒聲,其他的便是一片沉靜。
“其實在農村的日子也是愜意的,種種田,養養花,有時間再泡泡妞。”夏雨首先打破了沉默說道。
“不行,我不回去,我要在城里買個房子,娶個城里的姑娘,給我媽爭氣。”郭勇佳看著遠處明滅閃爍的霓虹燈,握緊手里的啤酒瓶,用力的擰得變形,然后仰起脖子一飲而盡,狠狠的放在桌子上。
夏雨后來知道,郭勇佳是個大學生,只是當時高考的時候因為錯過了頭,等趕過去的時候,超過了開考時間半小時,連考場都沒有進去。
就這樣,他考了個大專。
許多人都嘆惜,覺得他應該復讀一年,可農村的孩子,本來上學就比城里的孩子晚,再復考一年,郭勇佳不舍再吃爹娘一年白飯,咬著牙背著簡單行李就去學校報了道。
郭勇佳覺得是個金子,到哪里都會發光。
可真等到了社會,郭勇佳這才發現,原來金子不是放在哪里都會發光的,因為社會的塵埃實在太厚了。
只是這就是自己的命運,回不去了,父母辛苦供了自己幾年,再回去農村會被村里的人笑話,只能在縣城死撐著人,委屈也只能自己咬牙吞下去,在父母強撐著笑容讓他們放心。
夏雨有些憐憫的看著郭勇佳,其實這世界上又有多少個郭勇佳在這座城市里飄著呢?他們有夢想,只是夢想太脆弱了,經不過社會輕輕的一個碰撞。
夏雨卻也愛莫能助,只有祈禱。
“我是蓮花村的夏雨,開了個小小的診所,如果你愿意去的話,診所的大門隨時敞開著歡迎你,我也會盡力教你一些醫術的。”最后,夏雨只能這樣說道。
郭勇佳的眼睛亮了一下,又立刻黯淡在這座城市的霓虹燈下,“謝謝你,真的到走投無路,山窮水盡的時候,你不要嫌我麻煩你。”
“也許我那里是一個柳暗花明。”夏雨拍拍郭勇佳的肩,“不管怎么樣,活在這個世界上,不能委屈了自己,也不能沒有了最后的自尊,好好活著。”
兩個人分開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此時整夜縣城已經漸漸從囂器沉靜了下來,夏雨沒有打的,慢慢的在這個城市里走著,心情有些低落,這樣的城市,也許對著那些外來的鄉下人,都是拒絕和冰冷的吧。
又有多少人還在這座城市里苦苦掙扎的農村人,夢想著在這個地方有一塊自己的地方,有一個自己的家?而不僅僅是這個城市的過客?可是要做到這點,這中間的辛酸苦楚,又怎么是文字可以表達的?
街燈下,夏雨站在那里,前面雄偉的縣醫院,一扇門悄悄的要開,刑小玉從里面走出來,徑直走到夏雨的面前。
“喂,干嘛呢傻瓜?”
“你是幸運的。”想著郭勇佳,再看看眼前神采飛揚的刑小玉,比較兩個人,都是這個城市里的過客,可是刑小玉的境界就比郭勇佳好了很多,因為刑小玉有一個做縣長的叔叔,而郭勇佳呢?什么都沒有,沒錢,沒權,沒勢,甚至連個依靠的親戚都沒有,風雨飄搖時,只有自己擦試臉上的雨水和淚水。
“怎么了?”刑小玉莫名其妙的看著夏雨,覺得他的話好突兀很奇怪,尷尬的笑著問道。
“沒什么。”夏雨摟著刑小玉的肩膀,像任何一對談戀愛的情侶一般在街燈下走著,夏雨慢慢的說著今天聽到的郭勇佳的故事,刑小玉的臉色便也凝重了起來。
刑小玉本來也是個善良的姑娘,嘆著息說道:“早知道這樣,那天就不應該為難他的,更何況還是一個鎮的。”
因為情緒的低落,再加上昨天晚上剛剛被刑小玉拒絕,夏雨也沒有再提出開個房間,將刑小玉送到宿舍的大樓。
“夏雨,告訴你個好消息。”站在宿舍樓門口,兩個人面對面站著,刑小玉咬著牙齒不好意思的說道。
“什么好消息?”看著刑小玉害羞的樣子,夏雨的內心一陣小小的騷動,難道那件事情已經放下了?
夏雨的嘴一下子裂到耳朵根,一想到如果那件事沒有隔在自己和刑小玉之間,兩個人早就可以如膠似膝,好成一個人了,不過,現在也不太晚,不就隔了一個晚上嘛。
“我爸明天回去了。”刑小玉嬌滴滴的說道。
“好事呀,真是好事呀!”夏雨在風中凌亂燥動了,激動的跳起來,后面那句刑小玉你高興啥呀?我心里還有陰影著的呢的話,早就被忽略在風中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