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些媒體營銷號和水軍,以及顧耀天和蘇城都即將為自己的行為付出應有的代價,接下來,關于劉家,你有什么想法?”傅景庭看著容姝,又一次問了這個問題。</br> 容姝揉了揉太陽穴,“我還是沒有想到。”</br> 傅景庭定定的盯著她,“你是沒有想到,還是你在為我考慮什么?”</br> 容姝揉著太陽穴的動作微微頓了一下。</br> 動作很輕,但還是被男人捕捉到了。</br> 男人頓時就明白,自己說中了。</br> 她其實不是沒有想到要如何報復劉琳琳。</br> 畢竟要報復一個人,方法多的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想出來。</br> 但她卻一直說自己沒有想到,其實不是真的沒有想到,而是在為他考慮一些東西。</br> 傅景庭嘆氣,“真的沒有必要,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做就好。”</br> “我知道。”容姝對著男人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想讓我吃虧,但是同樣的,我也不想讓你背負一些罵名,雖然你不在乎,可是我也不能真的就這么讓人罵你,總之這件事情先不急,至少現在誰都知道這件事情是假的,是劉家千金在背后故意整我,這劉家千金現在名聲已經壞了,所以要報復她,就不用急于一時了,等我再好好想想,相信我好嗎?我不會讓自己吃虧的。”</br> 她把手放到男人胳膊上,神色認真的對男人說道。</br> 她都如此表達了,傅景庭還能說什么,只是隨她去了。</br> 反正現在的情況也的確如她所說的那樣,澄清了這件事情是假的,已經沒有人在罵她了,全部火力,都面向了劉琳琳。</br> 她現在已經清白安全了。</br> 所以,確實有時間讓她慢慢想如何報復劉琳琳。</br> 那他也不介意給她一點時間。</br> 一旁的陸起看著為容姝考慮的傅景庭,又看看為傅景庭考慮的容姝,心里苦笑連連。</br> 這兩個人,一心都在為對方著想,可見這感情不是一般的深。</br> 所以這樣的兩個人,旁人怎么插、得進去。</br> 也幸好黎川那個小子現在在京城,并且還是由第二人格主導身體。</br> 不然看到感情如此好的姝姝和傅景庭,恐怕要瘋吧。</br> “董事長。”忽然,佟秘書出現在大開的門口,一只手放在門上敲了一下,對著辦公桌后面的容姝喊了一聲。</br> 她喊容姝的時候,目光也是徑直穿過容姝對面的陸起,直接落在容姝臉上,假裝自己眼里只有容姝,沒有其他人。</br> 只有這樣,她才能夠‘看不到’那個人。</br> 只有看不到,心里才不會被他影響。</br> 然而佟秘書不知道,在她聲音響起的那一刻,原本懶洋洋攤在椅子里的陸起,身形下意識的停了一下,隨后慢慢坐直了起來。</br> 甚至,他還有把椅子轉過去的意思。</br> 但最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又沒有這么做,但兩只手卻緊緊的掐住椅子兩邊的扶手,微微低著頭,讓人看不清表情。</br> 容姝在佟秘書出現的那一刻,就立馬去關注了陸起的反應。</br> 自然看到了陸起從微怔,到坐直,最后到現在的樣子。</br> 看著陸起緊緊掐著椅子扶手的動作,容姝頓時就知道,他剛剛恐怕是想轉過去看佟秘書吧。</br> 只是最終,卻忍住了這個沖動。</br> 傅景庭自然也看到了陸起從那個秘書出現后的一舉一動。</br> 當然,不是他喜歡關注陸起,而是他看著容姝再看陸起,心里不舒服的情況下,才看向了陸起。</br> 這一看,就看到了陸起的奇怪反應。</br> 而且他比容姝想的更多一些。</br> 容姝以為陸起在佟秘書出現的奇怪反應,只是因為對佟秘書本身的不喜。</br> 而傅景庭則不一樣。</br> 他抬眸看了看門口的佟秘書,又看了看陸起,眼睛微微瞇了瞇,眼底更是有什么光芒閃過,轉瞬即逝。</br>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容姝都沒有注意到。</br> 她見陸起一直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樣子,微不可及的嘆了口氣,然后轉移目光看向辦公室門口,臉上揚起一抹笑容,“什么事?”</br> 佟秘書眼角余光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背對著自己的椅背。</br> 她看不到椅背后的人,只能看到一點點男人的頭頂。</br> 見男人沒有轉過來的意思,她心里既松了口氣,又有些失落。</br> 最后,她深吸口氣搖搖頭,把目光收回來,重新恢復了平時嚴謹刻板的秘書模樣,對著容姝回道:“董事長,剛剛有幾家媒體打電話過來,說想跟你賠禮道歉,希望您原諒他們的行為,為此,還送了很多禮物過來。”</br> “賠禮道歉?”容姝挑眉,“你說的媒體,是不是轉發了這緋聞的那幾家?”</br> “是的。”佟秘書點頭。</br> 容姝當時就笑了,“看來張助理剛才說對了,說這幾家媒體亂起來了,還真是如此。”</br> “哼,他們的位置要被自己對手取代,能不亂么?”陸起翻了個白眼,滿臉不屑的說。</br> 容姝看著傅景庭,“我突然有了一個猜測。”</br> 傅景庭勾唇,“我知道你在想什么。”</br> 容姝也對男人回笑了一下,然后看向陸起,“阿起,你問問你的公司那邊,有沒有收到這幾家媒體有向你道歉的意思。”</br> “行,我問問。”陸起放下翹著的二郎腿,從口袋里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出去。</br> 門口的佟秘書在陸起出聲的那一刻,就立馬低下了頭,減少自己的存在感。</br> 這讓容姝看的嘆息不已。</br> 兩分鐘后,陸起掛掉了電話,聳了聳肩膀,“屁都沒有。”</br> “果然。”對于陸起的回答,容姝沒有絲毫意外,只是臉上的嘲諷更加濃郁了,“同作為這間緋聞的男女主人公,沒有只給女主人公道歉,而不給男主人公道歉的道理,然而這幾家媒體偏偏這么做了,可見這道歉有多不誠心,更直白一點說,他們找我的意圖根本就不是道歉。”</br> 她直視著傅景庭,“他們的目標是你,他們想走我的關系,跟你聯系上。”</br> 陸起恍然大悟,猛地一拍大腿,“我明白了,姝姝你是想說,這幾家媒體,故意找上你,說要給你道歉,就是希望你在傅景庭面前,幫他們說說情,讓傅景庭放過他們?”</br> 容姝不置可否,“沒錯,就是這個意思。”</br> 陸起氣的胸膛劇烈起伏,“媽的,這伙人真是無恥至極,真以為這樣做,就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嗎?”</br> “總得試一試不是嗎?”容姝嘴角也噙著幾抹冷笑。</br> 陸起拳頭緊握,“姝姝,你可千萬不能心軟,別被他們所謂的道歉和賠禮打動啊。”</br> 容姝白了他一眼,“你當我是那么沒底線,這么輕易就被人說動的人啊?在說,我都說了這幾家媒體的道歉一點兒都不走心,對于這種假道歉真算計的行為,我干嘛要理會?”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