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然一笑，故弄玄虛般地道：“我承認(rèn)，我怕死。但我不是懦夫，更不是什么臥底。花教官，你肯定認(rèn)錯人了，勸你還是另尋高人吧，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一點兒都聽不懂。”</br>
圣鳳嘆了一口氣，咬牙切齒地道：“林副部長現(xiàn)在都這樣了，你還笑的這么開心！你”她沒有說下去，而是猛然推開車門，憤憤地鉆了下去。</br>
但是她剛剛下車便重新返了回來，利落地坐上駕駛座上，憤導(dǎo)憤地道：“該下車的人是你，不是我。這是我的車。”</br>
我‘哦’了一聲，推開車門，轉(zhuǎn)而對圣鳳道：“路上注意安全！別超速，別違章，年前交警查的嚴(yán)！”</br>
圣鳳皺眉道：“趕我走？”</br>
我道：“隨便。你要想留下也可以，我不反對。這么大的大隊部，容得下你。”</br>
圣鳳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怒道：“還留什么？有什么值得我留的？拜拜了您吶！你真是個難伺候的角色。”憤憤地一按喇叭，啟動了車子。</br>
我苦笑道：“你什么時候伺候我了？”</br>
圣鳳道：“我不伺候了還不行嗎？拜拜。”</br>
沒等我關(guān)上車門，她便率先緩緩起步。</br>
我狠狠地一關(guān)車門，目視圣鳳驅(qū)動車子瘋狂地加速，遠去。</br>
再叼起一支煙，我平定了一下忐忑的心情，不由得對圣鳳的此次來訪做出了更深入的揣測。</br>
她今天的表現(xiàn)，令我有些心有余悸。在此之前，我對她所謂的臥底身份持排斥態(tài)度，但是今天她這番表現(xiàn)，卻讓我半信半疑。</br>
我試著將她今天的那番話分析開來，更多的疑問，便盤旋在腦海，揮之不去。</br>
尤其是她那真實的眼淚，不像是裝出來的，那是一種無奈且悲切的表現(xiàn)，那是一種感情與希望的自然流露。</br>
我該怎么辦？</br>
是全然不信，還是寧可信其有？</br>
我實在是拿不定主意了！</br>
不得不承認(rèn)，在對待圣鳳這件事情上，我的確顯得過于優(yōu)柔寡斷了一些……</br>
正所謂姜還是老的辣，慌亂之中我又想到了由局長。</br>
是不是應(yīng)該再向他請示一下，請他拿個主意？</br>
我第一次覺得自己做事竟然是如此拖踏，甚至是沒有主見。但是畢竟事關(guān)重大，我又怎能一個人獨自消化掉，自作主張？</br>
走錯一步，必將造成終生悔恨。</br>
但我試量了再三，還是沒敢撥通由局長的電話。我害怕他又要埋怨我過于頻繁地聯(lián)系他，增加安全隱患。</br>
然而此種境況，我又怎能拿得了主意？</br>
無奈之余，我返回大隊部開出了自己的車子，然后在馬路上瘋狂地飚了一通，在一處還算清靜的地方停下車，左右眺望，確定無異之后，才強迫自己果斷地?fù)芡擞删珠L的電話。</br>
一天之內(nèi)給由局長打了兩個電話，我的確有些自卑，也有些心虛。</br>
但是我又不得不這樣做。</br>
待電話撥通，那邊傳來了由局長略顯不耐煩的聲音：又怎么了？</br>
我試探地道：老舅，最近出了些情況，想跟你反映一下。</br>
由局長苦笑道：不是剛通了電話么？又有什么情況？</br>
我道：今天剛出現(xiàn)的！那個自稱是公安臥底的女教官又開始聯(lián)系我了，今天她</br>
由局長打斷我的話，厲聲道：不是跟你說過嗎，根本沒有什么公安臥底。你怎么就是不聽呢？你太優(yōu)柔寡斷了，我現(xiàn)在都在為你的安全擔(dān)心！還是那句話，根本沒有什么公安臥底，凡是跟你聯(lián)系的，都是陳富生派過來考查你的！按照這個原則做事，難嗎？不難。</br>
我解釋道：老舅你聽我說。今天花教官跟我透露了很多天龍公司的內(nèi)幕，她還還急哭了，不像是裝哭。</br>
由局長微微一愣，隨即道：你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動動腦子吧。苦肉計你也相信？誰不會哭，誰不會裝哭？我告訴你，這件事情你必須要慎重處理一下了，必要的情況下，你必須要在陳富生面前拆一拆她的臺。要是你一直無動于衷的話，陳富生肯定會懷疑你了。</br>
我道：可是，今天花教官竟然竟然告訴了我組織春節(jié)期間的恐怖行動計劃，還有，她還直截了當(dāng)?shù)馗嬖V我，天龍公司就是組織的棲身之地，天龍公司一直借助于合法的外表，做了很多反政府反黨的事情，甚至是破壞社會和諧穩(wěn)定。</br>
由局長再一愣，追問道：她還說了些什么？</br>
我道：提到林副部長的事情，她哭了。她承認(rèn)林副部長是她的上線兒，并告訴我說，林部長的下馬，都是組織故意設(shè)計的圈套。</br>
由局長微微一沉默，道：圈套，圈套，太多的圈套，哪個不是圈套？</br>
我不解由局長的感慨是處于一種什么心理，但還是追問了一句：老舅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組織春節(jié)期間的計劃嗎，不想聽一聽？</br>
由局長道：你說吧，我聽著。那個花教官是怎么說的。</br>
我道：花教官告訴我，大年初一，北京一些商界名流會在伊士東大酒店友好聚會，到時候，天龍公司會安排人去搞破壞。她就透露了這些。</br>
由局長逐句念叨了起來：伊士東酒店，又是望京？那不是你現(xiàn)在掌管的項目嗎？</br>
我道：正是。</br>
由局長輕嘆了一口氣，道：你是怎么想的？</br>
我猶豫了一下，道：我我現(xiàn)在是半信半疑。我覺得圣鳳她不像是陳富生的人，但是也不像是真正臥底。這正是我最矛盾的地方。</br>
由局長道：我告訴過你，不要過分地相信和依賴自己的眼睛，你的眼睛，有時候會欺騙你。</br>
我道：我知道。所以在這類重大事件發(fā)生的時候，我必須要征求您的意見。這不是兒戲，您經(jīng)驗豐富，多多指導(dǎo)。</br>
由局長略顯不悅地道：又給我來一套！跟我還玩兒虛的？不過你也許是對的，你這么一說，我也覺得有些棘手。不過，把所有事情假設(shè)一下，你就很容易得到答案。</br>
我皺眉一愣：假設(shè)？假設(shè)什么？</br>
由局長道：你等一下，我換個電話給你回過去，我要你現(xiàn)在先確保自己的絕對安全。</br>
我一怔，道：我現(xiàn)在在車上，沒問題。</br>
由局長道：你這么確定，自己的車子沒有被動過手腳？</br>
我堅定地道：確定。我每天開車之前，都會仔細(xì)檢查一遍。再說了，他們還不至于防范我到這種程度。</br>
由局長道：那就好。我相信你在這些方面的警惕性。</br>
由局長率先掛斷了電話，我盯著手機屏幕期待他再撥過來。</br>
也許是由局長的這番舉動，更是讓我意識到了形勢的嚴(yán)峻性，確切地說，我和由局長的通話都是加密電話，就連安全部的信號監(jiān)視儀器都無法檢測到我們的對話內(nèi)容。由局長何必再多此一舉，非要再換個電話打過來？</br>
疑惑歸疑惑，我想由局長這樣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他畢竟是一個謹(jǐn)慎之人。</br>
十秒鐘以后，手機鈴聲終于響了起來。手機屏幕上顯示的號碼挺出乎意料：00。</br>
電話那邊傳來了由局長的一陣輕咳聲：咳，咳，咳。你接著說。</br>
我頓時愣了一下，這是由局長的聲音嗎？</br>
正疑惑間，由局長緊跟著解釋道：是我。我只是加了一個改變聲音的裝置。</br>
我恍然大悟地道：您考慮的真周到。</br>
我簡捷地將圣鳳與我的談話向由局長陳述。</br>
由局長聽后沉默了片刻，仍然道：假設(shè)一下吧，我想聽聽你的分析。大膽假設(shè)，現(xiàn)在咱們的通話絕對安全。</br>
我微微一思量，順著由局長的思路道：假設(shè)，假設(shè)圣鳳真的是公安部的臥底，而林副部長是她的上線兒。那么那么這一點很容易確認(rèn)，您跟林部長通聯(lián)一下，就能知道答案。林部長現(xiàn)在都這樣了，他肯定也不想讓自己辛辛苦苦安插進的臥底成為黑戶。您和林部長關(guān)系這么好，我覺得他應(yīng)該能跟你進實話。</br>
由局長插言道：天真！真是天真！現(xiàn)在公安部陸續(xù)出事，你覺得老林還會信任我？他現(xiàn)在把每個人都當(dāng)成是敵人。他是不會說的。</br>
我試探地道：不會吧？他要是不說，那他的人可就真的變成黑戶了，到時候沒人知道他（她），也沒人接納他（她）。</br>
由局長道：沒人接納還好一些，至少他能活著。要是被組織探聽到了風(fēng)聲，確定了他是誰，那他就徹底沒命了。說不定，老林現(xiàn)在把我也當(dāng)成是假想敵呢。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他是不可能再透露什么了。尤其是在遭遇了這件事之后，他會更謹(jǐn)慎。</br>
我點了點頭，道：也是這么個道理。但是我不相信，林部長會不相信您。</br>
由局長道：現(xiàn)實由不得他信任任何人。明白？就跟你一樣，你現(xiàn)在沒有可信任的人，除了你自己。</br>
我道：還有您。您永遠是我最信任的人。</br>
由局長道：別說這些沒用的。你繼續(xù)假設(shè)。</br>
我愣道：還假設(shè)？假設(shè)假設(shè)圣鳳不是公安部臥底，而是陳富生派過來試探我，那么那么她不可能把組織的情況主動告訴我，她這不是自我暴露嗎？她更不可能把林部長被陷害的真相告訴我，她這是在自摒墳?zāi)埂?lt;/br>
由局長道：你啊，還是太年輕了。考慮問題不夠周全。你再往深處想一想，再假設(shè)一下。（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