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他媽跟姝姝說的,可都是他小時候的一些糗事。</br> 他們幾個人聽聽也就罷了,憑什么要讓傅景庭聽?</br> 本來他就低傅景庭一頭,要是再讓傅景庭知道他過去的糗事,那不是以后他在傅景庭面前,就更加沒有面子了嗎?</br> 傅景庭假裝沒有看到陸起的暴怒,只是笑瞇瞇的對著陸夫人說:“伯母,看你們剛剛說的那么高興,我也想知道你們說了什么以后小葉子不開心了,我也可以再說說來哄她開心。”</br> “行啊。”陸夫人爽快的一口答應。</br> “媽?”陸起不可置信的看著她,聲音都拔高了。</br> 陸夫人瞥了他一眼,“叫什么叫,你要是不樂意聽,就直接出去好了,別耽誤我說話。”</br> “伯母說得對,你先出去吧。”傅景庭也對陸起說,那笑明顯帶著一絲挑釁。</br> 陸起氣的要死,跺了跺腳,“你們......你們......”</br> 算了,他走就走,走還不行么?</br> 陸起氣沖沖的出了病房。</br> 傅景庭對著陸夫人禮貌一笑,“伯母,繼續吧。”</br> “行,那我們就接著剛才的說。”陸夫人點了點頭,繼續剛才的話往下說。</br> 容姝用胳膊肘輕輕撞了撞男人的腹部,哭笑不得,“你可真壞,你明明猜到了伯母說的可能是什么,還要故意氣阿起。”m.</br> “誰叫那家伙有時候在我面前太張狂了。”傅景庭回著。</br> 容姝無奈的搖頭,“就算這樣,你也不能這么氣他啊,以后別這樣做了。”</br> “看他以后會不會很過分吧,如果他以后不安分,我就用這些來對付他,如果安分,那我什么都不會提。”傅景庭聳肩。</br> 容姝好笑的看了他一眼,不說話了。</br> 陸夫人是從陸起那里知道容姝身上發生的事的,所以今天特地來看容姝。</br> 不過來看容姝的時候,她絲毫沒有提起容姝對顧耀天夫妻的看法,甚至也沒問容姝對這件事情心里是怎么想的。</br> 陸夫人的做法就是什么都不說,什么都不問,只是跟容姝說一些有趣的事情,將容姝哄得十分開心。</br> 也因為陸夫人知道,容姝本來就因為自己身份而心情抑郁,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哄容姝開心,而不是繼續提起那些,讓她心情更加難過。</br> 陸夫人本身就十分幽默風趣,就算最后沒有說陸起的糗事了,也能說一些其他話來逗容姝開心。</br> 所以之后的時間里,傅景庭基本都沒有看到容姝聽過笑聲,這讓傅景庭心里十分感激陸夫人。</br> 陸夫人在這里呆了大概兩個多小時,在走之前,才終于跟容姝談起了顧耀天夫妻。</br> 不過還順帶道了個歉,畢竟這件事情陸夫人也知道很久了,但也是瞞著容姝,沒有告訴容姝,所以希望容姝原諒。</br> 其實容姝要說心里不傷心是不可能的的,她一直都把陸夫人和傅景庭當成最后的親人。</br> 可是,無論他們誰,都知道,卻都不告訴她,她不可能不傷心。</br> 不過后面倒也釋然了,試想一下,如果自己是傅景庭,或者自己是伯母,伯母和傅景庭是她,她會直接告訴他們,還是也慢下來呢?</br> 答案已經很清楚了,她也會選擇瞞下來。</br> 所以,她還真的沒有那個資格去埋怨傅景庭和陸夫人他們。</br> 看到容姝表示不計較了,陸夫人心里也是松了口氣,隨后又安慰了她很多話,勸說了她很多,這才放心離去。</br> 陸夫人對她的勸說,其實跟傅景庭和陸起對她的勸說,基本沒什么不同,但也有些是傅景庭和陸起沒有說過的,那就是讓她遵從自己內心的想法去做。</br> 無論她是選擇跟顧耀天夫妻相認,還是選擇繼續報仇讓人送進監獄,亦或者選擇不報仇,陸夫人表示自己都支持。</br> 因為她就是她,無論她怎么想,怎么做,她依舊是陸夫人心中那個可愛漂亮的干女兒,永遠不會變。</br> 陸夫人這么說的意思,就是希望她別因為自己身份的轉變,而陷入迷茫,迷失自己。</br> “老婆,”傅景庭送走陸夫人和陸起后,回到病房,重新在病床邊坐下,輕輕摟住容姝的肩膀,“你有想過跟顧耀天夫妻相認嗎?”</br> 聽到男人這個問題,容姝臉色微微變了變,不過很快就有平靜了下來,搖了搖頭,“沒有想過,不管他們心里對顧漫情這個女兒到底什么感情,我都不打算跟他們相認,他們不知道我是他們女兒是真,但是他們對容家,對我造成的傷害也是真的,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對他們,也無法跟他們相認。”</br> 如果她選擇相認,那不就是背叛了容家嗎?</br> 更何況,她心里終究還是怨恨他們的。</br> 恨他們為什么不把她看好,恨他們為什么那么壞,恨他們為什么要收養顧漫音......</br> 橫在他們之間的東西太多了,并且這些東西,都無法那么輕松的釋然。</br> 所以,她也無法與他們相認。</br> “那你有想過見見他們嗎?”傅景庭又問。</br> 對于容姝的選擇,他一點兒也不意外,也早就知道她會這樣選擇。</br> “見一見......”容姝這下猶豫住了。</br> 不認顧耀天夫妻是一回事,可是見不見又是一回事。</br> 畢竟顧耀天他已經沒多少日子了。</br> 如果不見,那以后就真的見不著了。</br> 可是要見,她又不想去,不知道如何面對......</br> 看著容姝糾結的樣子,傅景庭揉了揉她的頭發,“既然不知道,那別著急,你慢慢考慮,還有時間,等你想清楚了,再決定見或不見。”</br> 容姝嗯了一聲,同意了男人的話。</br> 這時,馮媽端來了晚飯,傅景庭和容姝一人一份,還不一樣。</br> 傅景庭是普通的晚餐,而容姝的,是馮媽專門為她做的口味偏酸的晚飯。</br> “大少夫人,這可是我專門請教我在滇南老家那邊老姐妹做的,說是最適合你這樣的孕婦的口味,你嘗嘗怎么樣!”馮媽說。</br> 容姝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蒸蛋放進嘴里。</br> 味道不同于正常口味的蒸蛋,而是酸甜酸甜的。</br> 要是平時,容姝肯定吃不慣,但這會兒,她卻覺得味道十分的好。</br> 她笑著點點頭,“不錯,味道挺好,謝謝馮媽。”</br> 看到她喜歡吃,馮媽心里高興,笑呵呵的回道:“謝什么,大少夫人你喜歡就好,好了,你們快吃飯吧,吃完大少夫人你再睡會兒。”</br> 說著,馮媽又看向傅景庭,“對了大少爺,下午的時候,老夫人打了電話過來,說找你有事,讓你醒了后給她回個電話。”</br> 傅景庭拿著筷子的手頓了一下,“祖母可有說什么事?”</br> 難道小葉子的事,祖母知道了?</br> 容姝也有些緊張的看著馮媽,不想讓自己的事被祖母擔心。</br> 一把年紀了,還讓祖母操心自己,她真的覺得很對不起祖母。</br> 也顯得自己很自私。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