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最后一次來見容媛了,以后,她都不會再來了。</br> 等到容媛生下孩子后,孩子會有人直接從容媛身邊抱走的。</br> 至于容媛本人,她會在容媛出月子后,就把容媛再次送進監獄。</br> 畢竟給爸爸下毒那件事情,她還沒有找容媛算賬呢。</br> 回到醫院,已經是下午了。</br> 今天她還沒有去看傅景庭,所以去的時候,傅景庭老大不高興了,一張俊臉臭著。</br> 容姝哄了他半天,才把這個生悶氣的男人哄好。</br> 說起來也挺好笑的,他發現自從男人生病后,整個人都變得更加幼稚了。</br> 就跟個小孩兒一樣,一天遲了沒去看他,就要跟你鬧脾氣。</br> 容姝坐在傅景庭病床邊上,跟傅景庭說起自己去見容媛的經過。</br> 傅景庭聽到她說起容媛以為懷了他們兩個人的孩子,整個人惡心的都要吐了。</br> 什么人才能腦補出這些東西來?</br> “對了,時墨晚上會到海市。”傅景庭不想提那個惡心的女人,直接轉移了話題。</br> 容姝愣了一下,“這么快?”</br> “張程將心臟的事告訴了時墨,所以他提前來了。”傅景庭回道。</br> 容姝點點頭,“這樣也好,早一點讓劉老把事情交代出來。”</br> “張程已經去機場等了。”傅景庭接話,“他會先去劉老那邊完成我交代他的事情再過來。”</br> 容姝眼睛一亮,“那這么說,今晚就能知道劉老王教授的證據了?”</br> 傅景庭不置可否,“我已經讓張程派人去了劉老那邊安裝監控,所以我們在這邊可以實時收看,還有警方那邊也是。”</br> “那真是太好了。”容姝高興的拍手。</br> 隨后想到了什么,她皺了皺眉,“這幾天,劉先生兩夫妻老是跑到天晟還有傅氏樓下進行騷擾,嚷著要見我們呢,要不是有保安攔著,估計都要直接闖進去了,聽說啊,他們還想去傅家老宅那邊打擾祖母,好在張助理精明,事先就安排了人擋在老宅外面,才沒有讓這兩個去打擾到祖母。”</br> “這件事情張程跟我說過了,放心吧,兩個跳梁小丑而已,不用理會,他們也在外面蹦跶不了多久了,這兩夫妻手里面肯定也不會干凈,只是沒有找到證據,但是劉老一定知道,今晚劉老就會交代所有事情,到時候,他們一家四口,就能去里面團聚了。”傅景庭瞇眼淡淡說。</br> 容姝笑了一下,然后拿起水杯,用棉簽沾了點水,給他滋潤嘴唇,“好了,時間差不多了,你睡會兒吧,別說話了,嘴唇都干了。”</br> 傅景庭抿唇,語氣明顯有些不太開心,“怎么這么快就到了。”</br> 容姝好笑,“當然啊,因為只有十分鐘嘛,行了,不跟你說了,我先出去了。”</br> 說完,她給男人掖了掖被子,在男人不色的目光中,轉身往門口走去。</br> 出去后,她在回過頭來看男人,果不其然對上了男人那雙黝黑的雙眸。</br> 原來男人的目光一直都在追逐她,從來不曾移開過半分。</br> 看到男人眼里的不舍,容姝心里也多少有些不是滋味。</br> 尤其是男人眼里寫著的委屈和渴望,讓她很是心疼。</br> 男人再委屈自己離開后,又要孤生一身躺在那冷冰冰的病房里,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不睡覺就只能盯著天花板發呆,什么都做不了。</br> 而渴望,卻渴望的是想獲得自由,想和自己一起離開那個病房,那張病床。</br> 意氣風發的他,不應該一直呆在這里,躺在那里,他應該走出來,在商場上指點江山,在她身邊為她遮風擋雨。</br> 然而這一切都沒有用,他現在的身體,注定只能讓他躺在那里,動也動不了。</br> 哎......嘆了口氣。</br> 容姝拿起寫字板,在上面寫了一些字然后舉起來給男人看。</br> 上面寫著:別難過,只要我有空,就過來陪你。</br> 哪怕不能進去,但是也能在外面陪啊。</br> 果然,看到這一行字后,傅景庭心情明顯好了很多。</br> 容姝笑了笑,低頭又繼續寫著:林天辰讓我一會兒去檢查眼睛,我檢查完后再回來陪你。</br> 傅景庭點了下頭。</br> 容姝對他揮揮手,收起寫字板,轉身離開。</br> 本以為只是檢查一下眼睛,應該要不了多久的時間,結果沒想到,等出來后,已經是兩個多小時了。</br> 這下子男人估計又要鬧脾氣了。</br> 或許還會在想,她是不是給了承諾又故意食言?</br> 嘆了口氣,容姝揉著太陽穴往傅景庭那邊走。</br> 不管這個時候狗男人睡著了沒有,她也應該說到做到,過去陪他一會兒。</br> 這樣明天男人問起來,他也有理由解釋。</br> “怎么辦,該怎么辦嗚嗚嗚......”正當容姝走出眼科大門,往電梯方向走去的時候,忽然聽到右手邊傳來了一道傷心絕望的哭聲。</br> 這里是醫院,其實這樣的哭聲并不少見。</br> 按理說,不關她的事,她也最多同情一下,根本不會停下來。</br> 但這一次的哭聲卻讓她非常熟悉。</br> 因為這是顧耀天的妻子,顧夫人的哭聲。</br> 顧夫人哭成這樣,很顯然遇到了什么事情。</br> 而這里又是醫院,她前段時間就聽景庭說,顧耀天的身體徹底支撐不住已經住進了醫院的事。</br> 也就是說,顧夫人在哭顧耀天?</br> 莫非顧耀天已經死了?</br> 容姝眼睛一亮,連忙轉身朝哭聲的方向走去。</br> 果然,在一間診室外面的涼椅上,她看到了坐在那里,捂著臉,哭的泣不成聲的顧夫人。</br> 容姝在顧夫人對面停下,環著胳膊靠在冰冷的墻壁上,淡淡開口,“怎么?顧夫人哭成這樣,是顧董事長已經去世了嗎?要真是如此,那可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br> 聽到這話,顧夫人哭聲一窒,隨后連忙放下手抬起頭來,沖著容姝怒目而視,“是你?你居然敢詛咒我丈夫?”</br> 容姝眨了眨眼睛,表示無辜,“沒有啊,我可沒有詛咒顧董事長,我還是看到顧夫人哭成這樣,大膽猜測而已,畢竟顧夫人哭的實在是讓人不得不多想啊。”</br> “你......”顧夫人氣的渾身顫抖,指著容姝憤怒的說不出話來。</br> 容姝撩了撩長發,笑的風情萬種,“怎么?看樣子顧董事長沒有死啊,哎,真是可惜了,要是死了該多好,也省的我報仇了。”</br> 顧夫人雙目猩紅,“你這個丫頭實在是太惡毒了。”</br> “我惡毒?”容姝捂唇笑了起來,笑的的眼淚都出來了,“顧夫人,輪惡毒,我哪里比得上你丈夫和你養女啊,你丈夫因為妒忌我父親,二十幾年前就盜取天晟的機密,導致天晟員工跳樓自殺,我爸爸才不得不鋌而走險抱走你家孩子報復的,但你們卻還不收手,七年前你們逼的天晟差點破產,逼得我爸爸跳樓自殺,這難道不惡毒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