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些什么呢，你才是我林中國的老婆。”林中國倔強地道。</br>
“呵呵。”刑加鳳笑了起來，“你跟他一樣，都是那么倔，中國，答應我一件事。”</br>
“好，你說。”</br>
“我走了之后，把我的骨灰灑在那個地方，我不想躺在地底下。”</br>
林中國的眼睛有些蒙了，顫抖著雙唇道：“我答應你。”</br>
刑加鳳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向著那處天空張開了雙臂，囈語一般喃喃道：“十一，這么多年了，你還好嗎？我就要來看你了，十一，等等我，我馬上就來。”</br>
聲音忽然變得微弱，林中國的雙眼立即模糊了起來，大叫了一聲：“小冬！”</br>
林小冬快步跑過來，刑加鳳的臉已經(jīng)變得一片灰白，林小冬的淚水如泉水一般涌出，喉嚨卻已被哽住。</br>
刑加鳳喘息著道：“小冬，我真舍不得你啊，小冬，你一定要愛你爸……爸……”</br>
“媽！”林小冬發(fā)出一聲慘烈的嚎叫，緊緊地將已經(jīng)沒有了呼吸的刑加鳳抱在了懷里，久久不肯松開，林中國已是淚流滿面，柳清漪更是泣不成聲。</br>
葬禮是在老家舉行的，按照刑加鳳的遺愿，將她火化后將骨灰放進了骨灰盒，并沒有下葬，這讓林小冬很費解，死者講究入土為安，不過林中國執(zhí)意如此，表示以后會向林小冬解釋。</br>
整個葬禮并不宏大，這不僅僅是林中國低調(diào)的緣故，也與林小冬的公務身份有關(guān)，整體而言，刑加鳳的葬禮顯得很寒磣，這讓林小冬內(nèi)心很是歉疚。</br>
此事花費了兩天的時間，這兩天里，林家父子的心情可想而知，而周圍鄰居對于林家舉辦的葬禮也覺得不可思議，哪里有人死了不葬的事情？不過那是別人家的事，說三道四也說不過去，況且林家在孫莊的人緣不錯，所以也沒有人提出異議。</br>
一轉(zhuǎn)眼就到了年初四，柳清漪早早地就打電話過來，安慰也好，聯(lián)絡也罷，她原本是想過來的，只是礙于關(guān)系上的不確定，不是太好辦，所以只能在精神上給予林小冬的支持。</br>
在電話里聊了幾句，林小冬雖然看上去沒什么異樣，但是喪母之痛并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消除了的，所以柳清漪也沒有多說什么，隨后掛了電話。</br>
林中國顯然不適應刑加鳳的離世，林小冬一邊做著飯，一邊黯然神傷，廚房里似乎還留有刑加鳳忙碌的影子和氣息，只可惜這已經(jīng)是不可能了。</br>
簡單地做了午飯，正準備叫父親的時候，門口忽然傳來車子的轟鳴聲。林小冬失神地向外面看了一眼，那是一輛奧迪車，車子一停下，便看到沈辣從里面走了出來。</br>
林小冬不由呆了一下，他怎么也想不到沈辣會找到這里。見到林小冬，沈辣沖他微一點頭，然后拉開了車門，從里面走出一位風姿綽約高雅的女子來，正是在京都有過一面之緣的岑九九。</br>
林小冬很是吃驚，立即迎上前去，道：“岑阿姨，您怎么來了？”</br>
岑九九神情肅穆：“我接到你爸的電話，說你媽病得厲害，所以我過來看看。小冬，你媽媽怎么樣了？”</br>
這時，林中國從屋子里走了出來，黯然道：“九九，你來晚了。”</br>
岑九九的手不由一松，手中的包掉落在地，失聲道：“怎么會……”</br>
“你去看看她吧。”林中國轉(zhuǎn)過身，將岑九九帶到了堂屋，里墻的柜子上擺放著刑加鳳的遺像，只不過這張照片是刑加鳳年輕時的，很是素雅。</br>
岑九九走上前，向著遺像鞠了幾個躬，向林中國道：“中國，節(jié)哀順便。”</br>
林中國慘然一笑，道：“人都有這么一天。”</br>
岑九九喟然一嘆：“可惜我沒能見到她最后一面。”</br>
林中國淡淡道：“見與不見也沒什么區(qū)別。”</br>
林小冬一直沒說話，對于岑九九的到來，他覺得很突兀，按理說，岑九九與母親是情敵的關(guān)系，老死不相往來倒是大大可能。</br>
“岑阿姨，您還沒吃飯吧？”林小冬道，“您跟我爸先聊一會兒，我再去做幾個菜。”</br>
岑九九搖了搖頭：“小冬，你別忙了。”</br>
林中國道：“讓他去吧，做點事情讓自已忙起來反而好一些。”</br>
林小冬進了廚房，沈辣也跟著進了去，沈辣拍了拍林小冬的肩膀：“兄弟，自然規(guī)律，早晚而已，挺住了。”</br>
林小冬點了點頭：“辣子，你跟岑阿姨怎么會來？”</br>
沈辣撓了撓腦袋說：“我也不知道，我媽要我陪她來，我只有無條件服從。”</br>
林小冬一番搗鼓之后，又整了幾個菜，四人坐定吃飯。整個過程之中，一點聲音都沒有，氣氛顯得比較沉重。</br>
好不容易吃過飯，岑九九道：“中國，你不是說有話要跟我說嗎？”</br>
林中國沉默著不說話，林小冬道：“爸，你們聊吧，我跟辣子到外面抽煙去。”</br>
林中國忽然道：“小冬，你留下，我跟你岑阿姨要說的跟你有關(guān)。”</br>
見沈辣已經(jīng)站起來有回避的意思，林中國又道：“沈辣，你也可以聽一聽。”</br>
看著林中國肅然的神情，林小冬的心不由一緊，沈辣也是覺得有些不尋常，便依言坐下。</br>
林中國站了起來，走到了刑加鳳的遺像前，從口袋里摸出一張照片，失神地看了一陣子，然后才將照片跟刑加鳳的照片放到了一起。林小冬向著照片看過去，那是一張年輕人的照片，穿著一襲軍裝，英姿勃發(fā)，神采奕奕。</br>
岑九九和沈辣的臉色卻是不由一變，尤其是岑九九，已是神色大變，脫口道：“林中國，你這是什么意思？”</br>
林中國出神地看著那兩張照片，然后才回過頭來道：“九九，當年有些事情你也未必知道。你還記得十一是怎么死的嗎？”</br>
沈辣的眉毛不由揚了起來：“林叔叔，據(jù)我所知，我舅舅是死在一次執(zhí)行任務中，難道還有什么內(nèi)情？”</br>
林中國閉上了眼睛，仿佛已經(jīng)回到了幾十年前，過了老半天才道：“十一跟我情同手足，其實那一次任務，死的人應該是我，可是十一為了救我犧牲了自已。”（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