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一句話，葉湫整個人愣在原地，眼眶一瞬間就紅了。

葉湫一一看過周圍人臉上的神情，無一不是包含著譴責，他們雖然沒說話，可表情已經代表了一切。

再一次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她只覺得整個人都好像要被那些話釘死在地上。她看向被王若蘭抱在懷里的葉璃，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

“葉璃，你為什么要冤枉我，你明知道我從來沒說過那些話，更沒做過那些事……”

葉湫還沒說完，就被葉璃突然變大的哭聲止住了話音，她語氣委屈。

“對不起，姐姐，你是不是怪我把這些事說出來了？妹妹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氣好不好，我，我……我幫你澄清，我跟別人說你從來沒有欺負我，這樣可以嗎？”

葉璃從王若蘭懷中探出頭，可憐兮兮地看著葉湫，好似在找補，但其實是在火上澆油，眾人在這種情形下怎么會相信她所謂的澄清，在他們看來這只不過是迫于壓力導致的改口，于是更覺得葉湫罪不可恕。

語言的力量十分薄弱，可是葉湫除了反復重申之外沒有其他能做的了。

“我真的沒做過，請你們相信我好嗎？我從來沒有欺負過她，也沒有瞧不起她……”

王若蘭眼神一凜，似是徹底忍無可忍，“葉湫！你還不承認，其他人不知道你的真面目，我還能不清楚嗎？我本以為你只是對我無禮，過去的事忍了，沒想到你竟然還在背地里欺負璃兒，簡直是罪不可恕！”

王若蘭表情兇狠，抬手就想要扇葉湫巴掌，但在半途中被截住了，抓她的手宛若鐵鉗，王若蘭根本掙脫不得，她氣急敗壞抬頭看去，見到了面如寒霜的顧玄。

她心里咯噔一聲，不敢動了，顧玄冷哼一聲，直接甩開她。

王若蘭敵不過這樣的力氣，直接摔到了地上，背部在地上猛地蹭了一下，疼得她冷汗直接就流了下來。

葉璃被這個變故嚇了一跳，她本來還在喜滋滋地看著葉湫受癟，想要王若蘭那一巴掌更快落到葉湫身上，結果沒想到被人給攔下來了。

她記得顧玄，那天在葉府鬧了一通，還讓娘親賠償和道歉的人。

葉璃其實有些怕他，但又不想輕易放過葉湫，看著王若蘭在地上疼得倒吸冷氣的聲音，她眼眸一轉，有了主意，撲上去抱著王若蘭，剛收回去的淚又涌了出來，抬頭看著顧玄，一副倔強、寧死不屈的樣子。

“將軍，我知道姐姐有你撐腰，所以才會這么肆無忌憚。但是我與娘親又什么都沒做過，要是因為我們說了姐姐過去那些不好的事，您不高興，那我們往后不說就是，求求您放過我們吧。”

葉璃淚眼迷蒙，低聲嗚咽著，委屈極了，再一次成功地引起了旁人的同情心，但這一套對顧玄可不管用，他冷哼一聲，不打算陪她們演這出“繼室不易”的戲碼。

“裝什么可憐？當初就是用這一套上位的吧？在人前一副被人欺負、逆來順受的樣子，我看你把湫兒趕到鄉下去的樣子不是挺囂張嗎？”

顧玄一想到這些事就氣憤，語氣越發冰冷，“我看你這女兒年紀不大，和你學的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不小。這些事是誰做的你心知肚明，還有你。”

顧玄轉而將視線落到葉璃身上，瞧著 葉璃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葉青收不收養孩子我不管，但你一個養女卻占著湫兒嫡女的身份，享受嫡女的待遇，把人排擠走，到頭來還說被人欺負了去，你們的臉呢？真不嫌丟人？晦氣！”

顧玄一點情面都沒給她們留，話說的很難聽。

王若蘭本來就因為疼而有些扭曲的臉又因為顧玄這些話青一陣紅一陣，葉璃再怎么使小心機也還只是個孩子，被這么氣勢強大地指責一通，不敢哭了，低著頭不敢說話。

王若蘭想出聲反駁，但顧玄不給她顛倒黑白的機會。

“你莫非還想不承認不成？你敢去找人來對峙嗎？敢去府上看看那些庫房記錄嗎？敢找葉府的下人詢問你平常是怎么對待湫兒的嗎？”

顧玄每說出一個問句，王若蘭臉色就白一分，顧玄卻不打算輕易放過她，既然要公開處刑，那就說的徹底，看看最后丟臉的人是誰！

“你身為繼母，卻苛待原配的遺女，辱罵原配，使計陷害湫兒，費盡心思將人趕到鄉下。這還不算，還要收買那些人幫你辦事，無緣無故磋磨湫兒，要不是湫兒命大，早就被你的人打死了！與湫兒相比，你倒在這里裝受害者？要不是這里身處京都，我早就一刀殺了你了！”

顧玄氣的胸膛起伏，語氣十分激動，指著王若蘭的手指好似真的化成了利劍架在王若蘭脖子上，她徹底不敢出聲。

京都里的人大多都認識顧玄，信任他的能力，也相信他的為人。

見他說的這么生氣，再聯系眼前王若蘭和葉璃被說的啞口無言的樣子，心里的氣也跟著上來了，將矛頭轉向了她們母女。

“沒想到你們還敢惡人先告狀，賊喊捉賊的面目真是令人作嘔。做出這種行徑，你根本不配站在這里，欺負人家一個孩子，我呸！”

葉湫看著這個方才罵自己最狠毒的女人，突然笑了，只是那笑，怎么看怎么難看。

圍觀的人義憤填膺，剛才對葉湫的唾棄盡數轉移到了王若蘭和葉璃身上，她們這時才真切感受到流言壓在身上的重量。

顧玄沒有再說，冷冷地站在原地看著她們，如有實質的目光讓她們不敢再久留，王若蘭忍著疼，用最快的速度從地上爬了起來，灰溜溜地落荒而逃，葉璃緊隨其后。

顧玄懶得再搭理她們，轉頭看向葉湫，就見她低頭呆呆地看著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顧玄以為她是被剛才的事嚇到了，連忙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放輕聲音。

“好了湫兒，現在已經沒事了，外公已經把惡人趕跑了，別怕，外公就在這里，沒人能欺負你。”

葉湫情緒其實已經平復得差不多了，只是暫時沒法從她們的話里走出來，但不愿顧玄擔心，勉強露出一抹笑來，搖頭道：“外公，我沒事了。”

顧玄左右看了看她的神色，還有些失落的情緒，但看起來是比剛才好了一些，稍微放了心，握住她的手站了起來。

“沒事就好，是不是有什么要買的東西，外公買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