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王可貴開口：“李秘書你先出去。”
    李秘書點頭：“好。”
    她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谷秀芬，很快出去。
    谷秀芬不好相處，王可貴身邊的人都知道。
    等她離開，等門關上，谷秀芬才輕聲開口：“我來，你也知道了，是來離婚的。”
    王可貴只是略點了下頭：“坐吧。”
    說著，他起身去給她倒了一杯水，坐到她對面的沙發上……
    夫妻了那么多年，此時相對卻是無言以對。谷秀芬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啞著聲音問：“我們還有希望嗎？”
    王可貴沒有出聲，只是掏出一支煙來，點上，緩緩地抽了一口。
    她還有什么不明白的，輕聲說：“行吧，你讓律師寫一份協議，我簽就是。”
    王可貴抽了半支煙，摁熄掉，隨后去抽屜里拿了一份文件過來，正是已經起草好的離婚協議，谷秀芬看著兩眼一抹黑——
    “看看吧，有什么條件你盡管提。”王可貴淡聲說。
    谷秀芬忍著，低頭看了那些條例，每一條對她都有利，王可貴算是十分有良心了……可是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不過就是一個愛她的丈夫。
    她無從控制地說出來以后，王可貴輕聲說：“秀芬，你太貪心了，我能做到的都做到了，自認對得起你……而你得到一樣就會得到兩樣，沈小姐是有她的問題，可是她的孩子也是老大的孩子，另外安西……”
    谷秀芬不想聽他說下去了，近乎忍無可忍地說：“不用說這些，不就是你不愛我，不就是林霜回來了嗎？”
    此時，她想說林霜是顧安西的人，可是話到嘴邊她又猶豫了起來……最后，她什么也沒有說下去，只是安安靜靜地看著丈夫，等他一個最后的判決。
    王可貴沒有直接表態，只是靜靜地看她。
    谷秀芬盯著他看了好久，才又輕聲說：“沒有挽回的余地了嗎？”
    這次，他嗯了一聲，為他們的婚姻劃上了句號……谷秀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簽了字，又是怎么走出公司的，到了樓下她坐上車司機問她去哪，她才茫然地說：“我去見個人。”
    她拿了手機撥了一個號碼，是林霜的。
    林霜有些意外，不過還是耐心地聽了她的電話，最后約在一家小咖啡廳里。
    人不多，正好適合兩個女人聊天。
    “我和王可貴離婚了。”谷秀芬輕聲說。
    林霜不意外的樣子，“是么？”
    谷秀芬低頭看著手里的咖啡：“怎么，你不高興？”
    林霜輕輕地笑了：“有什么高興的，你不會以為你們離婚我就會和他結婚吧？”
    “難道不會？”谷秀芬的聲音有些急。
    林霜點燃了一支細長的煙，隨后就輕輕地笑了一下：“當然不會，年后我回北城了。”
    谷秀芬呆了呆：“你會放過這樣的機會？你不愛他了？”
    “不愛了。”林霜的神情略有些寡淡：“都是陳年往事了，我為什么還要掛念？當年放棄了，現在又懷念，哪有這樣的好事？你說呢？”
    這大大出了谷秀芬的意料，她一直以為王可貴和她鬧了這么久要離婚，那必然是因為他們好上了，會在一起，可是林霜現在又……
    林霜卻是不意外的樣子，她一手支著下巴，看著手里的煙，笑笑：‘所以你和王可貴離婚賴不了旁人，是你們自己的婚姻出了問題，你早知道他不愛你你卻容忍，而他不愛你卻是將就著過……你說，和旁人有什么關系？’
    她這樣置身于事外，谷秀芬還是生氣的，“林小姐，你似乎一點兒也不內疚？”
    “為什么要內疚？”林霜笑得風情萬種：“我似乎什么也沒有做。”
    谷秀芬無言以對。
    這時，林霜才說：“你一定奇怪我什么不和他在一起是不是……對，我曾經也很愛他，也以為我們一定會在一起，可是當你體會了人情冷暖，當你體會了最需要一個男人在身邊時他卻是放棄了你，不管是什么原因那個男人都是不值得原諒的，哪怕我拿了他家里的錢。”
    她說著，緩緩吐出煙圈：“你一定覺得我又當又立是不是？可是，我就是這樣想的，而且我現在也是年薪數百萬的經理，何必委屈自己。”
    “不對。”谷秀芬開口：“等你回了北城，何止百萬，數千萬都可能，我們家安西可是著名的散財童子，只要讓她高興了。”
    林霜也沒有避忌了：“小顧總都和你說了？”
    谷秀芬咬牙切齒：“你們會遭受報應的。”
    “是嗎？”林霜笑了一下，完全不在意。
    她說完，起身，“我先走了，明天的飛機，后會無期谷女士。”
    說完，她壓了二百塊在杯子下面，離開。
    谷秀芬坐在那里，一動也沒有動，許久她才抬眼。
    眼里，布滿了淚意——
    其實，林霜說得對，她什么也沒有做，真正出問題的是她和王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