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個道士2 !
我的眼睛是看不見的,但是我感覺到我走的每一步都好像有人牽著,我甚至能知道哪里有臺階,哪里有石頭該規(guī)避,該躲的躲,每一處拐彎,每一處停頓都是恰到好處。查文斌手中那枚三清辟邪鈴大約每隔三步就會響起一次,每一次就像是敲打在我的心靈深處。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了多遠(yuǎn),當(dāng)鈴聲停下的時候,我的腳步也收住了,就在這時我感覺到自己眼前一陣光亮閃起,接著便是滾滾的熱浪襲來。皮膚上刺骨的灼熱感一陣由來,我被人好像拉了一把然后就突然睜開了眼,再看,我手上此時拿著的是一團(tuán)火球。
查文斌一邊拍打著我身上的火苗一邊說道:“快扔了!”
那稻草人不知何時著火了,這查文斌你能不坑我嘛?我一邊跳著腳一邊打火,手中的那玩意丟都來不及。
“爺,這咋回事啊,想通了啊,一把火放了死球了。”那草人被我扔到了地上,頓時燒成了一團(tuán),也把這四周的黑暗給照的通透,我這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處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我的面前是一堵墻,回身一看,還是墻,兩邊還有一條很窄的小路。
“這是哪兒?”我問他。
“后院和圍墻中間,沒想到這里還么一塊空地,有一道很不起眼的柱子擋著,不仔細(xì)找真看不出。”這是大廟的后方,中間第三間屋子后面有一根大柱子,查文斌說就是那兒閃進(jìn)來,沒想到后面還有這樣一片天地。你抬頭看,屋檐恰好挑到這兒,從頂往下看也是看不到這一條小過道的,十分隱蔽。
“是挺奇怪的,這草人怎么回事,怎么給燒了?”我看我的手都是焦黑了,要不扔的快,幾個大水泡是不能避免了。
“不是我燒的,它自己就著了,我也還奇怪呢,時間還沒到的。”他回頭四處看看,這時我的頭燈已經(jīng)亮了,就是這么一條封閉的小巷子,怎么的把我們帶到這兒了呢。
這條巷子長不過十來米,兩側(cè)也都是呈封閉狀,有點(diǎn)像是房屋后面的陰溝,但是地上卻鋪著通長的長條石,石頭很平整,絲毫沒有損壞的跡象。我和查文斌來回走了兩遍,他是用步子丈量的,不偏不倚,剛好十八步,而腳下的石板更加奇特,每一塊都雕刻著不同的花紋。
第一塊石板上畫得像是一幅耕田圖,圖上有一頭兇獸,似牛而又不是牛,牛背上還有一根繩接著一塊犁,犁下面壓著一個人,那犁的鐵耙剛好從人的背上劃過,皮開肉腚的樣子很是痛苦。圖案的下方還寫著幾個歪歪扭扭的字跡,我從未見過有這樣的文字,就和蟲差不多,卻又有點(diǎn)像鳥兒。
我越看那石板就越覺得喉嚨里有東西堵著慌,說不出的難受,于是我便對查文斌說道:“好奇怪的圖,看著怪滲人的,別看了。”
“別急。”他蹲在地上拿著火折子又往前挪了一步,這塊石板上又刻了一副圖,和前面那個還不一樣。這幅圖上畫的是一座山,山上插滿了各種兵器,兵器上掛著很多尸體,死相慘烈,也同樣出現(xiàn)了幾個怪符號。
查文斌看得出神,我看得揪心,誰家后陰溝里還整這么邪門的玩意。
這時他說道:“你去看看第三幅圖是不是跟火山似得,把人放在上面燒。”
我聽著往前一瞧,嘿,還真是,難不成查文斌他知道這些東西是什么來歷?
“沒錯,第四幅和第三幅差不多,不同的是把人放在一個大缸里煮,真他娘的邪門啊,這些東西都是什么?”
查文斌沒有回答我的話,他從頭到尾一副接著一副圖的瞧過去,等到最后一幅圖的時候他停了下來。那副圖中是一個湖,湖中間有一個羊頭人身模樣的怪物,那怪物的手中抓著一個小孩模樣的人,作勢要撕成兩片往嘴里送,而在湖邊不遠(yuǎn)處的岸上,另外一個人似乎在朝著那個怪物下跪。似乎是在求乞那個怪物不要吃掉那個孩子,那個人物臉上的表情被刻畫的很生動,一種絕望而又無能為力的表情被刻畫的淋漓盡致,我也不由得對最后這幅圖做瞄了幾眼。
突然我腦海里蹦出一個想法來,這圖上的人看著好面熟啊!
我低下頭去看了一眼查文斌,沒錯,這眉宇之間,這鼻子和嘴巴,這神態(tài),簡直就是照著查文斌刻的啊!我這人有個毛病,心里藏不住話,一有想法就會說,嘴巴一塊就道:“咦,文斌,我看這人跟你有幾分相似啊。”
查文斌抬起來頭怔怔的看著我,一臉錯愕,他馬上又低下頭去,然后他盯著那個石板上的人足足有三分鐘,好久他才自言自語道:“是挺像啊,那這個孩子是……”
“哎呀,巧合巧合。”我知道他那人心事重,我這一說怕是他又有什么想法,趕緊打圓場道:“一個石頭雕刻還能咋的,那兵馬俑還不都長得跟你挺像,一副大家都欠你錢的樣子,冷冰冰的,看完了,這到底什么玩意啊?”
“這是十八層地獄圖,從第一幅的泥犁地獄到第二幅的刀山地獄,你看的第三幅是沸沙地獄,那不是火山,是燒得通紅的沙子把人丟上去。第四幅那大缸里煮的不是水,是大糞,那個是沸屎地獄。你看這倒數(shù)第二幅就是第十七層地獄,那些人的身上都被萬蟲噬骨,這是蛆蟲地獄。”他頓了頓,用腳點(diǎn)了最后這幅圖道:“這就應(yīng)該是最后一重地獄了,烊銅地獄,這個湖應(yīng)該就是傳說中的烊銅淵,這里也叫做無間地獄,據(jù)說被關(guān)押在這里的人永世不得超生。在這無間地獄之中,永遠(yuǎn)沒有任何解脫的希望,除了受苦之外,絕無其他感受,而且受苦無間,一身無間,時無間,行無間。”
被他這么一說我當(dāng)時就覺得雞皮疙瘩橫起,這他娘的要真是有這些個地獄,我可是一個都受不了趕緊招呼他道:“別看了,肯定是畫了嚇唬人的,咱要不走吧?”
查文斌搖頭道:“是它把我們帶到這里來的,不會毫無目的,我們再仔細(xì)檢查一下,估計有哪里漏了。”說罷他又蹲下身去看那第十八副圖了,其實(shí)我不知道,因?yàn)檫@一次,在查文斌的心理已經(jīng)埋下了一個陰影。
這里真的不大,一眼就能望到頭,我實(shí)在看不出這里有什么特殊,如果真有人,也沒地兒藏。我就蹲在那兒看著查文斌來來回回的找,蹲的時間久了人就想困,時間實(shí)在太晚了,我就索性站起來靠在墻上想瞇會兒,就這時我好像聽到耳邊傳來了一陣“嗚嗚”得聲音,有點(diǎn)像是我們家呆呆的叫聲。
“你別動!”我喊道,然后把耳朵貼在墻壁上又仔細(xì)聽了一下,那聲音很又沒有了,難道是我聽錯了?
我和查文斌相距大概三米遠(yuǎn),此時我倆連呼吸都屏住了,真的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聲,突然我又聽到“嗞”得一聲,就像是狗爪子撓在木頭家具上發(fā)出的那種聲音。他和我?guī)缀跏峭瑫r動的,在我的后側(cè)那面墻上,兩人同時看了過去,他用指了一下,我點(diǎn)頭示意表示就是這兒!
這是一扇白墻,無論從哪邊看都是,墻壁的年代有些久遠(yuǎn)了,白墻上開始有些許多開裂,一道一道的裂縫,還有雨水濺起的泥土,乍一看是不起眼的。查文斌用手摸著那扇墻,就在那大約不過一米寬的位置來回的仔細(xì)搜尋,終于他有了一點(diǎn)發(fā)現(xiàn)。
這扇墻上開裂的縫隙和四周有些不同,若是你仔細(xì)看會發(fā)現(xiàn)其中有兩條線是從上到下完全鏈接中間無斷開。這兩根線看似是不規(guī)則的顏色卻要比其它的裂縫略深,查文斌示意我往后退,我也不敢怠慢拿著五六半已經(jīng)上好了膛,我心想不管是什么東西,門一開,老子先給你來個下馬威。
他先是用手推了一下,不行,接著他把肩膀頂了上去,一發(fā)力,我就聽見“吱嘎”一聲,那裂縫越來越大,原來這扇墻真的是一道門!
推得約莫有半個人能擠進(jìn)去的時候,查文斌也是氣喘吁吁了,此時我不是正對著的,他給我使了一個眼色,我和他兩人還算是有默契,他舉起手中的火折子側(cè)身猛得往里面一丟,我一個側(cè)步已經(jīng)閃了過去舉槍做好了擊發(fā)準(zhǔn)備。
這個配合是在電光火石之間完成的,待我到移到正面的時候,火折子剛好落地。我那白晃晃的礦燈一瞬間就掃到了地上一團(tuán)黑乎乎的東西,剛想打卻發(fā)現(xiàn)不對勁啊,定睛一看,那不正是我家的呆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