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成為女帝之后并沒有讓天下的局勢變得更好。
她只能盡自己全力維持好京城。
現(xiàn)在是亂世,除了某些通信渠道外,京城和各地的通訊已經(jīng)斷開,官員的作用已經(jīng)近乎于無,秋水就給他們直接放了假,讓他們回去好好的想想自己這些年都做了什么。
雖然覺得秋水這個女帝完全是在胡鬧,但不用面對秋水這個讓他們心里膈應的女帝,大多數(shù)朝臣欣然接受,只有少部分官員依舊堅守。
與此同時,久未見天日的深宮大門被一群女人親手用自己的力量打開。
已經(jīng)不再年輕,容顏不在,身上只有歲月磨礪出來,宛若美酒一般,越久越醇,氣質(zhì)悠然的皇后挺直著自己的腰板,帶著身后的眾多嬪妃和宮人從這個困了無數(shù)女人的地方一步一步的走出來。
“皇后娘娘。”王宿看著容貌已經(jīng)和他一樣蒼老的皇后娘娘,心底深深的一嘆,眼不自覺的涌起一股淚意來。
王皇后看著來接她們的王宿同樣激動,“族兄,謝謝你能相信我……”嘴有千言萬語,卻無語凝噎。
王宿嘆道,“什么話都不說了,你們從今以后,真的自由了。”
他不知道這個選擇對于她們來說是好是壞,但是他知道她們已經(jīng)做好了粉身碎骨的準備。
只希望,女帝不要辜負了她身后眾人對她的期望啊。
后宮的每一個嬪妃身后的關系都錯綜復雜,大都是世家出身,有自愿入宮的,也有被迫被家人送進宮里面的。
就是最普通的一個民間民女進入宮為妃后,她的父兄地位也會因她而發(fā)生天翻地覆的變化,更何況這些本來就有能量的后妃了。
也是直到秋水給她們分析后,她們這些在宮里只知道自怨自艾和內(nèi)斗的嬪妃們才知道她們的身后居然也有這么大的能量,亂世之,她們真的能做到顛覆朝綱。
后宮的女人們被壓抑的太久了,久到她們自己徹底磨滅了真性情,久到這些曾經(jīng)也心腸柔軟的女人們心已經(jīng)變得冷硬如斯,更久到她們不再對高高在上的帝王抱有一絲希望。
她們只愿余生,能夠為自己而活。
面對自己的親人,她們訴說自己在宮的孤獨處境,訴說著自己一年三百十五天,一夜坐到天明的凄涼。
家人之間的感情都是相互的,就像當初的她們能為了父兄,為了家族而進宮一樣,她們的家人也能為她們的處境打抱不平和感到憤怒。
至于那些沒有親情,對自家女人在宮凄涼處境而無動于衷的男人們,也讓那些心早就鮮血淋漓,結(jié)了厚厚一層痂的宮妃們徹底的拋卻了他們。
秋水給了她們前方一個目標,不至于讓絕望徹底的壓垮她們。
宮人們亦然,如宮女們出宮后,年齡已經(jīng)徹底過了婚嫁的最好時期,出宮以后基本都是給人做填房和繼室的命,大多數(shù)是自梳做了嬤嬤。
她們之少有人能善終的,與其為別人而活一輩子,還不如為自己而活一次。
太監(jiān)們最擔憂的就是身后凄涼,秋水能夠給他們徹底解決這些事情,他們可不死心塌地的跟隨。
雖然秋水沒有當過帝王,但是她的人格魅力卻在原先的帝王之上。
有人擁護,哪怕女帝的名頭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京城也沒有敢跳腳的。
至于帝王最后的力量,京城守衛(wèi)軍,早就被秋水用錢財開路,她登基后就已經(jīng)表示了臣服。
可以說,秋水一登基,身后就有京城的大半力量在支持,這樣一來,哪怕某些官員仍心有不服,卻也不敢跳出來再胡亂蹦跶。
就這樣,趁著朝臣們回家修養(yǎng)之際,秋水讓王宿他們帶著后宮的那些嬪妃們接觸朝廷的政事。
后宮大部分的嬪妃都是識斷字,化涵養(yǎng)很高的,她們從小到大的眼界擺在那里,在王宿給她們講解了政務后很快就能上手。
雖然王宿這些投靠了秋水的官員不是什么大男子主義吧,自己家族的女兒們更是如珠如寶呵護長大的,但是在看到那些后宮婦人們對政事快速上手之后,依舊感到陣陣的心驚。
但同時,他們也為她們感到驕傲而自豪,讓他們徹底的明白了,女人真的不比男人差,尤其是他們世家教導出來的女兒們,更是遠遠超過天下的男兒們。
就在京城事變后不久,王淳之收復了所有異姓王的兵力,并把大大小小的綠林全都殲滅之后,就把目光放到了離京城最近的河北上。
河北現(xiàn)在就是一塊無主之地,它沒有主人,更沒有兵力,在有心人的眼,簡直就像是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姿態(tài)撩人的站在他們的面前,很少有人能把持的住。
金陵王和豫王雖然投降了王淳之吧,但是看著河北沒有一點防備力量的擺在他們的面前,嘴的口水依舊瘋狂的泛濫著。
他們倆一直慫恿王淳之趕快進軍河北,讓王淳之攜裹著天下民心直接殺向京城。
但誰知道王淳之打算趁著過冬好好的修養(yǎng)一番。
畢竟天氣馬上就要轉(zhuǎn)冷,有衣物護寒的人還好說,沒有衣物護寒的人,到了冬天以后,凍死的可不在少數(shù)。
雖不至于讓原的人口數(shù)量直接下降一半,但是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王淳之會選擇救人。
這種行為落在金陵王和豫王眼可不就是傻,如果換做他們,哪里會先去管百姓,肯定是要趁著京城力量虛弱直接把京城給攻下來再說,等回頭了再安置那些百姓不遲。
至于他們能不能撐到他們的救援,在他們心里那些都是必要的犧牲。
當然,這話他們倆都不敢去跟王淳之說,就怕惹到了王淳之。
畢竟王淳之已經(jīng)用實際行動來證明百姓比所謂的權利重要許多。
除了準備百姓們即將過冬的棉衣之外,王淳之還派人快馬加鞭的去探查各個地方?jīng)]有人掩埋的尸首。
如果發(fā)現(xiàn)了,那就把尸體焚燒后挖坑把尸體掩埋了,不能再讓它們繼續(xù)暴露在外面。
在此期間,除了金陵王和豫王兩個人看著河北心焦和眼饞之際,另一邊,也就是后世人們也在交集的等著再次穿越傳送的機會。
結(jié)果等來等去等到了王沛良這邊的拒絕。
早就準備好大批量糧食的后世人們:“……”
他們真的好想親口問問他們到底明不明白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千年前損失掉的一半人口數(shù)量,足夠讓后世的時代發(fā)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啊。
他們簡直為這群祖宗們的生死存亡操碎了心。
王沛良也不忍心看到他們這么的焦躁,對他們道,“我們真的能把事情給解決了,你們不用再擔心了。”
在看到王淳之的九階木系異能的真正能力之后,王沛良就知道這次是真的穩(wěn)了。
不管是糧食還是藥材王淳之都能催生出來,自然就用不著來自后世的援助了。
后世還怕他們的藥物對這個時代產(chǎn)生藥物遺留問題,那他們就用屬于這個時代的藥。
有王淳之這邊不限量的供應著,他們就不信克服不了疫情。
冬天是修養(yǎng)的季節(jié),但是王淳之和他的軍隊卻依舊忙碌。
除了這些事情之外,王淳之還派人去了一趟南方。
南方的更南方,和北方邊關那塊,歷來都是朝廷流放犯人們的首選之地。
兩邊都被稱為不毛之地,環(huán)境惡劣,很難生存適應,到了那的流放者很少有能活著回來的。
而鄭琇瑩的家人,也就是王淳之的老丈人一家人就被流放到了南方。
之前那里是嶺南王的地盤,雙方為敵的情況下他不便開口,現(xiàn)在嶺南王已經(jīng)死了,在有能力的情況下,王淳之自然是要把鄭家人給接回來的,還有在那邊的百姓們。
除了少數(shù)罪大惡極真正犯了事的人,那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像鄭家人這樣,只是因為上面的喜好和秉性而被改變了一生的命運。
下面的人因為各種各樣的任務而沒有個停歇,王淳之他們這些人也沒有閑著。
以王淳之為首,諸多謀士為輔,他們商議著趁著這個冬天徹底的拔除黃、賭、毒這個人類的三大毒瘤。
王沛良看著自己調(diào)查出來的結(jié)果道,“到目前為止,毒的范圍只集在北方,以京城為發(fā)源地,達官顯貴為主要群體,他們吸食的是五石散,等階級的則是阿芙蓉,幾乎遍布了整個北方。”
“南方雖然也有,但是卻不多,這是關于毒的。”
“至于黃和賭,幾乎遍布整個大江南北,黃,更是以江南最為出名。”說到這里,王沛良不由好奇的看了一下南方的謀士們。
以王朗和謝小天為首的南方世家子們聽到這話以后,不由自主的抹了一把臉,心里著實汗顏。
以前他們不覺得這事有什么值得炫耀和鄙夷的,但是卻沒想到,他們的主公對于這些事居然如此的重視。
“看我們干什么,我們又沒有去過那些地方,頂多是聽說過一些而已。”謝小天直接回視道。
世家出身的他們家里規(guī)矩嚴格,別說去那些秦樓楚館了,就連妾室都不會納的,因為很多頂尖世家都認為妾是亂家之本,除此之外,他們還特別注重妻子的品德,會找妻賢夫禍少的那種,而不是娶妻不賢毀三代的那類,只有這樣,世家才能傳承的久。
真正三妻四妾那都是帝王和一些沒有底蘊突然乍富的層次的人才會做的事情,當然,還有那些不把家風和規(guī)矩放在心里的人。
而他們這些世家子,家規(guī)幾乎都刻進骨子里了。
“主公,為什么要取締這些行業(yè)?要知道這些行業(yè)可是納稅大戶啊。”有謀士們不解道。
“因為這些錢很骯臟。”王淳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