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進了浴室,脫下了衣服,膝蓋上已經(jīng)撞青紫了,胡亂的洗了頭,躺在了浴缸里。
從此以后,她沒有老公了,只有一個人。
其實也好的,一個人,隨便怎么樣都可以,顧忌少了很多,她也不在意別人的目光,照著目標(biāo)前行。
可終究,心有不甘,也害怕老死不相往來。
她想留下什么,或許他以后不經(jīng)意之間看到的時候,會想起她,一瞬間想起,也好。
她起身,穿了睡衣,從抽屜里拿了一只紅色的銀光筆,在梳妝臺的后面寫了一句:我愛你,不霍。
這句話我愛你,她忍到了現(xiàn)在。
她知道的,即便等到分離的那天,她也不會跟他說。
因為他不愛她,她對著他,說不出口,只是單方面的表白吧。
寫好了,她也不寫多,蓋上了筆套,出門,胸口還是悶的難受,打開了窗戶,望著外面。
外面居然在下雪了,她之前沒有注意,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比往年的時候來的晚了一點。
她挺喜歡雪,覺得潔白,也夠浪漫,給人帶來很多的趣味,是老天的賜予。
裹上了羽絨服,她出門了,地上已經(jīng)有淺淺的一層,踩在上面沙沙沙的,路燈下的雪,更加的美。
她一步一步的走著,在淺淺的雪上留下淺淺的腳印,回頭,就是在燈光中的總統(tǒng)府。
她想,很多年后她都不會忘記此時此刻,雪中的總統(tǒng)府,門前的腳印,有個女孩,那樣的戀戀不舍,就連腳印,她都不舍。
眼睛有些瑟瑟然的,她移開了目光,抬頭,看著天空,眼淚靜靜的留下來。
“你如果喜歡雪,明天早上我陪你出來,現(xiàn)在太晚了。”邢不霍的聲音突然響起。
穆婉心里一顫,偷偷的擦掉眼淚,轉(zhuǎn)過身,看向邢不霍,露出溫婉的笑容,“我洗完澡看到下雪了,心里高興就出來走走。”
“跟我回去。”邢不霍去握穆婉的手。
穆婉躲閃掉了,垂下眼眸輕柔的說道:“以后的日子,也是我一個人走,你不能像現(xiàn)在這樣隨時都在我身邊的,身體是我自己的,心情是我自己的,想怎么樣,都有我自己決定,你希望我無拘無束,自由自在。”
“但在我眼皮下我不能看著你不管。”邢不霍有些生氣了。
“為什么不能看著不管,我是你什么人,即將是你什么人,你對我又是什么樣的感情,需要保持什么樣的態(tài)度,你心里很清楚,回去吧,不霍,你去好好休息吧,我還想走走。”穆婉說話輕輕柔柔的。
可邢不霍感覺到那幾句的力道,以及抱怨,可偏偏她云淡風(fēng)輕的,不再歇斯底里,說明,她已經(jīng)想清楚了。
穆婉是個聰明的女孩,懂得審時度勢,懂得怎么樣,才是對自己最好的。
他其實對她,是放心的,她就像是一根小草,不管在什么樣的環(huán)境下生活,都能很快適應(yīng),并且讓自己做到最好。
需要的,只是時間。
穆婉轉(zhuǎn)過身,繼續(xù)朝著前面走去。
她不知道她要走到哪里去,也不知道要走多遠(yuǎn),但是就想這樣,一個人孤單而又驕傲的走著。
邢不霍看著她的背影,目光深沉而繾綣。
他沒有回去,而是靜靜地在她背后跟著。
他放心她,信任她,可以,保護她,照顧她,也成了他的習(xí)慣,這種習(xí)慣或許等她走后會慢慢改,但是現(xiàn)在,她還沒有走,不是嗎?
穆婉走了一個多小時,有些累了,酒散去了不少,腦子里是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