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應(yīng)不應(yīng)該接下,但還是客套了一句:“謝謝齊小姐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但是這么名貴的手表,我不能收。”</br>
我當(dāng)然能看的出來,這是一塊鑲金的瑞士手表,價值相當(dāng)昂貴。</br>
齊夢娜笑道:“不算昂貴,才十二萬人民幣。但是至少能表達(dá)我對你的感激之情。有首歌唱的好,總是在失去以后才懂得珍惜,我此時的心情也是如此。當(dāng)你在身邊的時候,我總是跟你作對,但是現(xiàn)在一想,其實你這個人還算不錯,尤其是那天我從樓上跳下來的時候,你接住了我,那短暫的瞬間,給我留下了最美好的回憶。那是我第一次體會到——”齊夢娜沒有順著話茬兒說下去,而是笑了一聲,轉(zhuǎn)變話題道:“最后了,請允許我喊你一聲哥哥,祝你一路走好,也希望咱們還有時間再見面。”</br>
齊夢娜這一番話,倒是把我震住了。</br>
我再次細(xì)細(xì)地打量了她一番:這還是那個惡意縱橫滿肚子壞水的齊夢娜嗎?</br>
是我穿越了,還是齊夢娜穿越了?</br>
我暗暗慶幸,一個在心中惡貫滿盈的女孩子,能說出這么多正義之言。那是非常令人感動的,不管她的話是真是假。一個善良的人做一件好事,說幾句好話,也許并不值得人們驚訝,但是一個平時惡貫滿盈的大惡人,偶爾做了一件好事,那是十分具有威懾力的,甚至是令人感動。就像是黑社會集體罷會去種田;就像是本拉登宣布參與維護(hù)世界和平;就像是小日本不再拍攝成人電影一樣,令人震撼。但是換個角度去考慮一下,一個平時滿口污言穢語的邪惡少女,突然之間變成了三好學(xué)生,其中的真相,豈不令人三思?</br>
但是我沒有接過齊夢娜的手表,只是沖她還以一笑,道:“你能這樣我很高興,希望你以后能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br>
此言一出,突然覺得自己這話竟然是如此荒唐可笑。</br>
但卻是我內(nèi)心的真實心聲。我覺得她應(yīng)該去上學(xué),上中學(xué)或者大學(xué)。如果她將那些壞心眼兒和鬼點子都用在學(xué)習(xí)上,她的成績一定會名列前茅。</br>
齊夢娜的手表還舉在空中,臉色頓時一變:“怎么,趙隊長不樂意接受我的好意?”</br>
我道:“不是不樂意。而是這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要。”</br>
齊夢娜有些生氣,低著頭收回手表,反問了一句:“如果是我老姐送給你的,你會收下嗎?”</br>
我道:“看情況吧。”</br>
齊夢娜撫了撫頭發(fā),道:“那好,既然你不收,我也不再勉強(qiáng)。”</br>
我以笑代答。</br>
齊夢娜也尷尬地一笑,轉(zhuǎn)身離開。</br>
她漂亮可愛的背影里,傳來了一句最后的告白:“趙隊長,一路順風(fēng)。”</br>
不可否認(rèn),她的背影挺美,至少,表面上挺美。</br>
就像是我之前遇到的付圣依,格外可愛,格外俏美。</br>
只不過,這個世界上充滿了太多的偽裝,很多人都不是靠原有的真善美本性生活著,而是靠一種見風(fēng)使舵的演技。</br>
……</br>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中午吃過飯,我與華泰公司付總通過電話,再一次告訴了他我即將返回公司的消息。</br>
付總?cè)匀缓芨吲d,他再次表示,等我回公司,他會設(shè)宴為我接風(fēng)。</br>
我倒是覺得這樣太隆重,我只是華泰一個小小的中隊長,哪來的這么大的架勢?</br>
但是付總執(zhí)意如此,我也沒有任何拒絕的權(quán)力。</br>
下午兩點鐘,我與齊總進(jìn)行了最后的告別,齊總拍著我的肩膀,說了一些肺腑之言,他還告訴我,齊氏集團(tuán)的大門隨時為我敞開,如果我愿意,齊氏集團(tuán)安保總監(jiān)的職位,永遠(yuǎn)為我保留著。</br>
我不知道這是客套話,還是果真如此。如果齊總此言為真,我覺得倒是太抬舉我了。我只是一個小小的保安隊長,何必對我如此重視?</br>
隨后,齊總安排齊夢燕開車為我送行。</br>
我本想拒絕,但是再考慮,倒也沒有什么不妥。</br>
于是,兩點半,齊夢燕驅(qū)動那輛紅色的法拉利,帶著我一起駛在了返回華泰公司總部的路上。</br>
一路上,齊夢燕沒說一句話,只是嘴里叼著一根棒棒糖,滿懷心事的樣子。她開車的姿勢很自然,很具美感。從側(cè)面看去,身體的凹凸感很強(qiáng),胸前的高聳,俏美的臉蛋兒,修長的脖頸,無疑不證明著她有著驚世駭俗的絕版身材和俏美容顏。車上飄散著一股不濃不淡恰到好處的香味兒,那是香奈爾5號香水的味道。之前,我是因為懷念由夢,才喜歡聞齊夢燕身上的這種香水味兒,但是隨著時間的變遷,這種香水味兒形成了一種獨特的風(fēng)采,潛伏在了我的心中。一個喜歡叼著一根棒棒糖胸部傲視天下身上散發(fā)著香奈爾5號香水味道的女孩兒,在我心中變得深刻了起來。</br>
或許是有些留戀于她,我有意識地側(cè)臉悄悄望她幾眼,俏美的容顏令人心生漣渏。高貴優(yōu)雅的駕車動作,異常熟練,握著方向盤的雙手,那般細(xì)膩圓滑,那般靈巧制動;還有下面一只穿著黑色女士皮鞋的小腳,抵在油門處,輕巧地控制著油門兒……她那從容的樣子,讓我感到,其實女孩子開車,也是一種美的展示。</br>
只是我不明白,這一路上,她為何如此沉寂?</br>
我沒有打斷這種寂靜的和諧,沉默當(dāng)中更讓我加深了對這個女孩的留戀。</br>
當(dāng)然,也許只有留戀,沒有任何其它的妄想。因為我清楚地記得,自己的女朋友是由夢。我也相信,如果今天開車的人是由夢,那她肯定要比齊夢燕完美十倍。</br>
在我心中,由夢才是神話中的天使,是可以陪伴我終生的人;而齊夢燕,只是一個近乎于浪漫的過客。她或許只是一朵漂亮的云彩,一陣微風(fēng)過后,她便不知道去了哪里。</br>
懷著復(fù)雜的心情,車子很快便駛到了回龍觀。</br>
這里已經(jīng)距離華泰總部不遠(yuǎn)了。</br>
不知道為什么,我反而希望車子慢點兒,再慢點兒——</br>
無獨有偶,車子果然在一條東西街上慢了下來。沒有堵車,沒有紅燈,它卻慢了起來。</br>
靠邊兒停下車,齊夢燕突然目不斜視地說了一句:“快到了,說說話可以嗎?”</br>
我點了點頭,道:“當(dāng)然可以。”</br>
齊夢燕擰開音樂開關(guān),車?yán)镯懫鹆擞茡P的旋律,那是一首不知名的歌曲:我是一片云,飛進(jìn)你夢里,好想一生都棲息;可是一片云,浩瀚天空里,只是一段回憶……</br>
齊夢燕道:“趙隊長,這次一別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見面。”</br>
我道:“該見面的時候自然會見面。”</br>
齊夢燕攬了一下頭發(fā),將棒棒糖從口中撤出,又道:“趙隊長你說實話,你對我有沒有什么留戀?”</br>
這是她第二次問我同樣的問題,我仍然不知道怎樣回答,而是模棱兩可地道:“有那么一點兒。”</br>
“留戀我什么?”</br>
“留戀你對我的關(guān)心和愛護(hù)。”</br>
齊夢燕道:“這個概念很籠統(tǒng),本小姐不喜歡。我希望能聽到你真實的心聲。”</br>
我道:“什么叫真實?人與人的相遇和交往,本身就是一種緣分,一種留戀。但是又何必在乎別人的感受呢?”</br>
齊夢燕道:“本小姐不在乎別人的感受,但是我只在乎你的感受。或許你可以說,其實……其實你已經(jīng)喜歡上我了!”</br>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但是不容置疑的是,當(dāng)齊夢燕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感到了震撼。我當(dāng)然記起了曾經(jīng)的那一些點滴之事,不由得思緒有些凌亂。</br>
但我還是追問了一句:“齊大小姐這么自信?”</br>
齊夢燕苦笑一聲,道:“難道不可以嗎?至少,本小姐對你是動了真情,我很希望能有機(jī)會跟你攜手明天,一起經(jīng)歷人生的風(fēng)雨。”</br>
我假裝誤解齊夢燕的話意,笑道:“很好。等我哪天不想干保安了,我倒是愿意在齊大小姐的指導(dǎo)下,經(jīng)經(jīng)商,做做生意,改變一種生活方式,改變一下人生的命運。也許我們可以聯(lián)合起來一起做,沒準(zhǔn)兒我也能沾沾齊大小姐的光芒,幾年后達(dá)到身價百萬。”</br>
齊夢燕愣了一下,道:“只要你想,我現(xiàn)在就可以讓你身價百萬,甚至是千萬。”</br>
我道:“這是一種施舍。我不喜歡別人的施舍。”</br>
齊夢燕道:“你真是一個怪人,一個很奇怪的人。我根本不知道你現(xiàn)在究竟在想什么,究竟要做什么。我也不想勉強(qiáng)你,你去做你的保安隊長,我繼續(xù)去別的行業(yè)里體驗生活,從此之后,也許只能是天各一方了!”</br>
齊夢燕的話有些深奧,令我不解其意。我笑道:“那樣倒是挺好,也許你會遇到第二個趙龍。”</br>
齊夢燕揚頭直盯著我道:“但是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趙龍。至少在我心里,只有一個,無可取代。”</br>
說完后,她將棒棒糖伸到嘴里,細(xì)聲吮吸了幾下。</br>
我叼了一支煙,打開半扇車窗,煙霧順著車窗飄散出去,越飄越遠(yuǎn)。</br>
齊夢燕突然問了一句:“我可以靠一靠你的肩膀,最后再留戀一下你身上那淡淡的煙草味兒嗎?”</br>
我猶豫片刻,倒也沒有表態(tài)。</br>
齊夢燕以為我默認(rèn)了,將身體斜著偎依了過來。(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