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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的,稍縱即逝。逝去的,卻堅如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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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已經(jīng)是十二月。
音樂電影的宣傳活動拉到了北京。
很久沒回來了。
北京今年的冬天,天氣沒有他想象中的糟糕。
雖然時不時大霧彌漫,但隔三差五的艷陽天,還是讓人不禁愛上這個季節(jié),尤其是現(xiàn)在,溫暖的陽光和刺骨的寒風,這種極大的反差讓人恍惚而迷戀。車道上,車流穿行不息。
這倒是他熟悉的北京。即使寒冷,卻也能給人一整片沒有陰霾的晴空。
這一秒,對于允圣熙來說,是凍結(jié)的時間,更是一種說不清的情緒。
保姆車駛進了電視臺。
遠遠便看見人潮涌動。
助理探過身來,替他關(guān)好車窗,拉上車簾。
場外。
熱情的fans以擠爆大門的架勢迎接這輛黑色房車。
“允圣熙!
允圣熙!
允圣熙!”
車子在人群中艱難前行。fans興奮尖叫,跟隨車速移動,不離分毫,強大的保安陣容也敗下陣來。
只可惜,因為有厚實的車簾阻隔視線,車里面的情況,教人窺看不到分毫。
場內(nèi)。
幾十家媒體,sng車出動,記者會現(xiàn)場熱鬧非凡,已架設(shè)好的攝影攝像設(shè)備,鏡頭統(tǒng)統(tǒng)對準會場大門,等待某人降臨。
終于,厚實的門緩慢開啟。
今天的主角到了。
黑色西裝,剪裁合身,低調(diào)的身影,進入了由長短鏡頭組成的□□短炮的涉獵范圍。
瞬間,閃光燈閃爍不止,快門聲此起彼伏。
不得不承認,這男人,很美。甚至,有點妖孽。寡言、冰冷、低調(diào)、神秘、偶爾的笑容,使他顯得尤其性感。
媒體與記者會的主辦人事前簽了協(xié)議,問的問題也都由經(jīng)紀人篩選。沒有緋聞,沒有八卦,純粹是為了宣傳。
簡單來說,就是,狗仔,out!
形式上走個過場而已,就已經(jīng)令這么多家媒體趨之若鶩,“允圣熙”此三字的號召力可見一斑。
“你是北京人,這次回北京宣傳,會不會抽空看看親戚朋友?”
允圣熙聞言一怔。
一秒的走神。
一秒而已,卻沒能逃過職業(yè)娛記的眼睛,瞬間,閃光燈“噼里啪啦”地響起。
“我在北京的行程安排的很滿,應(yīng)該不會有這種閑工夫。”允圣熙摘下墨鏡,正視記者,目光犀利。
會場頓時安靜下來。
沒有聲音。
只因這超級偶像的眼睛,太過冰冷。
億萬觀眾,看著電視里的實況轉(zhuǎn)播,心悸。
廣場,大型電子屏上的畫面,同時切換成眼睛的特寫――黑色,無底,無溫度。
允洛停在廣場正中央,仰頭看了一會兒。之后,離開。
現(xiàn)在是,十二月,北京應(yīng)該還是記憶中那般的大雪紛飛。
不好的記憶,她不愿多加回想。
還是這里好,她自覺愛極了現(xiàn)在這個城市,因為即使是冬天,這里,也可以溫暖如春。
現(xiàn)在是,晚上七點,她正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她現(xiàn)在的工作:商場營業(yè)員,每天這個時候交接班。她喜歡這個工作,穩(wěn)定又不失自由。
雖然,薪水少了點。
可她并不太在意。
“你可真是瀟灑!”思陽總這么說她。
她笑笑,對于好友眼中那一抹憐惜,她選擇忽略。
她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生活,對于一個25歲的女人來說,是失敗的。
相比于思陽的難以釋懷,她倒是安之若素。
即使,每天都得面對刻薄的房東,即使,月底得為不多的結(jié)余犯愁,即使,身為外科醫(yī)生的好友突然做起媒婆的兼差,往她這里送來一打又一打的對象,即使,看到電子屏上那個閃耀卻陌生的男人。
她穿過梧桐深深的的弄堂,上樓,到了家門口,開門進去。
晚上八點,她開始吃晚飯。屋子里明亮,外面黑暗。
常春藤爬上老房子的墻,鏤花鐵窗上映出月亮的光。
樓上的小孩正在練琴。
《獻給愛麗絲》
孩子的父母每日為生計奔波、愁眉,卻在孩子學會新曲的時候開懷地笑。
笑容既驕傲又悲戚。
而樓下那個叫做晨晨的孩子,就沒這么幸運了。
煙鬼,酒鬼,賭鬼……她只能找到這些,或這一類的詞來形容晨晨的爸爸。
她剛搬來的時候,晨晨偷過她家的東西。
孩子餓,得不到食物,只能偷。
這時,她聽見門外的動靜,便放下筷子,過去開門。
晨晨站在門外,他從不敲門,但會把樓梯踩得吱吱呀呀地響。
“進來吧!”
她招招手,他乖乖進屋來。
“媽媽,我餓。”
他叫她媽媽。起初,她會耐心糾正他,可他并不改口。之后,她只要一糾正,他就哭,來這一手,她根本招架不住,只能任由他這么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