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個道士2 !
李老二一看,對方準(zhǔn)是不滿意了,這回算是完了,心想著與其被你弄死,我倒不如自己死了痛快。想起當(dāng)年自己的風(fēng)光落了這么個下場,李老二撿起地上的碎片就準(zhǔn)備往手腕上劃,這時他只覺得后腦上被什么東西砸了一下,扭頭一看,背后地上有一根被人啃了一口的燒雞腿……
李老二頓時覺得這是老天爺在幫他啊!這有了燒雞做祭品應(yīng)該是夠了,他滿懷欣喜的擦掉眼淚把那燒雞往破碗里堆,后面一個聲音道:“哎哎哎,我的東西他吃不了,也不敢吃,那是給你吃的。”
“誰?”李老二拿著煤油燈一個回轉(zhuǎn),只見牌坊的另一邊,那塊赑屃上正躺著一個渾身邋里邋遢的人,他一手拿著酒葫蘆,一手拿著半只燒雞正指著自己。
隔著這幾米的路,李二爺都能聞到對方身上那股酸臭味,這是有多久沒洗澡了……這瘋?cè)耍惨娺^,平日里一不打招呼,二沒有來往,今天怎么跑這來了,他不是住牛棚的嘛?
見李老二狐疑,那瘋道士繼續(xù)啃了口肉,嘟囔道:“好心給快肉,愛吃不吃,活該倒霉!”
那李老二年輕的時候在江湖上也算是有名號的人物,算不上響當(dāng)當(dāng)?shù)模辽偈值紫乱舱催^血,歷經(jīng)了三朝時代更迭,若不是被這事所絆,指不定也能成為時代中的梟雄。人年紀(jì)是大了,但年輕時的底子氣還在,那是從娘胎里帶出來的,他彎腰撿起地上的燒雞惡狠狠的看著那瘋道士道:“請人吃酒就要有請的樣子,我不是要飯的!”
“嘿嘿,還有點脾氣呢!”那個瘋道士露出了一嘴焦黃的牙齒,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蘆起身道:“老伙計,上來坐坐,我請你喝酒吃雞!”
江湖人就有江湖人的樣子,雖然他老了,但是那股派頭還是在,輕聲“哼”了一聲后走到那瘋道人的身邊道:“拿來!”
瘋道士把酒瓶遞了過去,李老二拿著酒葫蘆往嘴里一倒,咕咚咕咚就開始喝了起來,眼看著小半瓶就下了肚,這下那瘋道士急了,馬上跳了下來去搶葫蘆,罵罵咧咧道:“你這人好不要臉皮,叫你喝你就這么喝啊!”
李老二也是好酒之人,這不知有多少年月沒錢沒酒了,也不理睬他,只管著自己喝,引得那道士都急得跳腳了:“夠了!!!夠了!!!給我留點!”說完,一把搶回去那葫蘆放在耳邊搖了搖,又瞇著眼睛看了看酒葫蘆,頗有些心疼的嘟囔道:“太不要臉了,一下子就給我喝了這么多!”
李老二用衣袖擦了擦嘴,嘶了口氣道:“拿來!”
那瘋道士把酒葫蘆往懷里一藏道:“不給!你要給我喝光了都!”
李老二別過臉去道:“小氣!”
那瘋道士可不吃這一套,蹬著眼睛道:“小氣怎么了?你實誠?你喝的也是我的酒!”他抱著酒葫蘆又繞著李老二轉(zhuǎn)了一圈,上下打量道:“我看你應(yīng)該是有麻煩了,而且這麻煩還很久了。”
“我是有麻煩,還是個大麻煩,你怎么知道的?”
那瘋道士轉(zhuǎn)到李老二的身后,突然一腳踹在了李老二的小腿上。李老二腿腕子一吃痛,噗通一下跪了下去,還不等他張嘴喊痛,就覺得自己身上那件衣服已經(jīng)被人脫了下來。
李老二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懵了,大喊道:“你要干嘛!”
話音還沒落,只覺得自己后背上一涼,一股夾雜著臭的血腥味就已經(jīng)沖到了自己鼻子里,這茬剛過,背上又被貼上了個什么東西,那流血的口子立刻就感覺收住了,衣服也被放了下去。
那瘋道士扶起莫名其妙的李老二道:“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種地的。”
那瘋道士一轉(zhuǎn)剛才瘋瘋癲癲的模樣,正眼看著李老二,他那眼神里有一種讓人不可抗拒的嚴(yán)厲:“你沒說實話,你不是種地的,干的是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吧!”
李老二都是快六十的人了,見對面這個瘋?cè)吮茸约哼€要小一些,遍有些不滿的說道:“我干什么的跟你有啥關(guān)系?”
“跟我是沒啥關(guān)系,不過跟你有關(guān)系,你身上有尸氣,還有一種蠱毒。這些年,你一直受制于人,每逢月圓之夜,你的胸口,后背和腳底都會有疼痛,如此反復(fù),若再不根治,命不久矣。”
那李老二一聽,這人果真說的就是自己,心里明白八成是遇到高人了。他家祖上那位“掌眼”也拜過師傅,所以才有了他這一門盜墓的手藝,多少是有些懂的,心里想不必再瞞,便撩起衣服露出胸口的紅線對那人說道:“你看!”
那瘋道士看了也是一驚,倒吸了口涼氣道:“這么狠!”
“先生可有解決的法子,實不相瞞,年輕的時候犯了人命,打死了個地方軍閥。我是從河南一路逃過來的,見這里地下有些買賣可以做,就打起了主意,不想東西沒挖到,還搭了個親哥哥進(jìn)去,經(jīng)常托夢給我要我每逢初一十五就得來此處上貢,不然就會折磨我二人。
雖然我兄弟倆人是陰陽兩隔,卻都受制于人,無奈這些年月天災(zāi)*不斷,實在拿不出像樣的東西來上貢,估計余下的時間也不多了,若不是先生叫喊,我已經(jīng)打算一死了之了。”
“死?你以為你死了就能解脫?我告訴你,你就是死了,還得給他受制,這樣,今晚你先回去,拿著這張符貼在自己的胸口。”說著,那瘋道士就給了李老二一張黃色的符紙,上面用朱砂畫著符文。
李老二接過那符狐疑的問道:“這個管用?”
那道士瞪了他一眼道:“屁話真多,不想死就貼著,我今晚會去你家!”
“那我等下還得上山呢,隊上叫我給他們找那些東西……”
“別找了,就說身體不好,再找下去,你們村都得完!”
一整天,李老二就在自家屋子里踱來踱去,他身上的濃已經(jīng)在流了,只能用草紙不停的擦,但是今天卻和以往不同,那口子碰到了都不覺得疼,那兩處紅線離接眼看就要接起來了。
傍晚手工的時候,村里的大喇叭突然響了,是村支書的聲音在喊道:“今天晚上,挨家挨戶天黑后全部關(guān)門關(guān)窗,收到消息說有一小股特務(wù)潛入要破壞我們的生產(chǎn)計劃,上面已經(jīng)派人來查了,所以無論外面發(fā)出什么聲音,都不要開門電燈,那是我們在抓捕特務(wù)……”
念完這截稿子,老支書擦著額頭上的大汗,彎著腰對那位正翹著二郎腿剔牙的瘋道士哈哈道:“您看,這,還滿意不?”
那瘋道士起身抓起桌上的茶缸灌了一口水道:“有任何一個人要是跑出來了,出了事,你負(fù)責(zé)!”拉開門,那道士搖搖晃晃的哼著小曲兒出去了,只留下那滿頭大汗的支書再一次把嘴巴湊到了那根被紅布包裹的麥克風(fēng)上繼續(xù)重復(fù)著剛才的內(nèi)容,他不放心,把心一橫道:“凡是今晚沒有關(guān)門關(guān)窗的,就扣你家的工分,凡是做到的,全部都加一個工分!”
整個村子都沸騰了,這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啊,白白在家里睡覺就能得一個工分。那些男人們紛紛跟自己的婆娘叮囑,只要飯一吃完,立馬上炕。那些個頑皮搗蛋的孩子們有的人家干脆就拿繩子給捆了,生怕晚上跑出去闖了禍……
今晚,洪村一片寂靜,天還沒黑,挨家挨戶就已經(jīng)門窗閉鎖。有好事的透過窗戶眼對外瞅著,想看看特務(wù)到底長啥樣,只聽村頭那里幽幽的有一個男人在吟唱:“蒼天兮,多薄情,命喪歸九泉也!奔走兮,心也碎,親人何處尋?痛哭兮,悲難停,孤魂怎安息!?高崗高崗怎難上,彼彼親魂正回望!喚兮喚兮心已蕩,咽咽難平百熱涼。淚兮淚兮何所依,招魂不至心也傷。;呼兮呼兮何所至,天人永隔天地長;悲兮悲兮何所思,彼彼親魂莫回望;莫回望揶莫回望,子兮子兮笑淚嗆……”
有個老大爺聽到這里的時候立刻把自己那正在偷看的孫子一把扭了耳朵道:“不能看!捂著耳朵,也不聽!”
“爺爺,為啥啊,他唱的真好聽!”
那老大爺一把抱起他往里屋鉆去道:“小祖宗,不能聽,這是引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