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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未動,風也未吹
是人的心自己在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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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洛被車子啟動的聲音吵醒。睜開惺忪睡眼,正看見有人踏上車來。都是些隨行人員的工作人員。
她四處看看,好不容易才在最后座的角落找到允圣熙。她有話對他說,可他們兩個離得這么遠,中間又隔了這么多人,她想,還是算了吧!
一行人,好幾臺車,浩浩蕩蕩開進市區,進了熟人開的夜店,鬧鬧嚷嚷地喝酒,談工作,講笑話,好不熱鬧。
大家對允洛還算友好,但畢竟不熟,而且這女人顯得很不合群,坐在她邊上的人,也就禮貌性地和她寒暄地問個幾句,便融入到更熱鬧的那一群人之中,不再理會她。
她視線在包間里環視了幾次,都沒有發現圣熙,端著自己的那杯可樂悄悄出了包間。走過過道轉角,往前走,光線漸漸變暗,原來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樓棟陰影處,他轉身,正準備往回走,余光瞥見不遠處的一對男女。她腳步一頓――
兩個人的身影交疊著,在墻上落下幾乎要合為一體的一雙剪影,嘴唇緊緊吮在一起,就像連體嬰。
香艷倒是香艷,不過她沒興趣旁觀,笑一笑,正要往回走,太陽穴卻驀然“突”地一跳,像是腦子里忽地繃緊了一根弦。她鬼使神差停下腳步,目光不受控,再看一眼那正沉浸在這昏暗的一隅的這對男女。
周身昏暗,她仍舊辨不出他們的長相。但那男人的身形,甚至是氣息,對她來說卻萬分熟悉。
她緊緊抓住玻璃杯,加了冰的可樂,寒氣直入手心。
心里那道墻轟然倒塌。
巨響回蕩在胸腔。
允圣熙抿了抿下唇。這個女人,口紅的味道,有點苦。
“你……出不出臺?”說完,一股酒氣噴薄而出。
轉身,就看到杵在入口的允洛,腳步頓了頓,隨即恢復。
擦身而過,允洛試圖拉住他的手。他輕易便甩開。
空落落的感覺從她的指縫間溢開。她有點想哭,最終卻只是大步追過去,緊緊攥住他的手,任他怎么也掙不開。
她突然發現,自己的力氣其實不比男人小。
“你誰啊你?!”女人挑釁地看她,她不理會,只看著允圣熙,只看著他。
他別過臉去。
此時此刻,她恨極這個視自己為無物的男人。
“我是誰?!你告訴她,我是誰?”
他終于肯看向她了。嘴唇動了動,他沒有說話,眼神糾結。
她不再看他。執著于這樣一個冷漠又自私的男人,實在是錯:“是啊,我是誰?我也不知道。你們繼續。”
說完,松開手。
“再見。”
說完,離開。
像今天中午面對裴劭的母親那樣,背脊挺得筆直,安適她唯一剩下的自尊了。痛過之后是麻木,麻木過后,還剩什么?
她說……再見?
允圣熙腦子瞬間清醒過來。
允洛不需要走得很快,卻可以走得很堅定。她對自己說,我做得到的。卻在這時,聽見身后,不遠處,那個男人說:“她是我女朋友。”
允圣熙說,她,是我女朋友。
“洛洛……”
他喚她,名字砸破了他的嗓音。允洛驟然停下腳步。
還差一步,她就要走過這道昏暗的轉角了。離光明平靜的樓道僅僅、僅僅只有一步之遙。只要再踏一步,一小步,他就永遠是只她的弟弟了,就永遠、永遠地再見了。
可是,她停下了。
停在這罪孽情愫的出口處。
他沖過去,拉著她跑下樓,他跑得這樣快這樣急,這樣堅定不移,她被他牽著,強制關閉心門,不再思考。
她不能思考,一思考就后悔了,不能后悔,跟上他,縱使是萬劫不復。是錯是對,理智在叫囂,她知道自己承受不住。
允圣熙向導演借了車,他醉得不輕,允洛負責開車。他把在選歌時錄的demo放進車載的讀碟機。
很溫暖的一首歌。這種溫暖,就像午夜中的微光,打動人心;又像有溫度的雪,柔軟的質感,綿綿的,沙沙的。這樣的聲音和旋律,誰聽了都會為之微笑。
可偏偏歌詞太過憂傷。
“……楹畏質幟敲瓷
總讓人迷失方向
讓人失去了重心開始彷徨
無法說放就放是愛的力量
它能夠讓人快樂也能夠讓人迷惘
不想一人空躺
也不想學會堅強
沉溺在快樂以往 多么哀傷
能否e再幻想它還在你身旁
未淼穆坊購艸
我卻一直感傷
要讓你看到我多堅強
卻無力徜徉
想告訴你無恙
卻全不在預料
……”
車窗外,月朗星疏,天空如墨,卻并不陰霾。這么好的一個夜晚。
“以后不要在寫這樣的歌詞了,好不好?”她直視前方,注意路況,問。
他窩在座椅里,喃喃道:“好。”
這時候,允洛的手機響了,她一手握方向盤,一手進包里摸手機,卻被他猛力按住手。
“別接。”允洛疑惑,看他。
他的眼里,哪有一點醉意?這般清明,似乎,還隱隱透著……恐懼?她這么一猶豫,圣熙已經拿到了手機。
按鍵直接關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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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音棚錄歌很順利,允圣熙席末兩人到天臺吞云吐霧。
席末看了眼允圣熙夾在指間的那支萬寶路,笑一笑,抬頭看天。
陽光明媚啊!
允圣熙看著街上的車流人流,幾十樓的高度,馬路上那些人,螻蟻般渺小。
“問個問題。”
“說。”
“女人。”
席末這廝立刻來了興致,兩眼放光地瞅瞅他,卻還要故作鎮定:“女人?女人能有什么問題?”
“我的女人。”
“嗯?哦。”
允圣熙吐了口氣,字斟句酌,慢條斯理地物色恰當的字眼,“那方面,不太和諧。”
頓了頓,他發現席末似乎沒在聽,“你看天干嘛?”
“看今兒個太陽打哪邊出來啊,”席末賊笑完,立即扳正臉色,“怎么個不和諧法啊?”
“她似乎……可能,覺得我惡心。”
“你不會……”席末亂七八糟地比了個手勢,“……那個人家吧?”
“滾。說正經的。”
“好好好,說正經的。進不去?”
點頭。
“處?”
搖頭。
“那絕對就是哥們兒你玩太過了!”
“說了不是了。喝醉那次挺好的,再就不行了,”他眉心蹙起,“她還吐。”
“誰啊?我認識不?”
“……”
“漂亮不?”
“……”
“哪時候帶出來見見啊?”
“……”允圣熙抽煙,沉默,低頭,繼續看他的街景。
什么態度啊?誰求誰呢這是?席末撇撇嘴,心里嘰里咕嚕地罵,面上還真不敢怠慢,“兄弟教你幾招,”朝他招招手,“來,附耳過來。”
“神經!”允圣熙作不屑狀,低咒完,卻也乖乖湊過去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