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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疑的心,又怎能如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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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蒙蒙亮的天。
春寒料峭的季節已經過去,凌晨4點,昨夜的余熱散盡,濕氣緩慢的凝聚,半空中懸起濃厚的白霧。在幾乎盡頭的地方,天幕昏暗地仿佛一望無際,而近處,深邃的薄暮下,卻點綴了幾點暈黃色的路燈,溫暖地啟明。夜色因這一點光而變得闌珊,微微的,熒光閃閃,甚是可愛。
高聳的公寓樓內,安靜異常,玻璃墻體,暗暗地反著光。某個反光的落地窗內,窗臺連接的某個房間里――視野寬廣的房間,深藍色基底的窗簾,風微微吹起窗簾一角,又無聲地落下。與窗簾同色的沙發,無多余粉飾的墻壁,處處都是略顯壓抑的色彩,男性化的世界;床頭卻是一盞暖色的臺燈,柔和地暈亮床頭的一隅。
床上,是兩個相擁而眠的身影。她的臉,藏在他的懷里,她的手,壓住他的胸膛。深色的床單,襯得人膚色白皙得,近乎透明。
這是兩個緊緊相擁的,類似的生命。
這樣的親近,與寧靜。
擱在床頭柜上的手機開始震動,在寧謐的空間內,惱人地響,攪亂了靜止的空氣,也打擾了人的清夢。
允圣熙眨一眨眼睛,拿過手機,原來是他昨晚設的鬧鈴。
取消了鬧鈴,再看看手機屏上顯示的時間,4點。
“怎么了?”允洛睡得半夢半醒,微微揚起腦袋,瞇著眼睛問。
話語嚶嚀不清,透著憨然的睡意。
他輕輕的拍拍她的背,吻了她一下,“吵到你了?沒事,睡吧!”
他勸哄著她去床的另一側睡,她嚶嚀地應了聲,身一側,背對他。滑的被子,順著她滑的肩背,滑了下來。他傾過身去,把她的被子微微往上提一提,蓋住她露出的光裸肩頭。
他靠在床頭,想了想,最終還是沒忍住,被子重新被他拉了下來。他湊到她的肩頭,鼻尖嗅一嗅,蹭一蹭,嘴巴親一親。
嗯……果然很光滑。
她癢,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然后又恢復平靜。
他意猶未盡,又逗逗她的下巴,她被鬧醒了,側過身來,勉強撐開一道眼簾,一直擰著眉心:“圣熙……別鬧……”
允圣熙不好意思地笑笑,這才坐起身來,換衣,洗漱,出門。
助理按原定時間在樓下保姆車里等著,允圣熙上了車。車子啟動,目的地是錄音棚。
平穩行駛的車里,他接過助理遞過來的一疊東西,翻看。
按他自己的要求,公司給他重新安排了工作企劃。和之前制定的工作表相比,他下半年的那幾個月工作排得更滿了,但也因此多出了一個月的年假。
一百多頁紙的a4紙上,一條條通告單排得滿滿當當,他翻看完,便把這密密麻麻的裝訂本放到一旁,窩進座椅里,小睡一下。
此時,車窗外的天空,晨曦已微露。街道上的車子開始多了起來。
新專輯照例會在8月上架,搶先推出的單曲市場反應很好,依照這樣的勢頭,專輯銷量應該很容易得到保證。
還有三首歌沒有錄,時間進度本就有些趕,加之允圣熙突然把工作室搬到了廣州,所以幾乎每天都是凌晨開工,第二天凌晨收工,又累又困的時候,所有人都只能猛喝咖啡。公司在人員調度方面花了不少的財力物力,和允圣熙關系不錯的那個高層就放話說,如果銷量賣不過上一張專輯,就要允圣熙請大家去瑞士happy。
驅車趕到錄音室的時候,器材已經全部調試好了,允圣熙直接進棚里,開始錄歌。
休息間隙,允圣熙走出棚,坐到制作人旁邊,戴上監聽耳麥,聽剛才錄好那部份歌曲的回放。“小子,今天狀態不錯啊,一次就ok!”混音師豪爽地拍一拍允圣熙的肩,說到。
允圣熙笑一笑,沒搭話。
這一笑不得了,另一邊,送咖啡來的小姑娘,立馬就癡了。
那種深邃的緘默似乎總能引發小女生的無限遐想――混音師這么想著,無謂地撇撇嘴,拿了一杯咖啡,躲到一邊喝去。
允圣熙接過女孩子遞過來的咖啡,看看時間,起身出了門,躲到走廊盡頭打電話。
“是我。剛起來?”
“沒有,已經在公車上了。在吃包子。你呢?吃了早餐沒?”
“還沒。”
“不吃不行,快去吃,胃不能餓的。”
“哦,沒事,我有喝咖啡。”
“還是快點去吃點東西。空腹喝咖啡傷胃。叫你助理去買,知不知道?”
她在電話那頭繼續嘮叨,他在這頭,卻輕笑出了聲。
于他,一個電話,換一天的好心情。
一天又這么過去了。終于熬到收工,所有人都大歡呼加大伸懶腰,制作人提了包,正要走,被允圣熙叫住。
他把樂譜和在家拷貝好的單曲cd一同交到制作人手里:“幫我聽聽,看能不能把第二主打換成這首。”
制作人思慮片刻,接過cd碟,放來聽。
“愛是甜的/愛是咸的/愛是你眼淚的味道
我細細品嘗/因為/那是你的
愛是綿的/愛是軟的/愛是你嘴角的味道
我慢慢品嘗/因為/你是我的……”
還沒放完副歌,制作人滿臉笑容地起身,走到允圣熙面前,拍拍年輕人的肩:“戀愛咯?”
“嗯?”允圣熙揚起一邊眉,不解。
“詞曲應該都是你作的吧。”
他點點頭。
“音樂這東西是不會騙人的,”意有所指地一笑,“放心,我嘴巴很嚴的。”
允圣熙沉默片刻,坦然一笑,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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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洛一直不知道自己原來是這么碌娜恕k浪詮ぷ鰨諉Γ傷還業緇埃薔鴕恢繃模男┯械拿壞模掛部梢哉餉純摹
公交到站,她下了車,通話才結束。
手機已經發燙了,她聽電話的那只耳朵也有些疼了。可剛把手機放進包里,鈴聲又響起來。她想也沒想就接起:“圣熙?”
那頭開始沉默,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脫口而出了什么,兀自懊惱地咬了咬唇,趕緊問:“喂?”“我是思陽。”
思陽語氣有些怪,允洛一時語塞,忘了接話。
“中午一起吃個飯。”
她想了想,“可……”去醫院的話,她怕下午趕不回來上班。
思陽打斷她:“我去找你。”
中午,她收工,打電話給思陽。
“我馬上就到了。你到廣場東大門那里等我。”
說完,就掛斷。
允洛握著手機,聽著里頭傳出嘟嘟的忙音,不自覺地晃了晃神。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她到東大門那里等,遠遠就看到思陽那輛黑色suv火速地行駛而來。
“呲――”的一聲,車子剎住,側門打開,“上車。”
允洛指路,領著思陽開進一條偏僻的巷子。館子并不好找,車子兜兜轉轉了許久,才繞進那條巷子。
找到位子,服務員為她們倒了水,拿了菜單過來。
“我點了?”
思陽面無表情地看她,許久,點點頭。
點完菜,允洛雙手擱在桌上,等著上菜。
氣氛有點奇怪。
允洛想起,她們差不多一月沒見了。
思陽單刀直入:“這個月裴劭有沒有回來過?”
“沒有啊,怎么了?”她心虛,低著頭扭手里筷子。
“那他有沒有和你談過?”
“誰?”
“裴劭。”
“談什么?”這回她真的是不明所以了。
裴劭和她固定每周通話,一次。她告訴他圣熙的事,他剛開始不說話,后來說,“知道了”,聲音冷淡。思陽,說的“談”,指的是這個?
她看著手里的筷子,疑惑,卻仍舊無法抬頭正視思陽。
思陽擰起了眉,咬著牙,想盡量保持最后一點的心平氣和,可最后,她還是沒有控制住,嚯地站起來,傾身過去,一把奪過允洛的筷子。
“你和允圣熙這么不清不楚的,到底有沒有想過他的感受?”
允洛倏地抬起頭,不可思議地看她。
“你想問,我怎么知道的?”
“……”
“那天,你手機一直打不通,裴劭怕你出事,叫我去你家看看。他這么擔心你,結果,你讓我看到什么?!我竟然看到你和允圣熙睡在一張床上!”
“……”
她討厭她這種沉默,討厭她波瀾不驚的臉,她憤憤的、嘲弄地繼續:“做這種事,連門都不關,要我怎么說你?”
“……”
“我把這件事告訴裴劭的時候,你知道他怎么說的嗎?他就是這么說的――做這種事,連門都忘了關,要我怎么說她――你知不知道,對你,我真的很失望。”
允洛心里一片茫然。
只有一個聲音,在腦海里拼命盤旋――
他知道?!原來他一直都知道?
她幾乎是在自言自語:“他……從沒和我說過……為什么要裝作不知道……”
看著允洛的表情,再回想起他那時頹敗的聲音,思陽突然意識到什么――
“他沒跟你說?”
允洛搖搖頭。
“他怎么……”思陽頹然坐下,“……怎么這么沒出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