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劉琳琳呼吸都粗重了起來。</br> 然而就在她的手接觸到容姝后背的那一刻,一道充滿了憤怒以及殺伐之意的男性嗓音在她身后響起,“劉琳琳你敢動手,你信不信,下一秒我就讓你也躺著出去。”</br> 這話一出,劉琳琳瞬間大驚失色。</br> 這個聲音是.......</br> 景庭哥哥!</br> 劉琳琳的手頓時僵在了半空中,不敢再亂來了。</br> 而她本來,也將在原地,面色蒼白,滿頭大汗,眼里更是寫滿了驚恐與慌張。</br> 怎么會!</br> 景庭哥哥怎么來了?</br> 而且還看到了她準備推容姝的場景。</br> 那景庭哥哥會怎么想自己?</br> 會不會覺得自己是一個很壞還狠毒的女人?</br> 這一刻,劉琳琳絲毫不去想,自己這么做,會給容姝帶來什么樣的后果,她只擔心自己在傅景庭心里的形象會不會一落千丈。</br> 另一邊,劉琳琳前面不遠的容姝,這會兒也停下了腳步,因為她也聽到了傅景庭的聲音。</br> 尤其是傅景庭那句話,更是讓她心中大為震驚。</br> 傅景庭那話是說,剛剛劉琳琳在她身后,準備對她做些什么?</br> 思及此,容姝連忙轉過身,還來不及去看劉琳琳的反應,就見傅景庭臉色陰沉的大步朝自己走來。</br> 走到劉琳琳身邊的時候,劉琳琳反應了過來,連忙伸出手,就要去拉傅景庭,“景庭哥哥......”</br> 傅景庭抬高胳膊,直接冷漠的避開了她的觸碰,然后看也不看她,越過她走向容姝。</br> 這一瞬間,劉琳琳感覺自己心臟頓時沉到了谷底,就像有人端了一盆冷水,狠狠朝自己潑來一樣,眼眶瞬間紅了,溢出了水霧,滿臉的委屈。</br> 景庭哥哥,居然假裝沒看到她!</br> 這在以前,根本是不可能發生的。</br> 過去只要她跟景庭哥哥打招呼,景庭哥哥都會回應她,雖然態度不是很熱絡,回應也只是點頭,或者嗯一聲,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忽視她,當她是空氣啊。</br> 景庭哥哥變了!</br> 不,或許也沒有變,是那個女人威脅的。</br> 對,一定是那個女人威脅的,威脅景庭哥哥不能大力那個女人以外的任何一個女人。</br> 越想越覺得是這樣,劉琳琳看向容姝的眼神充滿了兇狠,仿佛淬了毒一樣,恨不得將容姝毒爛。</br> 再她眼里,傅景庭不搭理自己,不是傅景庭自己的原因,都是容姝攛掇的,是容姝的錯。</br> 容姝見狀,直接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然后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男人,“你怎么.......”</br> “沒事吧?”傅景庭抓住她的肩膀,俊臉上滿是緊張擔心的神色,他一邊將她上下打量,一邊急切的詢問,“她有沒有對你做什么,有沒有受傷?”</br> 這番關切,不等容姝作何反應,他們身后的劉琳琳,卻妒忌的要瘋了。</br> 景庭哥哥,居然那么關心容姝這個女人,還質問她是不是欺負了容姝那個女人。</br> 景庭哥哥怎么能這樣?</br> 他不是不愛容姝的嗎?</br> 為什么要關心容姝有沒有被她欺負,有沒有受傷?</br> 難不成,景庭哥哥對容姝其實時候真的......</br> 不不不不,不會的,不可能,也不是真的。</br> 那個念頭一升起,立馬就被劉琳琳劇烈搖頭否決掉了。</br> 她不愿意相信那樣的結果,也無法接受。</br> 所以,她必須要全盤去否定。</br> 容姝和傅景庭這會兒都沒有去注意劉琳琳,他們的注意力,只有彼此。</br> 容姝面對男人緊張的眼神和詢問,心里暖了暖,含笑著搖頭回道:“別擔心,我沒事,也沒有受傷,你來的很及時。”</br> 她大概明白,劉琳琳剛剛確實要對她動手腳。</br> 要不是傅景庭及時出現,制止了劉琳琳,不然她這會兒就真的沒辦法這樣平安無事的站住他面前說話了。</br> 傅景庭見容姝沒有為了讓他放心而說謊,心里松了口氣,“沒事就......”</br> 話剛說到這里,傅景庭目光忽然看到了什么,瞳孔驟然一縮,然后一把將她的手腕抓住,將她的胳膊抬起來,“這是什么?”</br> 他指著她胳膊上幾個烏青的指甲印,神情無比緊繃的看著她問,“不是說沒受傷嗎?告訴我,這是什么?”</br> 容姝看向那幾個指甲印,嘴巴張了張,說不出話來。</br> 嘖,完了,她都忘了還有這幾個印子了。</br> 因為已經不痛了,所以她在男人剛剛問起有沒有受傷的身后,也就沒有想起來這個,才會回答沒有受傷。</br> 但是男人不知道啊,男人就會下意識的覺得,她是故意隱瞞這幾個印子的。</br> 果然,男人見容姝遲遲不回答,心里已經確定,她就是為了不讓他擔心,故意隱瞞這幾個指甲印不說,覺得這幾個指甲印沒什么大不了的。</br> 但對他來說,這已經是一件大事了。</br> 她受任何一點傷,他都會無比心疼。</br> 更何況,這幾個指甲印如此之深,都烏青了,可見下手的人手有多重,心有多狠。</br> 看著男人陰冷憤怒,又心疼的眼神,容姝拉住男人的手,柔聲說道:“景庭,別擔心,這幾個痕跡只是小傷,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我只是忘記了,因為不痛,所以很容易就忘記的,我相信你應該能明白的吧。”</br> “我不明白。”傅景庭緊繃著俊臉,聲音沉沉的道:“我只知道,你受傷了,我很心疼。”</br> 傅景庭拇指溫柔的撫摸著那幾個指甲印。</br> 身后,劉琳琳聽到兩人的話,心里又酸又妒,但同時,也隱隱有些害怕。</br> 她知道他們在說什么,說她掐容姝胳膊留下的那幾個印記。</br> 一開始,她并不把這個放在心上,覺得不就是掐了容姝幾下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景庭哥哥難道會為了這種小事找她算賬?</br> 怎么可能!</br> 景庭又不愛容姝,干嘛要為了容姝找自己算賬?</br> 自己只是掐了容姝幾下,有沒有做其他什么。</br> 但現在,看到景庭哥哥因為容姝胳膊上這幾個小小的指甲印如此緊張,這讓她心里就開始不那么自信,變得開始擔心緊張了起來。</br> 景庭哥哥該不會,真的要因為這幾個小小的印子,找她算賬,為容姝討公道吧?</br> 劉琳琳吞了吞口水,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br> 她的腳步聲引起了容姝和傅景庭的注意。</br> 容姝只是瞥了一眼面色蒼白的劉琳琳,就知道劉琳琳想干嘛,無非就是想跑,紅唇忍不住勾了起來。</br> 傅景庭背對著劉琳琳,雖然看不到劉琳琳的動作,但是能通過容姝的眼睛猜到一些。</br> 容姝的眼睛很透徹,很明亮,能將所見之物清楚的印在眼里。</br> 所以他不用回頭,主要看她的眼睛就知道身后發生的一切了。</br> 見劉琳琳往后退,傅景庭站直了身體,聲音無比冰冷,“你這幾個指甲印,是誰留下的?是她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