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西笑了笑。
    王沁有些難為情：“外婆！”
    王沁外婆笑瞇瞇的：“我也是頭一次見到這么好看的車子，這車身真是光滑啊！”
    顧安西替她打開車門，“外婆，你坐我旁邊。”王沁外婆有些不好意思。
    這么好的車！
    萬一弄臟了怎么辦？
    顧安西笑著說了幾句，王沁外婆才放心地坐在車上。
    一會兒摸摸這里，一會兒摸摸那里，特別開心。
    小李和太太對視一眼，不住地贊嘆著：“安西，你這車子是真的好。”
    “是嗎？車庫里還有好多比這貴的。這輛日常開的。”顧安西淡淡開口。
    小李和太太咽了一下口水。
    真是富貴啊！
    顧安西笑笑，沒有說什么，然后車子拐了一個彎……
    大約半個小時以后，開進一處別墅區，李副司長覺得不對勁兒了：“沁兒買的房子也不是這里啊。”
    王沁是掙了錢，不過也是買的三居室的房。
    這里的別墅，大概都得五千萬起步吧。
    顧安西把車子停在一間別墅內的停車坪上，解開安全帶：“這是我送王沁的嫁妝，另外……”
    她打開車子，指著旁邊兩輛車子：“這兩輛車你們代步，不是什么好車。”
    小李一看，呵，好家伙，一輛奔弛一輛寶馬，大概都是一百多萬的樣子。
    這都……不是什么好車？
    小李小聲說：“這會不會太招搖了？”
    顧安西不太在意：“這是在城，沒有事兒的，方銘爸爸開的是兩萬多萬的，你這車正配得上身份。”
    小李這才放下心來，和太太又對視一眼。
    “行，進去看看。”顧安西帶著他們一家四口進去，周云琛已經在里面等著了，一見著李副司長就是一見如故的樣子：“久仰了李副司長。”
    小李被這一聲李副司長叫得心頭一熱，不由得看看王沁。
    圓圓的，當真是招財貓啊！
    于是連忙和周云琛握手：“周總言重了，我對你才是久仰啊。”
    周云琛笑容迷人：“那就是咱們相見恨晚了。”
    把一行人迎進來，招待十分周到，而且還請了兩個手熟的阿姨……
    小李看著這氣派的房子，想想自己的平步青云，不免多喝了幾杯。
    然后，就失態了，拉著顧安西一口一個會長，一口一個以后為顧安西為首是瞻……王沁捂住了臉。
    她爸就是個憨憨！
    小李喝醉了，李太太扶他上樓休息，小李拉著太太的手，迷迷糊糊地說：“我高興啊，少奮斗了２０年。”
    李太太真的蠻無語的，細聲細氣的：“這話可不要在外面說。”
    小李笑得開心：“太太放心，我就高興一下。”
    他確實是很高興啊，癱著，望著天花板，然后就睡著了。
    李太太情不自禁地笑起來，替他蓋好被子下樓……
    到了樓下，沒有見著王沁外婆，李太太小聲問：“老太太呢？”
    王沁說：“外婆年紀大了，中午習慣睡個午覺。”
    李太太就點頭：“是這樣！”然后就去了樓下的臥室去看看老太太，十分地周到。
    顧安西覺得差不多了，準備回北城大上學，周云琛和她一起離開的，坐在她身邊，笑笑：“你這可真大手筆啊。”
    顧安西系了安全帶，“王沁挺好的一小姑娘。”
    她笑了笑：“顧明珠說門不當戶不對，王沁嫁不到方家，其實這話也沒錯！他們性格相差蠻多，方銘確實是很優秀，但是也年輕，未必就能保護這一段感情。”
    周云琛仍是注視著她。
    顧安西又笑了一下：“那就變成門當戶對啊！”
    周云琛：……
    他搖頭笑笑，“王沁遇見你，挺幸運。”
    顧安西開著車，微微地笑了：“王沁挺可愛啊！”
    周云琛側頭，意味深長一笑，沒有再說什么了……
    別墅里，阿姨把客廳收拾以后就退出去了，李太太把王沁拉到一旁沙發那里，細細地問一些情況，特別是方銘的情況。
    王沁紅著小臉說了。
    李太太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性情十分穩重，聽了以后微笑：“你爸爸現在也是個副司職了，你如果真的喜歡的話，大膽一些，爸爸媽媽支持你。”
    王沁紅著小臉說知道了。
    李太太又說：“大方一些，自信一些，不要覺得自己配不上誰……既然是方銘主動的，他又是成年人了，想必也是想好了的。”
    她頓了一下：“萬一他意志不堅，那這個人也不值得托付。”
    王沁小貓一樣地說知道了。
    李太太摸摸她的小腦袋，微笑：“行，就這樣，我去照顧你爸爸，你陪陪外婆。”
    王沁卻也跟著也去看了看李副司長，見他真的喝醉了才下樓。
    李太太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看著這里的一切，心里十分滿意。
    等了兩小時，小李終于醒了，揉著眉頭坐起來：“太太？”
    李太太過去，笑笑：“總算是醒了，不是我說你也太失態了，好在安西和那位周先生不是外人。”
    過去，也是溫柔萬分地替丈夫揉揉肩，李副司長享受著太太的服侍，微合了眼笑笑：“這不是好久沒有見著孩子了，高興。”
    “我看你是連跳三級，高興吧！”李太太不客氣地戳穿他，不過這也是夫妻間的私話，隨后又低低地說了些話。
    李副司長拉過太太的手，含笑：“你當我三歲小孩子呢，這些東西還是我反復再三地交待你的。”
    李太太撲地一聲笑出來……
    小李望望四周，感嘆：“安西這手筆真的是不小啊……”
    大不大，小不小不知道，總之李副司長次日就去教育部報道上班了，方司長也不知道他的來頭，客客氣氣的，同僚間的場面話說得足足的。
    李副司長一本滿足，回來又和太太細細說了。
    李太太思索一下，才輕聲說：“先不要說破，看看方銘的態度吧！”
    小李點頭：“太太的話自然是有道理的。”
    ……
    另一邊，方銘的母親和唐媛才是北城貴婦，總有些機會見到的。
    唐媛若有似無地提醒幾句，方銘母親的臉色不太好。
    上次顧家圍宴時，她就瞧出來兒子和那個小姑娘關系不太正常，但是老方說她想多了，兒子就是一護花使者。
    這會兒，唐媛說破了她才知道事態嚴重。
    方銘怎么的也得在北城找一個，怎么能找個外地姑娘呢？
    左思右想，還是決定要和那小姑娘好好談一談，好在她見過王沁，方銘帶回家一次么……
    也是她大意了，那時小姑娘說自己不會喜歡方銘，她還覺得她可愛來著。
    方銘的母親懊惱不已，想著辦法找到了王沁的聯系方式，約了一起喝個茶。
    這種只在電視里的橋段發生在王沁身上時，她有些緊張，不過她沒有告訴方銘，而是選擇一個人面對。
    媽媽說得對，如果方銘不能堅持那是他的事情，而她，是要守護這份感情的，她……她喜歡方銘，雖然他總是欺負她。
    拉開一間包廂的門，她小心地坐在了方銘母親的對面。
    方銘母親是標準嚴厲的貴婦，此時目光更是不太溫和，但好歹語氣還是客氣的：“點了茶，不知道你喝不喝得慣。”
    王沁規矩地坐著，小聲說：“我不太挑的。”
    然后就握著杯子，小口地抿了一口。
    方母盯著她看——
    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點兒優勢來。
    姿色中等，聽說這孩子也沒有特殊的才藝，唯一最大的優點就是和顧安西混得好，顧安西很照顧她，可是這又能怎么樣，她總不能跟著顧安西過一輩子吧？
    方母內心又是一嘆，沉默了良久才輕聲說：“我知道方銘喜歡你，你也很喜歡方銘是不是？”
    她那個兒子最近回家，都挺晚的，心情也好得很。
    王沁聽了這話，垂頭：“是，我很喜歡方銘。”
    方母倒是不知道這小姑娘敢于這樣承認了，頓了一下，“上次，你和我保證過不會喜歡方銘的。”
    “我反悔了。”王沁竟然也不拖泥帶水，輕聲說完后就抬眼，目光直直地望著方母：“我喜歡方銘，阿姨你可能覺得我們不配，可是感情的事情是我們兩個人的事。”
    方母又一次意外，片刻之后，笑笑：“年輕時誰沒有義無反顧呢！不過，身為過來人我還是要告訴你，婚姻不是那么簡單的，勢均力敵很重要，我雖然看中門第，但是我更看中雙方能力。”
    說完，但笑不語。
    她是想讓這小姑娘自己放棄的，畢竟婚姻不是那么簡單的事兒，方銘現在喜歡她不代表以后就喜歡她，以后，方銘或許會厭倦了她的平庸，轉而喜歡其他美麗有才情的女孩子……
    王沁明白她的意思，她垂著頭：“我會努力，努力讓自己能一直站在他身邊的。”
    方母搖著頭：“你啊……哪里那么容易。”
    她對王沁倒算是客氣，也算是給顧安西面子，不過在心底她是不同意的。
    門第，還有雙方不相配。
    談了好久，王沁挺堅持的。
    這個，大大出乎方母的意料，最后無疾而終。
    兩人走出包廂時，卻見著方銘倚在門對面的墻壁上，表情有些深思，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