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盛眠眠便從宅子里出來了。
她不希望言言知道自己有如此不堪的一個外公,所以在過來之前,特意安排了傭人陪他在后院喂魚玩。
一見到她,盛中恒先是討好的一笑,然后親親熱熱的問:“眠眠啊,爸爸一直都很想你。”
“是嗎?”盛眠眠看著他,只覺得好笑又虛偽,淡淡的說:“我媽媽曾經(jīng)也很想念您,在她孤獨無助的躺在病床上的時候,在我被那對母女欺騙,不得不離開她去出賣自己身體的時候。”
盛中恒聽到這話,臉色一僵,隨即厚顏無恥道:“話也不能這樣說,你做人該寬容一點,要不是有我這個做父親的,你怎么可能有這張好皮相,又怎么可能有機會攀上霍家?”
他見盛眠眠臉色很差,眼珠子一轉(zhuǎn),然后毫無掙扎的雙膝一軟,往地上一跪。
盛眠眠被嚇了一跳,連忙后退了幾步:“你這是干什么?”
無論她有多恨盛中恒,都不能接受這樣的大禮,因為這件事若是傳出去的話,肯定人人都要指責(zé)她是個不孝女,讓本就已經(jīng)很糟糕的輿論場,更加雪上加霜。
盛中恒這一招,本就是為了道德綁架她,見有些效果,立刻又抬起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記耳光:“眠眠,其實我也想過了,以前的事確實是我對不起你和你媽媽,我拋棄妻女,我不是人。”
他說的情真意切,仿佛是在悔過,讓盛眠眠不由的心念一動。
雖然不至于心軟,卻也想起了媽媽還在世的時候,替這個父親說過的好話。
盛眠眠的媽媽是個好人,即使是被拋棄,也沒說過盛中恒的壞話,反而讓女兒不要恨他。
可是,盛中恒接下來的話,卻是立刻就讓她清醒了,下跪道歉只是他的手段,從盛眠眠這里得到好處才是他的目的。
他左右開弓的打完自己耳光,又說:“一切都是沈媚芬那對可惡的母女做的,我是被她們給蠱惑了。眠眠,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她們倆趕出家門,讓她們也體會到當(dāng)初你和你媽媽的絕望的。”
果然,盛中恒還是死性不改。
他當(dāng)初既然能為了沈媚芬拋棄盛眠眠母女,現(xiàn)在自然就能再為了名利拋棄沈媚芬母女,恐怕也只有沈媚芬覺得這種男人是值得搶到手的。
說到底,他根本就是自私自利到了極致,眼里就只有自己的榮華富貴,其他人都是工具。
盛眠眠早就對這個父親徹底絕望,但聽到這話,還是感到齒冷和心寒:“你根本就不配為人夫為人父,我曾經(jīng)竟然還把你當(dāng)成父親過,現(xiàn)在想想真是愚蠢的可笑。”
面對這樣一個無恥之徒,她覺得無話可說,索性背過身去:“你滾吧,不要再來了。”
盛中恒跪在地上不肯起來,他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出了錯,明明感情牌打的好好的。
他開始倚老賣老:“眠眠,我怎么說也你爸爸,你身上還留著一半我的血呢?你怎么能這么不顧念養(yǎng)育之恩,動不動就讓我滾出去?”
盛眠眠實在是不想看他這副令人惡心的嘴臉:“這是霍家,這里不歡迎你。”
她受不了盛中恒的糾纏,只好搬出霍司寒來當(dāng)幌子,希望他能被霍家的權(quán)勢給嚇住,再也不要上門打擾她的生活。
可盛中恒是個什么人?
他清楚盛眠眠如今跟霍司寒的關(guān)系,自以為跟霍家也是親家了。
見苦肉計沒用了,他起身拍了拍膝蓋上不存在的灰塵,坐到沙發(fā)上說:“好,我可以走,但我好歹給了你一條命,你就算是要趕我的話,總歸也得給點贍養(yǎng)費意思一下吧?”
“你是不知道,盛家的情況現(xiàn)在真是特別不好了,都是被那兩個敗家娘們給害的,她們但凡有你一半的本事,我也不用愁了。可現(xiàn)在呢?我不怕被你笑話,我現(xiàn)在不光是生意周轉(zhuǎn)不開,就連房子都要抵押了。”
盛中恒說來說去,就是圍繞著一個錢字。
先前盛清柔有霍司寒給資源,在娛樂圈里混得風(fēng)生水起的時候,他跟著這個大女兒吃香喝辣,早就好吃懶做到連生意都不想管了。
可現(xiàn)在,盛清柔一朝失勢被封殺,混的那么慘,他的生意更是做的快把家里的錢敗光。
由奢入儉難,盛中恒過慣了不勞而獲的奢侈日子,只想找個靠得住的親家吸血,所以說什么都不肯放過盛眠眠。
他很著急的比了個數(shù)字:“也不多,你讓霍司寒給我五百萬,就當(dāng)是彩禮錢。”
這話說的簡直就是把盛眠眠當(dāng)成明碼標(biāo)價的商品在罵,讓她毫不猶豫的拒絕說:“不可能,別說我沒有這么多錢,就算我有錢,也會拿去捐給需要的人,而不是給你這個吸血鬼。”
氣的睜圓了一雙杏眼,盛眠眠轉(zhuǎn)過身怒視著盛中恒:“請你馬上走,不然我報警了。”
“那你有多少錢?我可是辛辛苦苦來這一趟的,多少表示一下吧?”盛中恒這趟既然來了,就沒打算要空手而歸。
他是有多少要多少,一點也不嫌棄蒼蠅腿上肉少。
盛眠眠聞言,索性就跟他算了筆賬:“我被趕出國的時候,可是身無分文,險些就客死他鄉(xiāng)的,這次回來也是靠的經(jīng)紀公司才有的機票,身上總共就只有拍廣告給的幾萬塊片酬,你要是看的上,就拿走吧。”
她的意思很明顯,是打定主意要跟盛中恒這個不配她叫一聲父親的家伙斷絕父女關(guān)系。
至于那幾萬塊,就當(dāng)是買個清凈了。
可盛中恒卻不信她沒有錢的說辭:“你都演上女主角了,還能沒有錢?”
盛眠眠冷冷的嘲諷道:“你的寶貝大女兒也是做過演員的,你該不會不知道片酬是什么時候結(jié)的吧?更何況,我是個新人,能拿到多少,你心里不會不清楚。”
其實,霍司寒曾經(jīng)給過她一張黑卡,但她一直堅持自食其力,并沒有用過,現(xiàn)在更不會拿出來滿足盛中恒的貪得無厭。
這個人的胃口就無底洞,若是這次給了他錢,難保他不會得寸進尺,繼而獅子大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