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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第 25 章

    楚洮發現,江涉這個人,你不能跟他頂著干,稍微順著點,能省不少麻煩。</br>  他的學習能力是很強大的,于是飛快的掌握了這一相處定律。</br>  楚洮的目光移向磨砂玻璃門,刻意放緩聲音,壓輕音量,用友好詢問的語氣道:“我們回去上課嗎?”</br>  看看表,化學老師也該到了。</br>  楚洮的化學稍稍有些偏弱,是每次模考拖分最嚴重的一科,他不敢怠慢,急需迅速和江涉緩和關系。</br>  窗外的晨風吹進來,稍微有點涼,現在還不是穿短袖的季節,楚洮搓了搓胳膊,掌心微微帶來些余溫。</br>  “等會兒。”</br>  江涉往小隔間堆放的舊桌椅上一靠,拽過書包,從里面拿出一瓶酸奶來。</br>  蘆薈味兒的。</br>  酸奶顯然剛買不久,杯壁上還浮著一層淺淺的水汽,將包裝紙遮的朦朦朧朧,仿佛隔著一層紗。</br>  這個牌子楚洮知道,但平時不舍得買。</br>  這家進口品牌只出蘆薈一種口味,一小瓶就要二三十塊錢,保質期只有三四天,學校商店每天也就進一箱,因為買的人很少。</br>  楚洮凝著眉,一頭霧水的看著江涉。</br>  難不成還得陪他在這兒喝完酸奶吃完早飯?</br>  江涉抬起眸,漆黑的瞳仁映出楚洮白皙的側臉,專注且放肆。</br>  他突然拉過楚洮的手,直接把那瓶蘆薈味兒的酸奶塞進了他手心里。</br>  “給你的。”</br>  楚洮渾身一僵。</br>  手心被發涼的酸奶冰的發麻,而被江涉碰觸過的指腹,還存留著清晰的記憶。</br>  楚洮有兩個鮮為人知的知識點。</br>  喜歡甜食。</br>  偏愛蘆薈味兒。</br>  “太貴了。”這是楚洮把酸奶我在手里的第一感受。</br>  這一小瓶很輕,里面也不知道有沒有二百毫升,就這也要二三十塊錢,實在暴殄天物。</br>  “廢話,兩三塊錢的破牌子草莓味能喝嗎。”江涉脫口而出。</br>  他說的就是莫熙要給楚洮的那瓶,本地產的一個小牌子,在全國范圍內并不出名,但因為經濟實惠,全校買的人最多。</br>  至于什么蛋白質含量乳酸菌含量,沒人關注那些。</br>  江涉也不知道,為什么對莫熙沒送出去的那瓶酸奶那么執念。</br>  大概覺得,楚洮昨天晚上就咳嗽,就算潤喉,也該用點質量好的。</br>  楚洮喉嚨發緊,推回給他:“給我酸奶干嘛?”</br>  江涉掃了他一眼,眼瞼微瞇,不咸不淡道:“你不是咳嗽,酸奶潤喉。”</br>  這話也不知是江涉以前就知道的,還是從莫熙那里聽來的。</br>  楚洮有點頭痛。</br>  看來江涉對莫熙的確沒什么好印象。</br>  楚洮按了按頸窩,把嗓子里那點癢壓回去,忍不住吐槽。</br>  “其實酸奶潤喉是當時我跟莫熙瞎說的,這玩意兒不潤喉,潤腸還差不多。”</br>  他也是第一次當學長,第一次面試學弟。</br>  為了裝的熱情一點,沒話找話,隨手拿起身邊的酸奶閑扯的。</br>  他也沒想到莫熙能記得,這都是幾個月前的事了。</br>  “潤腸也不錯。”江涉目光下滑,停留在楚洮罩在薄薄布料里扁平的小腹,輕描淡寫道。</br>  楚洮:“......”什么亂七八糟的。</br>  楚洮:“謝謝,你留著喝吧,我沒事。”</br>  多說謝謝對不起,對付江涉這種人總沒錯的。</br>  “嘶。”江涉挑眉,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沒用力,但語氣兇巴巴的威脅道,“你喝不喝?”</br>  楚洮沒想到他又突然靠的那么近。</br>  江涉身上抑制劑的味道又傳了過來,今天他噴的是橘子味兒。</br>  有錢人就是能每天換一瓶抑制劑,不帶重樣的。</br>  楚洮敲了敲他的胳膊:“別鬧,該上課了。”</br>  他微微用力,朝門口的方向掙了掙。</br>  江涉就著這個姿勢,一使勁,將楚洮徹底帶進懷里。</br>  楚洮背對著江涉的胸膛,后背一瞬間緊繃。</br>  吹進窗口的風驟然變大,風絲刮過冷漠無情的窗欞,被割裂發出吱吱嗚嗚的哀鳴聲。</br>  楚洮的皮膚立刻感受到了涼意。</br>  唯一一處暖和的地方,就是和江涉緊密相連的后背。</br>  楚洮難以抑制的想起了昨天晚上,他對江涉信息素的反應。</br>  操。</br>  青天白日的,要真是控制不住,連個遮擋的地方都沒有。</br>  雖然大家都噴了抑制劑,但這東西是為了防止alpha信息素相沖,彼此起沖突,國際標準是將信息素含量稀釋到定值以下,不代表完全沒有。</br>  離得太近,他難保吸入江涉信息素的味道。</br>  楚洮立刻用力掰著江涉的手,想跟他拉開距離。</br>  江涉仗著身高的優勢,比楚洮方便用力,他就著這個姿勢,伸手擰開了那瓶酸奶,喂到楚洮唇前。</br>  “他的你可以不收,我的你必須收。”</br>  楚洮壓低聲音,有些生氣:“江涉!”</br>  “喝了就放開你。”</br>  楚洮拗不過他,氣急敗壞的搶過瓶子,仰頭抿了一口。</br>  “行了吧。”</br>  他脖頸頎長,皮膚白的透光,仰頸的時候,喉結小巧圓潤的凸起,鎖骨在深藍色衣領的遮掩下,若隱若現。</br>  江涉的目光沉了沉,原本攥著拳搭在楚洮肩頭的右手忍不住張開了,他的虎口,剛好貼在楚洮鎖骨的末端。</br>  楚洮清瘦,骨節分明,但又很有力量。</br>  江涉有點納悶。</br>  他以前為什么會覺得蘇景同那樣的好看呢?</br>  大概眼瞎了。</br>  楚洮舔了舔下唇,蘆薈果肉汁水飽滿,酸奶糖分不高,但十分細膩棉滑,一分錢一分貨是真的。</br>  江涉給他的這瓶的確好喝。</br>  只不過也就這一次了。</br>  他又不可能天天去買。</br>  楚洮側過臉,去追江涉的眼睛,江涉卻下意識避開了他的目光。</br>  “送你東西都這么費勁,你是千金大小姐嗎?”</br>  江涉沒好氣的松開他,率先推門出去了。</br>  再待下去,他怕自己對楚洮做什么不該做的事。</br>  玻璃門原本就不靈活,這么長時間沒人搭理,轉軸的地方被灰土填滿了,一推能造成好大的噪音。</br>  楚洮深喘了幾口氣,垂了垂眼,無奈的擰好瓶蓋,跟著出去了。</br>  他以為自己摸透了江涉,原來其實并沒有。</br>  這人犯病的時候多著呢,莫名其妙。</br>  江涉先回班級,吵鬧的環境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大家默默注視他,打量他的神色。</br>  江涉臉色并不好,徑直回了座位,大大咧咧的一靠,低頭玩起了手機。</br>  緊接著楚洮回班。</br>  他看起來就有點慘。</br>  校服短袖皺皺巴巴,整齊的衣領也塌了下去,脖子上還隱約有點發紅。</br>  他也沒說話,把酸奶放進桌堂,低頭繼續看王后雄。</br>  班里窸窸窣窣討論開了——</br>  “操,班長挨打了吧,衣服都扯亂了。”</br>  “除了脖子有點紅,臉上到沒啥,沒見血。”</br>  “你他媽不知道涉哥下手有多狠嗎?內傷啊!”</br>  “班長太慘了,我就沒見有人跟涉哥單挑還全身而退的。”</br>  “涉哥一直看班長不順眼,以后班長日子不好過了。”</br>  “班長咳嗽了!”</br>  “操,估計咳血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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