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庭緊盯著容姝,半天都挪不開視線的樣子,實在讓人想忽視都難。</br> 馮媽笑呵呵的調侃,“老夫人您看,大少爺一進門,眼里就只有容小姐了,我們兩個老家伙看都不看一眼,看來是我們兩個老家伙入不了大少爺的眼啊。”</br> “是啊,不過也正常,一邊是正值青春美貌的愛人,一邊是兩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想也知道最該看誰。”老夫人捧著茶杯,笑瞇瞇的看著對面那對極為般配的男女。</br> 容姝將兩人的調侃都聽在耳里,臉上好不容易退下去的滾燙,這會兒又有襲上來的架勢了,讓她忍不住再次捂臉,低下頭。</br> 傅景庭看著容姝露出來的,那比剛才更加紅的耳尖,又看看兩個一臉打趣的老人,心里多少猜到自己進來時,容姝為什么臉紅成那樣了。</br> 肯定是祖母和馮媽在自己沒來之前,就開始在逗她,把她逗成那樣的。</br> 早知道自己就早一點來了,也許還能知道祖母和馮媽是怎么逗她的。</br> 傅景庭心里略有些遺憾的想著。</br> “好了祖母,馮媽,你們別說了,一會兒說下去,小葉子該生氣了。”傅景庭攬過容姝的肩膀,看著兩個老人。</br> 兩個老人笑著搖頭。</br> “好好好,祖母不說了,你趕緊把你媳婦帶回去吧,我老太婆也該休息了。”老夫人擺手,連忙催促兩人,一副巴不得兩人趕緊離開的樣子。</br> 傅景庭正有此意,牽住容姝的手,“那行,那我和小葉子就不打擾祖母休息了,我們先走了。”</br> “走吧走吧。”</br> 老夫人又一次擺手。</br> 傅景庭低笑了一下,拉著容姝出去了。</br> 兩人走在老宅的長廊上,冷風吹來,終于將容姝臉上的滾燙壓了下去,這也讓她終于可以舒口氣了。</br> 天,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老夫人和馮媽這兩個老太太,這么喜歡逗人,喜歡拿她開玩笑呢?</br> 而且這兩個老太太拿她開的玩笑,還不是一般的玩笑,是有些帶葷的玩笑。</br> 而這些玩笑,她根本都接不上,也不好意思去接。</br> 如果是傅景庭給她開這些玩笑,她也許臉皮還能厚一些,跟傅景庭你來我往,絕對不會這么害羞。</br> 但偏偏開這些玩笑的,是老夫人和馮媽,這兩個長輩。</br> 長輩對小輩開這些玩笑,小輩自然就沒辦法做到面不改色,且還跟長輩接話的,只能夠硬著頭皮聽著,任由長輩們打趣自己。</br> 天知道,她剛才有多想逃。</br> 還好在她快要羞的忍不住的時候,傅景庭出現了,這才讓她逃脫了出來。</br> “之前都跟祖母她們說了什么?我進來的時候,你臉紅成那樣?”傅景庭在這時,突然開口問了一句。</br> 容姝腳步停下,轉頭眼神幽怨的望著男人。</br> 這狗男人,是不是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br> 她才剛想忘記之前祖母和馮媽打趣她的那些話呢。</br> 這狗男人居然這會兒就問起來了,這不就是擺明了不想讓她忘記么?</br> “怎么了?”見容姝盯著自己不說話,男人仿佛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一樣,眨了下眼睛,眼里一片無辜疑惑。</br> 容姝哼了一聲,把目光收回,“沒什么,反正我不能告訴你。”</br> 以這男人蹬鼻子上臉,順著桿子就能往上爬的性子,要是知道祖母和馮媽之前打趣她和他的孩子怎么樣的話,指不定現在就能來一個我們生一個讓祖母看看的騷操作。</br> 不是她小題大做,而是狗男人真的做得出來。</br> “真不能告訴我?”傅景庭抿唇。</br> 容姝嗯哼,“不能。”</br> 話落,她加快步伐往前走去,生怕走慢了,被男人拉住,非要問個清楚。</br> 看著容姝飛快往前走的背影,傅景庭站在原地遺憾的嘆了口氣。</br> 得,看來是真的不告訴他了。</br> 罷了,大不了明天問祖母。</br> 他不信祖母和馮媽不說。</br> 想著,傅景庭薄唇勾了勾,也重新邁開長腿,朝女人追去。</br> 但就在這時,走在前面的女人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br> 而傅景庭追的太急,也沒想到她會停下,更會突然轉過來。</br> 于是容姝就這么自己送進了傅景庭的懷抱。</br> 傅景庭當時就愣住了,反應過來后,唇角的弧度明顯加深了許多,雙臂也從褲兜里拿了出來,順勢將懷里的女人抱住了。</br> 所謂順著桿子往上爬,不外如是。</br> “這么愛我?所以這么著急的就對我投懷送抱?”男人抱著容姝,低頭看著懷里女人發蒙的樣子,嗓音低沉曖.昧的開口。</br> 容姝這會兒也反應了過來,小臉一尷尬,就要推開男人,“誰這么急對你投懷送抱了,我這是意外,意外好么?”</br> 男人將她抱得緊緊的,根本不讓她推開自己,“沒關系,就當是意外吧,我不會直接說,你就是一刻都不想跟我分開,所以才意外對我投懷送抱的。”</br> 男人這話說的一本正經,臉上的表情也是認真極了。</br> 要不是容姝知道根本不是這樣,她都以為,事情的真相還真是他說的這樣了。</br> “傅景庭你什么意思?你這根本就是越描越黑,覺得我就是在故意對你投懷送抱咯?”容姝沒好氣的瞪著男人,繼續推著男人,想把男人推開。</br> 但是傅景庭怎么可能會這么輕易的被她推開呢,畢竟她可是難得‘投懷送抱’一次啊。</br> 他還沒有抱夠,才不會這么輕易的放開她呢。</br> 因此,傅景庭依舊將人抱得緊緊的,沒有被推開半分,“好好好,你不是故意的,不是,是我舍不得跟你分開,是我對你投懷送抱,這樣行了吧?”</br> 他垂眸,寵溺的看著她。</br> 容姝被他氣死了。</br> 他這話不還是在說,是她主動的么?</br> 只是她不愿意承認,所以他不勉強她,那就他自己來承擔吧。</br> 這男人......</br> 容姝被傅景庭氣的臉都紅了,胸脯都在劇烈起伏。</br> 然而她在男人懷中,她的胸.脯隨著她呼吸的一起一伏,幾乎全蹭在了傅景庭的胸.膛上。</br> 哪怕現在是冬天,穿著厚衣服,也依舊無法阻擋他清楚的感受女人的柔.軟。</br> 傅景庭眸色幽暗無比,目光緊緊的落在女人起.伏的柔.軟上。</br> 這里,好像比之前大了不少啊。</br> 確實大了不少。</br> 傅景庭敢肯定,自己絕對沒有看錯。</br> 并且他還敢肯定,她這里變大,是在跟自己肉.靈.交.融后,逐漸變大的。</br> 也就是說,這是他的功勞!</br> 容姝原本還不知道男人在看哪里,但隨著男人視線越來越幽深,越來越炙、熱。</br> 以至于容姝想忽略都難。</br> 然后她順著男人的目光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那一刻,容姝只覺得腦子里轟的一聲,整張臉燙的不行。</br> 這男人居然......</br> 容姝羞憤交加,雙臂環抱著自己的胸.口,大聲喊道:“傅景庭,你看什么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