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冬冷冷地注視在他們不遠處游弋的修者探哨。
從遭遇的第一天開始,雙方探哨之間的戰(zhàn)斗便從來沒有停止過。探哨都是軍中精銳,雙方的戰(zhàn)斗短促而激烈,不死即傷。
時冬并沒有感到意外,他在軍中多年,心腸早就硬如鐵石。探哨之間的較量,就猶如一場戰(zhàn)斗的序曲,他有信心。
這些探哨跟隨他多年,每一位都是依靠實打?qū)嵉膽?zhàn)功爬上來。
然而,形勢的發(fā)展,讓他大吃一驚。
短短的三天時間內(nèi),二十七名精銳死傷,就是鐵石心腸的時冬,也感到一絲涼意。傷亡的數(shù)目說明戰(zhàn)況的慘烈,但是同樣是探哨對探哨,對方微乎其微的損傷,時冬的目光愈發(fā)冷冽。
時冬明白,他們遇到勁敵!
不過,這并沒有令他感到緊張不安,相反,他冷如寒冰的表情下,胸中的戰(zhàn)意猶如厚厚冰層下被攪動的暗流,緩緩激蕩。
副官憂慮了望著那些在外圍游弋的修者探哨,他到現(xiàn)在還有些無法相信,己方探哨居然被打敗。
“云海界有這么強的戰(zhàn)部嗎?”他自言自語,語氣充滿不能置信。一開始他們進入云海界,什么都兩眼一抹黑,但是如今隨著他們掌握的情報越來越多,云海界在他們眼中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沒有任何一個信息說明云海界存在一支實力如此強勁的戰(zhàn)部!
他們之前擊潰的戰(zhàn)部,就有云海界排名前十的戰(zhàn)部,可是實力和眼前這支神秘的戰(zhàn)部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難道這支戰(zhàn)部是云海界的最強戰(zhàn)部,排名第一的那山戰(zhàn)部?
時冬沒有說話,這個時候,絞盡腦汁去猜測這支戰(zhàn)部的來歷,沒有任何意義。在他眼中只有勝利,他絲毫不關(guān)心對方的名字來歷。
對方的探哨組成一個嚴密的狩獵網(wǎng),他們的探哨根本放不出去。
傳遞到時冬手上超來超少,這種感覺很糟糕,仿佛掉進一個泥濘的沼澤,任何掙扎都那么有心無力。
但是對方似乎并不著急攻擊,除了這些如同狗皮膏藥一般的探哨,對方的主力還沒有露出身形。
忽然,時冬心中一動,他想到龜島。莫非這支戰(zhàn)部,就是龜島戰(zhàn)部?
龜島戰(zhàn)部的信息基本為零,他們搜集到的只有零星的片斷,還只是一場局部的小沖突。想到龜島大張聲勢,和這支突然出現(xiàn)在他們周圍的神秘戰(zhàn)部,時冬立即察覺到兩者之間的聯(lián)系。
原來如此……
注視著那些探哨,時冬緊緊地握了握腰間的螳刃!
對方在拖時間!
沒錯!對方就是在拖時間!
可對方為什么要拖時間?時冬的思路越來越清晰,那一定是對方需要時間,他們在等什么!等龜島的防御完成嗎?
沒那么簡單……
短短的交鋒,甚至談不上交鋒,但是卻讓時冬嗅到了對方戰(zhàn)將的危險。
高手!
對方的目的肯定沒有那么簡單,而且,守龜島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難道……
時冬心中猛地一跳,他猛地轉(zhuǎn)身:“問問野菱的狀況!馬上!”
被長官動作嚇一跳的副官愣了會,這才反應過來:“是!”
他手中取出一只黑色蟲子,旋即劃破手指,屈指一彈,一滴鮮血沒入蟲子額頭。蟲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他手指變淡,直至消失不見。
時間一點點流逝,但始終不見蟲子回來。
副官的臉色變了。
果然……
神色不動的時冬,心中了然。如果說,剛才他還在猜測對方的意圖,那么如今,他已經(jīng)確定無疑。
“我們有沒有帶草魔種?”時冬忽然問了一句似乎不相關(guān)的話。
“有!”副官下意識地回了句。
時冬握了握腰間的螳刃,抬起頭,迎著風,象征天空螳螂的藍色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
如同海洋一般深邃迷人的眼睛陡然射出凌厲的光芒,就像拔刀腰間狹長如直刀的螳刃,他渾身充滿一往無前的決然。
“目標龜島,全速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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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不好糊弄。
公孫差沒想到這支魔軍突然毫無征兆的提速,標準的突擊陣形,就像一刀鋒利的刀,直撲龜島!
毫無疑問,對方戰(zhàn)部察覺到他的意圖,反擊不僅出乎他意料,而異乎尋常的犀利。
面對后路被截的第一反應,絕大多數(shù)人是返身支援。而這支魔軍卻反其道而行之,加速突進!
真是充滿勇氣的決定??!
雖然雙方是敵人,但公孫差依然情不自禁由衷贊嘆。
對方這是在逼他與之決戰(zhàn)。
一旦對方真沖到龜島,那么就算他們能取勝,死傷的人數(shù)也會達到驚人的數(shù)字。龜島的防御很強,但是龜根本無法容納那么多的修者,虛靈城還沒有建成,防御更是形同虛設(shè)。
如果換個時候,以這些人數(shù)來換取一場勝利,公孫差不會有半點猶豫。
但是如今……
一個打爛的云海界,對他們可沒有半點好處。哪怕只對戰(zhàn)將感覺興趣的公孫差,對于這個淺顯的道理也是明白的。
其實左莫在說那番話的時候,小娘心中充滿了驚訝。不過若說這個世上,有誰能讓他無條件支持的,那就只有左莫了。
至于師兄的這個決定,是不是正確,會不會有什么困難,會帶來什么后果等等,都不在他考慮的范圍之內(nèi)。
他唯一會動腦子的、費盡心機的、不擇手段的,那就是勝利!
“想決戰(zhàn)?”小娘眼中跳躍著的光芒,額前垂下的細碎頭發(fā)形成的陰影幾乎籠罩他整張臉龐。
“那就來吧!”
嘴角不自主微微彎起的微笑,一如既往地羞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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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能贏嗎?”步思東臉上的汗水幾乎蜿蜒有如同小河,太過于勞累,導致他的聲音中有著重重的喘音。
他們剛剛經(jīng)歷一場異常艱苦的修煉,體內(nèi)所有的力量,幾乎被榨得一干二凈。
真是魔鬼式的修煉啊!
在這之前,沒有人聽說過這樣的修煉,他們連敢都不敢想。優(yōu)厚的福利,依然讓他們叫苦不迭,甚至有些人打算逃跑。不過自從幾個家伙逃跑被抓,然后丟進劍陣里,每天的慘嚎,讓整個玄武營頭皮發(fā)麻。
而麻凡找來金烏營的高手,一口氣在營地里建造了五十個劍陣,就擺在他們修煉場地邊。
每天修煉時,他們都能夠清晰無比地聽到劍陣里傳來的非人慘叫。
所有人都老實了。
步思東從來沒想過逃跑,他別的本事沒有,就是能吃苦。事實上,人的潛能遠比他們自己要強大得多,眾人已經(jīng)開始適應了這種恐怖強度的修煉。
朱雀營和衛(wèi)營的出發(fā),瞞得了別人,卻瞞不了一營之隔的玄武營。誰都知道,他們開始反擊了。
大家一有時間,便會不自主地討論戰(zhàn)況。
“應該能吧。”說話的家伙名叫羅威,他是一名劍修,在營地里有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他也是這小隊的主攻手。
不過羅威的語氣中并沒有多少信心。
“我還巴不得我們能出場呢,咱們來這不就是為了跟魔軍干一仗么?天天窩在這修煉,煩都煩死!”一旁的大板忍不住嚷道,他長著一對極其顯眼的門牙,偏偏他還對這對門牙異常得意,死活不肯花費靈力改動,所以大伙都喊他大板。
羅威頭也不抬道:“要是朱雀營和衛(wèi)營都打不過,咱們這些人連塞牙縫都不夠。以前我也覺得自己算個人物,現(xiàn)在才知道,這想法他媽多好笑?!?br/>
眾人都沉默起來。
羅威說得沒錯,一開始,桀驁不馴的人多了去了。但是后來修煉了幾天,大家這才真正知道他們與朱雀營里的修者,差距有多明顯。
“你們說衛(wèi)營厲害還是朱雀營厲害?”步思東見大伙都不說話,連忙道。
“那還用說,當然是朱雀營!”大板想也不想就開口道。
大伙頓時被這個話題撩起興趣,紛紛開口。
“我也覺得是朱雀營?!?br/>
“朱雀營!麻凡大人太厲害了!”
“朱雀營那幫牲畜就不是人!”
……
眾人一面倒地支持朱雀營,比起從來沒有在他們面前露出臉的衛(wèi)營,朱雀營的強大,他們有著無直觀的感受。甚至他們之中許多人都覺得,世上沒有比朱雀營更厲害的戰(zhàn)部。
步思東注意到羅威沒有開口,不由問道:“羅威,你覺得呢?”
“不知道?!绷_威停下手上的動作:“但我覺得,衛(wèi)營既然能夠與朱雀營并列,肯定也有厲害的地方?!?br/>
說這話的時候,他忽然想起那天見到的一位衛(wèi)營的家伙。
對方只是看了他一眼,他幾乎感覺渾身的血液當場就凍??!
這件事給他的印象太深刻。
他正準備告訴大家這件事,忽然,麻凡大人幽幽的聲音如同從下鉆出來的鬼魂。
“休息夠了吧,準備下一階段的修煉?!?br/>
所有人頓時如同屁股被狗咬了一般跳起來,撒腿朝修煉場內(nèi)狂奔。
麻凡的身影緩緩在空中浮現(xiàn),他的目光投向遠方。
真是麻煩啊……
錯過了這么精彩的戰(zhàn)斗……[筆趣看]百度搜索“筆趣看小說網(wǎng)”手機閱讀:m.biquk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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