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正武和顧云戟最終還是沒說什么,雖然他們更想保護湫兒,但知道不急在這一次,既然湫兒想要自己處理,那就讓她自己施展,她是有血性的人,雖然還只是一個孩子,但不該因為年紀而限制她,所以盡可以放手讓她去做,反正他們會一直在后面支持著她。
商議妥當,顧玄帶著葉湫重新回了馬車,兩兄弟重新上了馬,幾人各自隱忍著即將噴薄而出的怒火,加快了回府的速度。
還沒到將軍府前,王家的人謾罵的聲音就傳入了眾人耳中,幾乎是每一個字都不堪入耳,氣的顧云戟差點不管不顧就沖上去揍人。
因為將軍府前圍的水泄不通,顧玄命人將馬車停在角落,他看著葉湫,抓著她的手,溫度傳到她掌心,溫聲問道:“湫兒怕嗎?”
第一次要獨自直面這件事,而且要以強硬的姿態,說不怕是假的,不過更多的還是氣憤,足以壓下她的緊張,于是她輕輕搖搖頭。
“不怕,外公放心,湫兒定會奪回自己的清白。”
葉湫眼神堅定,說完就轉身下了馬車,深吸一口氣,帶著葉沅和小蓮步履從容地朝著那些無中生有的王家人走去。
車夫暫時下車候在旁邊,顧云戟和顧正武就和顧玄一起坐在轅座上觀望著,只有一有不利于葉湫的事情,他們就會立刻上前。
王家人鬧了這么一通終于看見當事人,總算松了口氣,他們就是沖著顧家現在沒人在,才敢這么惹是生非,現在看見葉湫只有一個人,不由得更加囂張,指著她鼻子就開始罵。
“葉湫,總算是敢出現了!偷了東西還不敢認,果真是個賤的,你要是識相,就把偷的東西吐出來,不然我要你好看!”
說這話的是個身形壯碩的夫人,她面目猙獰,語氣強烈,活像下一秒就會沖上來掐死葉湫一般。
葉湫雖然有些害怕跟這樣的人面對面,但是忍住了沒有后退,因為那樣王家人肯定會借題發揮,說她是心虛,所以葉湫抬頭直視著她,平靜地說道:“你含血噴人,我根本沒去過王府,何來偷你們東西一說?”
婦人被噎了一下,但他們今天就不是沖著講道理來的,為的只是將罪名安在葉湫頭上,搞臭她的名聲,還要讓將軍府賠錢,所以她根本不管事實。
“我可沒說那東西在王府,那是我們送到葉府去的東西,你敢說你沒進過庫房,沒從里面拿東西?”
葉湫懶得理這樣的強盜邏輯,轉頭吩咐小蓮,“去大理寺請衙役來論斷此事?!?/p>
小蓮領命要走,被王家的人攔住了。
“慢著,你是不是要去通風報信?我告訴你,沒門!你休想蒙混過關,今天你要是不把東西拿出來,我就賴在這里不走了,讓全京都的百姓都瞧瞧你葉湫是什么人!”
王家的小廝人高馬大,擋在面前小蓮根本出不去,有些著急地看向葉湫,葉湫將她拉到自己身后,冷眼看著眼前一臉兇悍,破罐子破摔的婦人。
“你該不會是心虛不敢見衙役吧?僅憑一面之詞就想要給人定罪,你當京都是什么地方?”
婦人被她這樣嘲諷哪還能忍,當即就想要打人,葉湫站在原地不動,仰著頭睨她。
“你敢打下來,就是惱羞成怒,更說明你賊喊捉賊,做賊心虛!我身正不怕影斜,沒做過的事,我根本不懼!”
葉湫底氣這么足,周圍的人都在竊竊私語,婦人還真不敢打下來了,隱忍片刻,最后還是恨恨把手收了回去。
她惡狠狠地瞪著葉湫,那眼神就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嘴硬道:“別以為我這樣就是怕了你,我只是為了防止有人說我以大欺小,呸,小小年紀不學好,學人去做賊,長大還不知道會干出什么傷風敗俗的事來?!?/p>
婦人罵人口無遮攔,還外帶人身攻擊,聽得不遠處的顧氏三父子火冒三丈,相較之下被罵的葉湫反而淡定許多,她面容冷靜。
“罵人只能證明你沒底氣,我沒做過賊偷過東西,以后也不會做出什么傷風敗俗的事來,不勞你惦記,你說我偷了東西,麻煩你拿出證據,不然拿什么說服別人?”
婦人語塞,她哪來的證據?要是真有什么確鑿的證據,她還用得著聲勢浩大地在這鬧,早就直接報到大理寺那邊索賠去了,但是現在已經鬧到這份上了,她根本沒有退路,只能硬著頭皮強撐氣勢。
“我現在是沒有證據,但在葉府的東西,除了你一個已經脫離葉府的人以外有誰會去偷?”
葉湫氣極反笑,不明白她哪里來的自信說出這種話,接著問道:“你口口聲聲說你東西被偷了,到底是什么東西,讓你這么寶貝?”
婦人神情倨傲,眼高于頂,鼻孔看人。
“琉璃白玉盞,這可是先帝御賜,稀世珍物,家中長輩將其賜給若蘭當嫁妝,誰知到了葉府,竟被你這個居心叵測的小人給偷了去,還在這里胡攪蠻纏,死不承認,賜死都是輕的!”
葉湫沒拿過葉府任何東西,就連當時顧玄去接她,她收拾的都只是一些日常使用的衣物和顧婷妍給她的東西,她并不追求這些東西,也沒什么需要用錢的地方,根本沒必要偷什么琉璃白玉盞。
不過說起來,她還真的見過,只不過不在庫房,而在王若蘭房里。
葉湫視線越過婦人,看向站在她身后,混在王家人里面的王若蘭,她姿態囂張,看著葉湫的眼里都是輕蔑,注意到她的視線之后不自然地移開了。
葉湫沒有再看她,轉而再次看向婦人。
“我沒偷過你的什么琉璃白玉盞,但類似的東西,我在你口中的王若蘭房里倒是看見了,你不問問她怎么解釋?”
婦人好像想轉身看她,最后硬生生忍住了,只是道:“我都已經問清楚了,若蘭說就是被你偷的,不管是在庫房,還是在她房里,你都是唯一的嫌疑人。”
葉湫始終鎮定,不管她們怎么說都泰然自若,不遠處的顧云戟看著這一幕,不僅感慨道:“湫兒和妍兒還真的是很像啊。”
她們的像不僅表現在容貌上,性格更是如此,同樣的堅毅,同樣的重情。
顧云戟又轉身看向身后的小廝。
“去大理寺請衙役來?!?/p>
王家就是在胡攪蠻纏,又不敢請衙役,真當他們將軍府的人好欺負不成!他顧云戟絕不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