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還在牢里,那么孟軻知道這些,就有些讓人懷疑了。</br> “你去監獄里見過高美菱?”容姝瞇眼凝視著孟珂猜測。</br> 孟珂連連搖頭,“沒有,我這幾個月都沒有出門,沒有去監獄里見過她,而且我和她的關系連朋友都算不上,她也覺得我家世低,根本不屑跟我結交,所以我才懶得去看她呢,我是在前幾天買禮服的時候,偶遇到了她。”</br> “等等,你說你偶遇到了她?”容姝臉色微變,“她沒坐牢?”</br> 孟珂點頭,“她出獄了。”</br> “怎么可能!”容姝顯然有些不相信這個事實,眉心擰的緊緊的,“她被判了好些年,怎么可能出獄。”</br> “可是,我說的都是真的啊。”孟珂怯怯的看著她,“我那天見到她的時候,也很驚訝她怎么在外面,畢竟她坐牢一事,外界雖然不知道,但是在我們圈子里,是公開透明的,所以那天看得到她,我還問過她怎么在外面,她沒有告訴我,只是問我顧漫音有沒有找過我,我當時整個人都蒙了,顧漫音都死了,她怎么找我?做鬼找我啊,這么想我也就這么回了她,然后她就告訴我,顧漫音沒有死這個令人無比震驚的消息,并且她還說,顧漫音之所以沒有死,也是她從中幫忙的。”</br> 說到這里,孟珂關注容姝的表情變化。</br> 見容姝臉色沉沉的,猜不到她此刻在想什么,變又接著道:“高美菱告訴我,顧漫音在精神病院監外執行的時候要求要見她,而且還用李鎮南為借口,容小姐您應該也知道,高美菱是個戀愛腦,別看她平時誰都看不起,但卻是李鎮南實打實的舔狗,李鎮南不喜歡她,一心想和她離婚,但高家也不是好惹得,高美菱有高家撐腰,只要她不開口,李鎮南也沒辦法把婚離掉。”</br> 容姝不置可否的點頭,“我知道。”</br> 高美菱和李鎮南的婚姻,是圈子里的人茶余飯后的笑話之一。</br> 當然,她和傅景庭也是。</br> 所以,對于高美菱和李鎮南這狗血的婚姻狀況,她也沒少聽到一些流言蜚語。</br> “所以這些年,李鎮南都是跟高美菱分居的,哪怕李鎮南在外面找了不少女人逼迫高美菱離婚,高美菱都一顆心撲在他身上,死都不肯答應離掉,一直到......”孟珂偷偷瞄了容姝一眼,聲音也小了許多,“一直到前幾個月那一次,高美菱插手別市政務,被您抓到了把柄,和程家一起讓高家栽了個跟頭,高家大多數當政人物都被調查了,雖然還沒有徹底倒下,但現在的高家遠遠比不上之前的高家了,所以李鎮南就抓到這個機會,威脅高美菱離了婚,但就算離掉了,高美菱對李鎮南還是不死心,一心想要離婚,然后就被顧漫音離婚了。”</br> “顧漫音利用李鎮南,讓高美菱去精神病院見她。”容姝說。</br> 孟珂趕緊點頭,“沒錯,高美菱自己說的,顧漫音說她手里有李鎮南違法犯紀的一些證據,讓高美菱去見她,并且直言說只要高美菱幫助她詐死,她就把證據交給高美菱,高美菱就可以利用這些證據威脅李鎮南復婚了。”</br> “原來如此。容姝眸色閃爍了幾下,紅唇也緊緊的抿著。</br> 原來這里面,還有這樣的隱情。</br> 當初他們發現尸體不是顧漫音的時候,查到了是高美菱幫顧漫音詐死的,當即就逮捕了高美菱。</br> 根據高美菱自己的交代,的確是顧漫音威脅她做的,但到底用了什么樣的威脅就不得而知了,高美菱閉口不談。</br> 現在才知道,居然是這樣,也明白高美菱為什么不談了。</br> 李鎮南違法的證據啊,說出來,不就是把自己心愛的人也弄進去了么?</br> 高美菱那么愛李鎮南,自然不會這么做。</br> “高美菱相信了顧漫音的話,當場就答應了幫助顧漫音詐死,顧漫音讓高美菱去挑選一個年紀身材都跟她差不多的女人代替她上演跳樓自殺的場景,高美菱花了四五天的時間,在另一家精神病院找到了,然后弄了出來,顧漫音就和按個女人掉包了,偷偷離開了精神病院,那個女人就代替顧漫音留在了精神病院,那個時候高美菱雖然已經不像以往那么風光,但高家沒有徹底倒臺,她還是有點勢力的,自然能做到把精神病院其他人混弄過去,帶著顧漫音離開,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監視顧漫音的一個警.員,是高美菱的愛慕者,能為高美菱和顧漫音爭取時間,不讓她們一下子就被警.局那邊發現。”</br> 對于孟珂說的這個,容姝并不驚訝,她是知道的。</br> 高美菱落網后,幫她的警.員自然也就瞞不住了,被拱了出來,不但失去了如此神圣的職業,并且還落得讓家族蒙羞,自己坐牢的下場。</br> 從一個警.員,淪落成為一個罪犯,就為了一段沒有任何可能的感情,真的值得嗎?</br> 當然,容姝并不可憐這個警.員,成年人,就要為自己作的所有事情負責。</br> 身為一個警.員,她想他不可能不知道這樣作的后果是什么,但還是做了,這說明什么?</br> 說明在他心里,這份職業,根本比不上幫高美菱重要。</br>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需要可憐了。</br> 她真正可憐的,還是那個替顧漫音死掉的女人。</br> 那個女人是神經病患者,沒有正常人的認知,恐怕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傻傻的就被高美菱帶了出來,然后為了顧漫音的計劃死掉了。</br> 雖然是神經病,但也有活著的權利,而顧漫音和高美菱兩個人,卻因為一己私欲,讓一條無辜的生命就此終結。</br> 這兩個女人,簡直是惡毒到了人神共憤。</br> 最荒謬的是,高美菱居然還沒有坐牢,從監獄里出來了!</br> “容小姐?”見容姝臉色難看,孟珂心里也犯怵。</br> 什么情況,她怎么了?</br> 容姝死死的捏了捏手心,一連好幾個深呼吸,才勉強壓下心中磅礴的怒火,聲音冰冷的問,“高美菱帶出來的那位,家人知道嗎?”</br> 孟珂知道她問的是誰,臉上露出一抹嘲諷,“怎么不知道?當然是知道啊,不然就算高美菱再有勢力,把人帶出來,她家人不會鬧?我知道容小姐你想問的是什么,這個問題我也問過,高美菱也很爽快的告訴了我,她說她花了一百萬給那個女人的家人,那個女人的家人一開始對那個女人還是有感情的,畢竟是親人嘛,但容小姐你也知道有句話叫做久病床前無孝子,那個女人瘋了好多年,她的家人也從一開始的傷心漸漸變得厭煩,到最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