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在我還不記事的時候就已經死了,所以我對媽媽的印象幾乎沒有,對媽媽的一些了解,也是爸爸口述告訴我的,我媽媽生前很喜歡畫畫,尤其是擅長畫花,百合花畫的最好,因為媽媽最喜歡的就是百合花,爸爸很愛媽媽,所以媽媽喜歡的一切,他都喜歡,媽媽最喜歡的花,自然也就成了爸爸最喜歡的,即便媽媽死去了二十幾年,爸爸還是會每天都帶一束新鮮的百合花回來。”</br> “李秀芝沒有意見?”傅景庭問著。</br> 容姝眼中閃過一絲嘲諷,“當然有,但那又如何,她不敢跟爸爸說,因為她靠著爸爸生存,所以再有意見也只能忍住,不過我想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恨我爸爸吧,恨到最后給我爸爸下毒。”</br> “李秀芝在國外的刑期還有好多年,我已經跟國外大使館那邊聯系好了,等到李秀芝服刑結束,就會里面被遣送回來,在國內繼續受審。”傅景庭看著她說。</br> 容姝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br> 顯然,她并不是太想提起這個人。</br> 傅景庭看出來了,也就不說了,牽起她的手,“走吧,先去看岳父。”</br> “好。”容姝擠了擠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被他牽著進了陵園。</br> 容昊的墓碑容姝前幾個月才讓人重新修繕過,看起來就跟新的一樣,連照片都換了一張新的。</br> 容姝蹲下身體,把花輕輕放下,就被傅景庭扶著站了起來。</br> 要是她沒懷孕,他也就不會這樣了,她要蹲下跟容昊說話,他也不會阻止。</br> 但她懷孕了,孕相又不太好,最好還是站著。</br> 容姝也知道自己的情況,所以在男人扶她的時候,也順勢站了起來。</br> “景庭,你先離開一會兒好嗎?”容姝抬頭看向男人,“我想單獨待會兒,跟爸爸說說話。”</br> 傅景庭點了點頭,同意了,“可以,不過不能太久,我會擔心。”</br> “嗯。”容姝含笑的應著。</br> 傅景庭從自己大衣口袋里,拿出一雙手套給她戴上,“這樣我更放心些,好了,我先去那邊,給你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后我來接你。“</br> “好。”容姝朝他揮了揮手。</br> 傅景庭在她額頭落下一個吻,轉身走了。</br> 他不知道容姝跟容昊說了什么,站在遠處安靜的等著后,等幾分鐘就看一下手表,算算時間。</br> 畢竟她身體不好,尤其是昨天還動了胎氣。</br> 醫院那邊今天其實都不建議他們出來的,最好還是在醫院呆著。</br> 但是他知道,經過昨天的事,她心里肯定是非常想見到容昊的。</br> 因此他冒著極大地風險,還是帶她出來了。</br> 當然出來了,他也算好了時間,最好三個小時內回醫院,只有這樣,才能確定她最終不會有事。</br> 好在容姝自己心里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在半個小時一到,就主動去找傅景庭了。</br> 傅景庭看到她走來,輕輕吐了口氣,“說完了?”</br> 他連忙拉起她的手。</br> 容姝點了點頭,“說完了,跟爸爸說了很多,該說的我都說了,只是不知道爸爸是怎么想的,你說他真的會同意我們那樣做嗎?”容姝望著男人問。</br> 男人剛要回答,忽然一陣風起。</br> 但那風卻出奇的不冷,反而十分溫柔,直接拂過了兩人的面頰。</br> 傅景庭笑了,“岳父似乎同意了。”</br> 容姝也感到十分不可思議,“剛剛的風......”</br> “也許真的是岳父。”傅景庭說:“不然怎么會這么巧合?在這個時候刮起了一道風呢?”</br> 這話讓容姝覺得還挺有道理。</br> 不過她也知道,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鬼的,所謂的風,其實真的就只是一個巧合,但這個巧合,也確實讓她心里釋然了很多。</br> 或許,正如傅景庭說的那樣,爸爸是同意了呢?</br> “回去嗎?”傅景庭把她的手抬起來,放到唇邊,輕輕給她吹了吹熱氣,幫她暖手。</br> 她的手很冰,即便戴了手套也不暖和。</br> 林天辰說,她這是屬于寒性體質,一到冬天就手腳冰涼,是需要后期長時間慢慢調理的。</br> 不過她現在懷孕了,也不太適合補的太過,所以他只能用這些方法,來幫她暖手了。</br> “好,回去吧。”容姝笑著答應了。</br> 兩人回到車上。</br> 傅景庭讓司機把溫度調高了一些。</br> 容姝把頭靠在他肩膀上,“怎么了?困了?”</br> 他轉頭看了她一眼。</br> 容姝腦袋動了動,聲音軟軟的應了一聲,“有點兒。”</br> “那就睡吧。”傅景庭將她抱進懷里,讓她直接躺在他的腿上。</br> 這樣的話,她要睡的更加舒服一些。</br> 容姝也確實是困了,昨晚本就沒睡好,今天又出來這么久,身體早就有些撐不住了,所以躺在傅景庭腿上后,很快就睡著了。</br> 看著女人恬靜的睡顏,傅景庭輕輕笑了一下,幫她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讓她可以睡得更舒服。</br> 一個小時后,醫院到了。</br> 傅景庭也沒有叫醒容姝的意思,直接就這樣將她抱回了病房。</br> 正巧這個時候林天辰來了。</br> 他上午沒值班,所以并不知道兩個人出去的事,看到傅景庭抱著容姝進來,頓時皺起了眉頭,“你們去哪兒了?”</br> “出去辦點事。”傅景庭也沒有詳說的意思,把容姝放到病床上,蓋好被子后,淡淡的回著。</br> 林天辰立馬不滿的斥責他,“她現在這樣的身體,能在外跑嗎?”</br> “只是去了一會兒,不會有事,更何況有些事情非去不可,否則對她更沒有好處。”傅景庭眼神清冷的看著林天辰。</br> 林天辰頓時明白了什么,沒說話了。</br> 不過過了兩分鐘,他又斥責傅景庭,“那你呢?你心臟還沒完全跟組織長好,你這樣抱著她走路顛簸,你就不怕你的心臟出事?”</br> 傅景庭摸了摸心口,“我并沒有感覺到有什么異常,而且我只是從醫院門口將她一路抱過來的,沒有抱很久,我就算不是醫生我也知道,我現在的恢復程度很好,還沒有脆弱到那種地步。”</br> 林天辰挑眉,“那你倒是看得清,罷了,你自己的身體,你自己注意下吧,別的我也不多說了。”</br> 傅景庭嗯了一聲,“你來干什么?”</br> “給你重新配藥。”林天大推了推眼鏡,“上一次給你的療程藥,你應該吃的差不多了,這一次重新給你配,你每個恢復階段要吃的藥都不一樣,現在把衣服解開,我聽一聽心臟程度。”</br> 林天辰從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聽診器。</br> 傅景庭也沒多說什么,配合的照做。</br> 一番檢查下來,林天辰對傅景庭現在的心臟恢復情況,心里大概有數了,然后拿起一旁的病歷夾和鋼筆,在上面刷刷刷的寫了起來,一邊寫,一邊叮囑他接下來需要注意的東西。</br> 傅景庭淡淡的聽著應了下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